“解放军叔叔请留步！”

陈晓喊住了秦寰宇。

秦寰宇脚步一顿，转脸阴沉道：“你还想干什么？”

陈晓发自内心的想回一句，想干你，但是觉得有点太过分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一个看不准摸不透的元婴期高手。

“我还有几个要求，才能保证我们的合作。”

要求？

还几个？

秦寰宇时隔多年之后依然记得自己当时已经遏制不住想要打死陈晓的冲动，假如当时他动手了，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儿了。

“来自秦寰宇的怨念+6934.”

“你不要太过分！”

陈晓理所当然道：“你都说了，坦诚和尊重是合作的基本，我提要求是我的真的有要求，不提我会觉得我吃亏，丑话说在前头比说在后头不容易起矛盾。”

秦寰宇愣了一下，觉得陈晓还有后话，示意陈晓继续说。

陈晓也坦诚道：“其次是觉得，应该提醒一下你们，别不太把我当回事儿，我答应合作不是因为濒临绝境迫不得已才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也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因为我乐意。”

秦寰宇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刚才这个年轻人会儿戏的拒绝，又儿戏的答应。

他是知道陈晓的一些根底的，再来之前中枢院的智囊团也做足了功课，觉得胸有成竹，谈话也是有针对性的。

谈话效果也很明显，至少在陈晓开始胡闹之前，事情都按着剧本在走，但是最后却偏离了剧本的轨道。

从秦寰宇自小到大接触过的人来讲，还从未见过一个人究竟怎么样才能既有小聪明，又能兼具的大智慧。

有小聪明的人很难有大智慧，有大智慧的人不屑于小聪明，但是这个理论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不适用。

对于谈话的双方，都知道这是一件合则两利的事，哪怕他做出一副坦诚相对的样子，但是也无疑在告诉陈晓他只有合作的一条路走，这就是阳谋。

阳谋最强大的本质就是没法破解，因为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假如逆势而为，就要有所损害。

这是这次谈话更深层次的潜台词，也是秦寰宇唯一没有“坦诚”的事情，面对药王谷势单力薄，甚至走投无路的陈晓，只能和官府合作。

“假如不合作，你面对药王谷和觊觎你洗髓丹的人，你很可能会死，你不怕死？”

秦寰宇到现在都不知道陈晓到底是不是真的头铁，但是陈晓的话明显的告诉他，他可以选择第二条路。

陈晓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道：“我死了，只是损失一条命，只有一个老头，一个小丫头，两只小耗子会真心实意的为我伤心。”

“但是官府的损失的，不仅仅是千顷灵田和一个远古遗迹，往大了说南陵城的主权可能都要易手，到时候不仅有人要伤心，还要伤肝了。”

秦寰宇眼角抽搐了一下，陈晓这一番切中要害的话，顿时让他有点无从应对。

这个剧本里没写啊，想起智囊团一幅幅智珠在握的嘴脸，秦寰宇真想挨个打上一拳，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陈晓会以这种无赖的方式占据主动权，还想要讨教还价。

看着秦寰宇一副天人交战的样子，陈晓突然笑道：“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对国家提过分的要求，毕竟我也是生活在这个国家里的人。”

然而就在秦寰宇神情稍松的时候，陈晓继续道：“我只会对你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这样不过分吧？”

秦寰宇当时就蒙了，对我提一些过分要求，还问自己过不过分？

秦寰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可以尝试答应你。”

陈晓想了想道：“具体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这样吧，明天你到江州翡翠公盘上找我，我要去赌一把，你多带点钱，现在你可以走了。”

秦寰宇匪夷所思的看着陈晓，后天就婚宴了，这小子竟然还有心情去赌石？不过秦寰宇没有心情问这些，也没有问为什么要他带钱，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带多少？”

陈晓欣赏的看着秦寰宇：“尽量多，赢了的话，我八你二。”

秦寰宇皱眉问道：“要是输了呢？”

陈晓理所当然道：“输了当然算你的。”

秦寰宇嘴角牵动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道：“好，那我先走了。”

再不离开，秦寰宇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哪一下要动手，面对陈晓这样的人，还能保持风度实在是不太容易。

陈晓皱眉打量了一下明显带着脾气的秦寰宇开口道：“你会踢正步，唱国歌么？”

秦寰宇脚步一顿：“我是个军人！怎么能不会……”

只是刚说完，秦寰宇就有点后悔了。

……

国策院的操场上，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身材却极为挺拔，像一颗挺拔的油松，此时正在“噼啪”作响的踢着正步，脸上紧绷，大声高唱着国歌。

“啪啪啪……”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各位同学，看……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一个共和国的军人，他精神饱满，气宇轩昂，迈着坚定豪壮，铿锵有力的步伐，浑身上下都是蓬勃的朝气和必胜的信念……”

正步，是一个军人的必修课，国歌是一个国家公民的必修课，不过假如是在部队，或者京城城门楼下，这样的正步和国歌都是很恰当的。

但是在国策院里，却是一个稀罕的事儿，来到国策院看热闹的人还未退去，还有着各个年龄段的学生。

秦寰宇一个做秘密工作的人，时隔了三十多年，再一次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心里也是有点五味陈杂，甚至还有点被无数目光逼视的窘迫。

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聒噪的声音在无时不刻不在吸引着目光，秦寰宇偶尔瞥向陈晓的目光中除了羞恼还是羞恼。

陈晓嬉笑的看着一群学生起哄式的问道：“同学们，解放军叔叔帅不帅？”

秦寰宇脸色微微泛青。

年轻大一些的孩子没什么反应，年龄小一些的孩子却是叽叽喳喳道：“帅！”

“解放军叔叔真帅！”

“我长大了也要当解放军！”

秦寰宇似乎被这些稚嫩的呼声所解围了，脸色稍稍平复了一些。

然而陈晓却在身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当一个军人，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唱国歌，踢正步是丢人的，那这个军人是不称职的，当有人觉得一个军人在踢正步，唱国歌是好笑的，那这个人是没有国格的。”

秦寰宇这个时候刚刚收回脚，身体却瞬间僵住，仿佛被使了定身术。

陈晓看着一群还没长大的孩子继续道：“不过，只要有孩子还在崇拜军人，那就说明这个国家还有救，不是么？”

真讨厌，总要为赚怨念值找一个正能量的借口。

陈晓如是想到。

……

ps：女儿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玩的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