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两黄金……够吗?”王军役使有点患得患失,那个小院子,价值三百两黄金左右,他有点担心,百两黄金买不动奥斯卡——这位可是出名的不好招惹啊。
“不够也就是这么多了,”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凭他,也配比宁御马收得多?”
宁致远明明没有收啊,王志云才待这么说,下一刻,他就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苦笑一声,“刚才我又多嘴了。”
他确实多嘴了,宁致远不收红包,他还要报出礼物,那么,他若也给奥斯卡一个小院子,万一宁致远知道了,会怎么想?
这是你对我不恭敬啊,不收你的红包,是我的事,你凭什么对下面人,跟我这个司监一样的待遇呢?
念及此处,王志云真的是惭愧无比,李永生都能想到的事,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竟然想不到,“没送惯礼,当时有点紧张,真的……很抱歉。”
“无所谓,”李永生轻描淡写地一摆手,这王军役使做事真有点愣头愣脑,但是对他而言,没送惯礼,真不是什么大过错,甚至他本人都比较欣赏这种人。
“重视奥斯卡是应该的,但他最终也不过御马监里办事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王志云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是越发地佩服李永生,不但人情达练,气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亏得他一直以为,李永生肚量很小呢。
反正搁给王军役使自己,下面人若是犯了这样的错误,他起码要训斥两句。
既然宁致远说了,奥斯卡五天之后回来,两人暂时就没什么事情了,王志云就邀请李永生去家里小住。
他以前虽然是闲职,但是级别在那里,也有军队上分配的住房,还是半卖半送的那种。
“我在京城也有房子,”李永生很干脆地拒绝,“而且我身边还有道宫的人。”
王志云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亲自将李永生送到细柳巷,约好了碰面的时间,才转身离开。
李永生又见到了吴小女,此时的吴妈妈,已经不复当初潦倒的样子,穿着打扮不能说是华贵,但基本上都是新的,她甚至戴了两个小小的金耳环。
她对此感触颇深,“打小就穿的耳朵眼,终于可以戴上耳环了。”
五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李永生和王志云终于等到了奥斯卡。
奥公公见到他俩,相当地热情,脸上一直在笑,他表示说,这事宁翁已经跟我说过了,不就是一万匹战马吗?指定给博灵郡三千匹,小事儿一桩,交给我好了。
在王志云奉上一百两黄金之后,奥斯卡更加地热情了,我觉得博灵郡的战马缺口有点大,三千匹未必够……这一万匹战马里,给你们五千匹好了。
王志云在离开御马监之后,脑子都有点晕乎,这事儿……就这么谈成了?
他可是亲身感受过奥斯卡的傲慢,人家根本就不跟他谈——我多少事儿呢,你缺战马,跟军需司要好了,找我御马监,这不是有病吗?
而且,奉上百两黄金,就多得了两千匹战马,要知道,一匹战马也得一两多黄金,这买卖可是赚大了。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非常不好打交道的奥斯卡?
还是人家李永生面子大啊,王军役使郑重其事地发话,“永生,多谢了!”
“谢什么,我也是为家乡父老出力,”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要回博灵郡了。”
“最近朝议英王镇东北呢,”王志云笑着发话,“不想关心一下?”
这关我什么事?李永生下意识地想这么说,但是想一想赵欣欣,最终还是点点头,“民意沸腾,我倒是很好奇,衮衮诸公如何抵挡。”
他在京城这几天,早就体会到收音机的威力了,尤其是目前传得正凶的东北战事。
昨天被伤了几个边民,今天又被抢去多少财富,甚至还有村民失踪,据分析,可能是被饥饿的伊万人掳走吃掉了……
民间早就沸腾成一片了,最强烈的呼声,就是请李清明重返东北,对伊万国以牙还牙。
更有甚者表示,这次不但要俘虏王弟,还要掳几个公主回来,供大家XXOO……
李部长特地通过政务院的电台表示,东北的摩擦,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要朝廷许可,他愿意拖着未痊愈的病躯,将伊万国人赶出国门!
不得不说,老百姓太好哄了,一听说他尚未痊愈,就说不行换个人也可以,一定要将伊万国的势头打下去。
还有人则是不满意李清明的软弱,赶出国门,那算什么惩罚?必须得打回去才算报仇啊。
但是他们也不能指责李部长什么,打出国门这种事,真不是小小的军役部长能做主的。
谁能做主?内阁才能做主,拍板则得是天家。
不过好像似乎大约也许……亲王出手的话,可以先造成既成事实?
李永生打算好好看一看,中土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舆论煽动,能起到什么效果。
所以他在回细柳巷的路上,索性买了一台收音机,也省得吴小女总去蹭别人的收音机听——吴妈妈是很爱听戏的。
收音机一拿回细柳巷,就在周围造成了些轰动,京城的收音机,民间的保有量已经很高了,但是目前的细柳巷,工程还在继续。
虽然有些人家入住了,也有收音机,但那是外来人,不是本地土著,吴小女在此地定居五十年,熟人太多了,直接将收音机放在楼道口播放。
来听收音机的,除了老街坊邻居,还有不少施工人员,基本保持在百人以上。
只有夜深之后,人才会少一点,不过也有七八个老头老太太,专门过来听戏。
买来收音机之后的第三天,李永生通过它,得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的消息:襄王有意带自己的亲卫以及招募的民壮,去东北给伊万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这货……真的不是一般的能作死啊,这是哪个广播电台发的消息?
播报这一则消息的,还正是政务院的广播电台。
李永生似乎能看到少年天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带着亲卫和“民壮”去东北,路过京城的时候,随便折腾一下,谁受得了啊?
然而,政务院虽然是内阁的执行机构,可是太皇太妃的影响力,也能辐射到这里,出点幺蛾子,那也是在所难免了。
第二天,最新的消息传来,海岱今年春旱,引发蝗灾,农院希望有关机构能认真对待,须知民以食为天。
想来这就是天家的反击了,反正李永生前一阵也曾经在海岱的摩天岭待过,没听说过有什么严重的旱灾。
其后又有消息说,朝廷打算派出使团,跟伊万国友好协商边境事宜,甚至可以考虑将公主嫁过去——这尼玛能在广播电台里说吗?根本就是在火上浇油。
李永生听广播,听得也挺开心,因为吴妈妈听的娱乐节目多一些,他又买了一台收音机,专门听政治方面的消息。
他不会认为,那些消息都是真的,但是这些宣传手法,对于他体察世情,还是很有好处的。
不知不觉,他又在京城待了十天,英王镇边的消息,还没下来。
这一天,他呆在玄天观外的一棵树下,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收音机,远处驰来几匹骏马,马上有人高喊,“永生……永生你在哪儿?”
李永生的眼睛微微一眯,待看清楚打头的人,蹭地站起了身子,然后摆一摆手,“汤师姑,我在这儿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孔舒婕的同窗,其时天上正下着细碎的小雨,李永生身在树下,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但是在马上的汤师姑,粉色衣衫已经微湿了。
汤师姑打马跑了过来,“你小子真会躲啊,我问你,九九归元针法……你会不会?”
“你是说……九凤九鸣吗?”李永生的眉头微微一扬,开什么玩笑,九九归元针法,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位面。
“具体我也不知道,”汤师姑苦笑一声,“有个推不过去的人情,阴大师说,需要九九归元针法,还说只有你可能掌握了。”
“阴九天说的?”李永生的眉头皱一皱,阴九天的实力,他是知道的,想必不会弄混九凤九鸣和九九归元,“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汤师姑才待发话,又听得一连串马蹄声响起,远处又有人高喊,“永生,永生……你在哪儿?大事不好了。”
李永生对这个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于是长啸一声站起身,“这里!”
四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飞扬的马蹄,抛起了一团团的泥土,四名骑士瞬间就飞奔了过来。
当先一人跳下马来,不是别人,正是博灵郡军役使王志云,“永生,出事了。”
汤师姑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我说,咱们有个先来后到好不好?”
王军役使根本顾不得理她,就像没看到一样,“永生,军役部只给博灵郡一千匹!”
李永生很无语地看着他,“我说,这种事你也找我……咱俩谁是郡军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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