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地时候，城头的守卫兵，手里杵着长枪，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从午夜到凌晨，再到天黑的一场大战，守卫兵都累坏了。
现在的这些守卫兵，是一天当中最累最瞌睡的时候。
“呜……”
栾家的兵马，就在守城兵最困乏的时候，发动了冲锋的号角。
纪祥瑞已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城头。
胡宝虎带领着弓箭手和投石车，第一时间也准备好了。
双方又要开始最为残酷的攻城之战。
“公子，你看栾家这些士兵，好像没有昨天那么积极，感觉很奇怪？”打了一会儿后，李荣浩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纪祥瑞也发现了情况不妙，在没有使用投石车时，栾家的军队攻城十分的迅猛，从投石车投出石头开始，栾家的军队进攻就变得疲软了。
难道他们是在消耗我们的炮弹？
这样的想法出现在纪祥瑞的脑海中，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是不太妙啊！
“胡将军。”纪祥瑞对胡宝虎说道:“现在停止投石车的使用。”
胡宝虎愣住了，投石车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用了？
胡宝虎虽然有疑问，但还是先叫手下兵丁停止了投石车。
“公子，这是为何？”胡宝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纪祥瑞双眼紧紧的盯着，城外栾家军队的变化。
“你看他们，从投石车开始攻击后，他们就只是一味的佯攻，好像是在消耗我们的石头。”纪祥瑞给胡宝虎解释了。
胡宝虎仔细的回忆刚才的情况，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这个栾盈真是太狡猾了！
“不好，他们的攻城力度又加大了！”李荣浩及时的发现了，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
栾军的攻击力又变的十分的强劲，很快云梯就又架到了城墙上。
挥舞着单刀的栾军又往上攀爬。
人数差的太多了，纪家很快就又有点挡不住了。
“哄！哄！哄！”
投石车又发动了攻击，用不了太长时间，栾军的进攻又被打的退了回去。
栾军又成了消极的攻城，只是在投石车的射程边上佯攻。
“栾盈到底想干什么？”这句话在每一个晋阳城的将领心里徘徊。
纪祥瑞也只能用消耗战来解释了，没有别的说法能想的通。
只要投石车一停下来，栾军的进攻就变得十分犀利，一旦满天飞石后，栾军就在射程边上游走。
这样的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才停止。
“瑞儿，今晚你回去休息，为父带人在城头守着。”纪平祥和的脸上挂着父爱的表情。
纪祥瑞已经在城头守了两天了，江氏在府里几次要来城头看望儿子，都被纪平拦下来了。
江氏就只好对纪平唠叨，纪平也关心儿子，对战事也十分的关心，也就想到了和儿子换班的想法。
“父亲，孩儿不累，还是父亲回府中休息吧！”纪祥瑞不放心城外的栾军，怕晚上他们再一次的来攻城。
“你放心回去休息，为父也是带过兵的，有什么事一定叫人去换你过来。”纪平拍着胸脯说道。
反正纪祥瑞不回去，纪平是铁定不会回去的，那样还不如城头能休息好呢。
谁也受不了半夜三更，有人推醒你，跟你说怎么怎么样，你不答应就一直和你说下去。
纪平是真的怕了。
“好吧！父亲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马上派人通知孩儿。”
纪祥瑞也被纪平唠叨的没有办法了。
“溪谷，你过来。”当纪祥瑞走下城头后，远远的看见了矮矮的溪谷。
“公子，您有什么吩咐？”溪谷点头哈腰的小跑过来，站在纪祥瑞面前，双手放在身后，脸上陪着笑脸。
“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纪祥瑞歪着头，看着溪谷背到身后的双手。
“没……没有什么。”溪谷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刚刚还带着笑的脸，现在都有点扭曲了。
“把手伸出来！”纪祥瑞变得威严起来，脸也黑沉了下来。
溪谷哆嗦的伸出了右手，右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还有左手也伸出来。”纪祥瑞双眼直盯着溪谷，看溪谷能要出什么花样来。
溪谷没有办法，右腿向后翘起，来了个金鸡独立，同时伸出左手来，左手也是空的。
纪祥瑞看着眼前，因为站立不稳而晃动的溪谷，绕到了溪谷身后。
溪谷翘起的右小腿上居然放着一块肉。
纪祥瑞嘴角上扬，在溪谷没注意时轻轻地笑了。
纪祥瑞拿起溪谷小腿上的肉，转到溪谷面前，严肃的看着溪谷，没有说话，就这样庄严的看着，看着溪谷心里发毛。
“公子，俺错了！”溪谷说着低下了头，没有胆量看纪祥瑞。
“这是什么肉？哪里来的？”纪祥瑞看着这肉并不像是牛羊肉，更不是猪肉。
“这是……这是马……马肉。”居然是战马的肉。
战马在古代的战争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谁也不敢随便斩杀战马，溪谷当然也不敢斩杀战马。
那这块肉是从那里来的？
“接着说吧！”纪祥瑞很有耐心，等着溪谷自己交代。
“俺是……俺是从西门出去的，绕到南门外，从战死的马匹腿上割下来的。”溪谷没有办法，只好交代了，要怎么惩罚都随便吧。
“公子，请容许俺把这块肉送回家，俺妹子病了，需要肉汤来补身子，至于俺公子随便处罚，俺都接受。”溪谷索性一口气都交代了。
然后就低着头不说话了，默默地等着公子发落。
“溪雨那个小姑娘病了，严重吗？”纪祥瑞身后的李荣浩先说话了。
“俺也不知道严不严重，这两天俺也没怎么回家，前天看着挺重的。”溪谷小声说着，没有敢抬头，但是对溪雨的关心却是显而易见的。
溪雨这两天就是一个人在家里挺着，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也太难了。
“前面带路，去你家看看。”纪祥瑞沉着声音说道，同时把手里的马肉给了旁边的小兵。
“溪雨是不会吃马肉的，她是那么的爱马。”纪祥瑞又告诫溪谷。
“是，公子，这个俺也知道，就是没有办法。”溪谷点着头，在前面边走边说。
三人在城里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一处十分破败的小院子外面。
“这就是俺家。”溪谷低着头指着，没有大门和围墙的一间破草房说道。
这样的房子是人住的吗？纪祥瑞对古代穷人的认知，又刷新了下限。
这也太穷了吧！这跟叫花子住的也没有什么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