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五夜没吃饭返回山东,大鹏把兵团公安信交给派出所,而出示的是没有准迁证的说明,并盖有公镇派出所的公章。大鹏再把信函发出去,半个月户口、粮食关系全部邮来交给了村干部,也算是全家落户了。
不知为什么就是不给大鹏落,说是城市户口无权给落于农村,总算分给了六口人的耕地。有了房子也有了地,七口人的生活怎么办?还得去山西大同做生意。
大鹏和华英与三个孩子,像逃难一样又带着行李等坐车来到大同,住进哥哥给盖起那一间房,芮华和宏立又去小学念书,大鹏也又开始了烤肉串,每个月的收入还是一千多元。
下岗运动开始了,做生意烤肉串的人也增加了,尤其耍钱的地痞对生意构成更大的威胁。租房变私房是需要花钱买的,物价的升值导致通货膨胀,这一切对生意都面临不小的冲击。
大鹏还是在幼儿园的斜对面,在工人还没下班前就点着木炭,右手拿着个方纸壳不停的扇着,嘴里:“烤好了!烤好了!”不停的呼喊着。当人们围着的时候,他总是以诚相待,随着时间持久相互认识到相知,仿佛有了默契而又同情般的感情。
有没带钱的也来吃记账,凭借大鹏的记忆从来还没乱过,大部份有了钱就给送来,也是为了下次赊账再吃。就是那些地痞吃了虽然当时不给钱,一旦有了也把钱送来。而在上面烤肉串的,不仅肉串车被踹了,人也被打的事经常发生。彦波在上面也不止一次的被打,大鹏却爱莫能助。
在幼儿园东南那个楼的韩老六也是吃客,他在铁路站前派出所工作,虽然家离单位三十多里地,而他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这一天他骑车去上班,看到铁道线上躺着个人,他好意下车去问个究竟。那人说:“我中煤气了迷糊,快!井盖下面还有人。”说完他又不省人事。
韩老六把那人拖到一边,赶紧下井救人。他从下面救上来俩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可还是截住一个车抢救,而其中有人说:“下面还有一个。”韩老六再次下井,当把那个人托上来,他被煤气熏倒,是路过的人把他拖上来,而进了三医院4小时不省人事,见义勇为差点丢了性命。
原来那几个铁路搬道工,常年没有水的供应,要想用水只有搬开旁边的井盖去下面取水。万没想到新安装的煤气管道漏气,导致四个人连续下井都中毒,是韩老六舍身救了他们。然而电视却歪曲事实,只提到:“因煤气管泄漏,导致四个工人和两名路人中毒,经第三医院抢救,生命已脱离危险。”
韩老六出院后为此不服来找大鹏。根据情况分析,由于煤气公司的刚建立运营,市政府怕造影响限制电视报道的结果,对韩老六舍身救四命无人问津。为此大鹏给市政府、电视台、省政府和太原日报社记者站写了信,题目是:“见义勇为者的质疑”,并提出要求检察院介入的理由。
几天后韩老六带着礼品、酒肴来大鹏家致谢,检察院和纪委进驻煤气公司调查,不仅记者采访,他也被铁路公安处任命颁发了“大同市五一劳动奖章”并在他家安装了特殊电话,市领导亲自接见,并让他在家长期休养。
韩老六身体恢复后,单位让他继续在家休养,按月发放工资和抚恤金,又被分局政委聘任在机车厂派出所工作,照样再给予他工资。韩老六根据大鹏原与哥哥户口在一起,为此向分局打报告,并特批让大鹏交四千元,全家人的户口落在新填堡,和机车厂相靠的富裕农村,也是大同市的市民了。
四千元全家人户口落于城市,没有韩老六的帮忙再多的钱也是办不到的,对大鹏而言只不过四个月的收入而已,但必须取得岳父母的同意,因为他们终究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八月十五中秋节是全家必须团聚的日子,大鹏让哥哥给看家,与华英带着孩子们重返山东。
岳父母听大鹏说全家人搬去城市,新盖的砖房又舍不得,为了孩子们的前途还是答应了。院里的三哥三嫂可以搬进来住,早在盖房子的时候“阔增”就说过:“这房子早晚是我的。”他所以这么说也是有根据的,因为他帮着大鹏印刷了“蓝天下的诈骗”认为大鹏的问题能解决,必然会调回城市,尤其他过世的爷爷是华英的亲大爷,由于“近门的亲密关系”,只要大鹏返城,华英姑姑会把房子给他的。
由于村里的人几句话:“你们老两口的骨头渣子还想扔到外面啊?”大鹏的岳父母动摇了,他们坚决不离开华庄村,难办了。几天过去大鹏岳母的脸色不对,看上去有病怎么劝她也不去医院。大鹏决定不去大同做生意了,华英当时就哭,她舍不得大同的生意,更舍不得在那美好的生活,她哭得是那么的伤心……。为了老人大鹏不得不放弃孩子们的前程。
岳母吃晚饭时发现有些异常,半夜便秘憋得她已经受不了,大鹏和华英用地排车拉着她去医院,在上楼的时候她喘着说:“我不行了。”大鹏背着她去检查,大夫只给了两小瓶药,让剪开瓶口向*里打药水,在清晨的时候老人大便畅通病完全好了。如果不是华英和大鹏的存在,及时的把她送到医院,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
夜梦中大鹏又回到了齐齐哈尔,他与同学们在上体育课,他身穿白上衣脖子系着红领巾,左臂带着两道红杠是体委中队长,站在队伍前喊着口令。模模糊糊又来到铁路医院,只看到光荣榜上母亲的照片,他找遍了各科办公室,却再也看不到母亲,他在梦中哭醒,泪水打湿了枕巾。
为了生活和孩子们上学,不得不再去山西大同,临别时,大鹏再三嘱咐岳母要注意身体。宏立和小华都热爱学习,她们在铁路、军队、山东的学习成绩拔尖子,都是班级里的学习干部。她们在家也很听话,总是轮班的打扫卫生,刷碗,每天写完作业才能玩。就是因为东北小学六年制而山东是五年的差异,山西又是六年一贯制,但是她俩还是成绩优良。老师有答不上来的题,小华居然能给解题,老师因工资与成绩挂钩,各老师抢着要她们进班。
山东农村过于落后,尤其学生想考入中学都很难,即使小立考入中学还是让别人顶替了,这就是外来户的结果。回到山西她又从六年级念起,终于考入了机车厂中学。小华在四年级担任学习委员,大鹏也没为俩个孩子的学习费过心。
宏立和芮华每天中午放学都要穿肉串,每串一分钱记账,小立经常把钱要去花了,而小华却从来不要钱只是记攒着。单独有个记账本,那上面不仅记攒着她们的肉串数,就是买的任何用品包括买斤酱油也得记账,大鹏只有全力的做生意攒钱,争取早日与老人团聚。
烤肉串的到处都是,生意难做就得吃苦,大鹏起早贪晚的忙碌吃饭不应时,胃病犯了、类风湿关节炎严重了。为了多挣钱春节没回山东,华英晚上炒了几个菜,她一遍又一遍的埋怨买来的猪肉不好。大鹏想到山东的老人,提起酒杯眼泪止不住,他只好放下杯到屋外去流泪哭泣。
小立和华出来劝解,都说是她妈不对,没有想到年过七旬的老人。只要孩子们能理解,大鹏欣慰的回到屋,带着怀念的泪水喝了很多的酒。
从此,大鹏更加拼命的挣钱,中午出去卖,晚上到半夜,但是他认可挨饿从来不吃肉串。即使这样的艰难,小立突然失踪,她才刚满十八岁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