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腐骨尸魔已扑至身前,如意灵魔嘎嘎一笑,掌中多了一口丈许长黑刀,横空砍去。
铮――
这一刀正中腐骨尸魔胸口处青甲上,如中金铁,铮然作响。
依靠青甲保护,青甲尸魔挡了一记如意魔刀,饶得如此,强横的刀气袭来,仍将它砍了个倒挂金钟。
阴保保一指,尸魔腾声而起,口中吞吐的绿气喷薄而出,凝结成粗如儿臂的一道气柱,蚀魂销骨。
尸魔障!
换作他人,在尸魔障面前必定中招,轻则神识受损,重则当场昏厥。
可惜今日遇到的这位大魔头非同小可,而且,御魔宫道法本就是魔道脱胎而来,在真正的魔头面前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受尸魔障影响。
童子不躲不闪,对口一吸,腐尸绿气如长鲸鱼吸水般纳入口内,反而成了他的滋补。
“过瘾!”
童子长刀一收,拍了拍肚皮,十分满意。
他意犹未尽,再次挥刀,如意魔刀破空而出,这一刀童子不遗余力,刀光铺天盖地,其势凶猛,将青甲尸魔的一身青甲斩破,白骨森森,深入骨髓。
青甲尸魔是阴保保的本命尸魔,童子两刀便破开了护甲,阴保保见状大骇,浑然不顾之前的约定,高声叫道:“一齐上!”
一声令下,御魔宫弟子催动枯骨战车,放出骷髅士兵攻杀过来。
“无耻!”
真露观弟子们势单力薄,本来以为这一战没有半分胜算,没想到左小冲竟然挡住了强大的阴保保,备受鼓舞,阴保保言而无信,众人一时义愤填膺,一边喝骂着,一边各持仙剑迎上,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双方一阵混战。
呼喝声,惨叫声,轰鸣声此起彼伏。
童子杀得性起,索性将壮汉与少妇魔相一并放出,哪里危险救援哪里,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加之左小冲运使金刚神魔诀,倚仗着一身铜皮铁骨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已生去意的姜宽揣度局势,悄悄地转回,隐在门后将仙剑放出,运使太乙紫霄剑法觑冷子专门偷袭那些不防备的御魔宫弟子,屡有斩获。
尸骨横飞,血花四溅。
“真露观的这些娘们,太生猛了!”
“谁他娘的偷袭老子?!”喝骂声不绝于耳。
被左小冲一搅合,御魔宫来时百余人本来占尽优势,如今却落了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御魔宫收编了诸多小门派,鱼龙混杂,真正甘愿卖命的寥寥,再加上阴保保食言行径令人不耻,一个时辰后,便有数十人败退。
“撤!”
见大势已去,阴保保也无心恋战。
旌旗一展,丢下十几具尸体,御魔宫门人驾起枯骨战舟败退。
“真露观保住了!”
以弱胜强,真露观的弟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朱袖在内的数名弟子更是喜极而泣。
清点人数,除去伤重不治的几人外,大部分真露观的弟子安然无恙。
将受伤弟子抬入观内,左小冲取出数枚参阳丸让伤者服下,半日后,受伤弟子惨白的面色微现红润,性命已无大碍。
……
夜半时分。
一钩新月斜挂在天空,真露观沐浴在清亮如水的月光下,朦朦胧胧的。
“小师叔,可在?”
门外有人忽道,是朱袖。
左小冲掌起夜烛,将朱袖让进来。
也不知是烛光映照,还是窘迫的缘故,朱袖的脸色绯红,本来貌美如花的面容又凭添了几分姿色。
“这么晚了,姐姐找我何事?”左小冲笑道。
“姐姐有一事困扰于心,夜不能寐。”
朱袖神色不定,欲言又止,“白天……小师叔的话是真话,还是……戏言?”
“哪句话?”
左小冲不解地问道,他记得白天说了一大堆话,不知朱袖提到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提到的,你我的婚事……”
平日爽直泼辣的朱袖此时捏着衣角,半低着头,期期艾艾地道。
“原来是这个……”
左小冲哈哈大笑,“姐姐不必担心,当然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朱袖忽然柳眉一竖,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愠怒,“那你……为何又如此说?”
“之所以如此做,不过事急从权,一来让阴保保死了心,二来激他出手与我决战,换得真露观十年的安宁罢了。”
左小冲急忙解释道,“若是给姐姐添了麻烦,请姐姐不要见怪。明日,我会在大家面前澄清此事……”
“哦……”
朱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看来是我误会了。”
实际上,年轻的观主动了情。
她明明知道左小冲的真正用意,却多么希望他的话不是一句戏言。
自小投入道门,朱袖一直忙于潜心修炼,不曾接触过什么男人,虽然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却心如止水,但今天,左小冲面对强敌,为守护道观,有勇有谋,重情重义,尽管眼前的这个少年年龄不大,却已在她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朱袖深吸一口气,面色一整。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观中的姐妹们正等着喝我的喜酒呢,而且,澄清之后,让我堂堂一个真露观主颜面何存……”
“那怎么办?”
小道人顿时傻了眼,没想到随机应变的一句戏言竟带来了麻烦。
想想也是,站在朱袖的角度上的确不好办。
“不如这样,在人前我们做一对假鸳鸯,明里你称我娘子,我称你相公,暗里我俩仍以姐弟相称,你看如何?”朱袖似乎早有准备。
“也好……”
被朱袖粘住了,左小冲很无奈。
“相……公!”
朱袖转怒为喜,看着左小冲眉目传情,娇柔地试着叫了一句。
“娘……子!”
怎么如此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