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太一化生诀已达七转之境,稍稍运使,便感应到了周围密布的各种煞气,草木虽多,生出的煞气若有若无,水势惊天动地,但水气之煞却平淡清灵,不拘山火、灶火,这些凡水生出的火气之煞平淡无奇,大地之煞与风煞虽无穷无尽,然而却包罗万象,多而不纯……
左小冲抬头看天,暗道一声“有了”。
人道凡物上苍赐予,何不天上一观。
当即他飞身纵起,此地离青乙门较近,他不敢将动静弄得太大,更不敢自找麻烦转化魔身现世,只御风缓缓上升。
穿过重重白雾,他直往高空飞去,仰头看,碧空万里,时有白云飘过,如苍狗,如波涌,变幻不定。
往下看,落日峡谷变成了一条狭长的细流,连绵起伏的青乙群山如同一条条蜿蜒的青蛇,而高耸巍峨的青乙峰只不过足印大小。再之后,连青乙峰消失了,眼前朦胧不清,已深入浓重的云层中。
“欲上青天揽日月,直教乾坤变坦途。”左小冲哈哈大笑,心中豪气顿生。
越往上,云层越厚。
当穿过最后一片云层露出身子,一轮白日已平行挂在胸口。
四周一片寂静,空间波澜不惊,但当他再往上飞行时,却有一股无形的罡风如刀割一般袭体,而且,速度越快,罡风愈加猛烈,这罡风应该是太阳催生出的罡风。
左小冲念头一动,真气运转,在身外布下了一道流云罩,将自己包裹其中,罡风触及,呜咽声起,好在幸无大碍。
太阳罡风乃是太阳精火催生,与太阴真火、三昩真火并称为三大真火的太阳精光所伴生的太精煞气何其暴戾,初时还好,越接近太阳,这道煞气越加凶悍,将流云罩生生撕裂,左小冲只能以肉身硬扛。
幸亏之前修炼了金刚神魔诀,不至于被罡风将身体撕裂。
左小冲平平飞动,避其锋芒,更不敢生出半分想要据为已有的念头。
在星空中,时间已经无法测量,也不知多久,他已超过了太阳,半日后连太阳也踩在脚下,远远望去,太阳变成了一颗闪亮的并不起眼的星辰。
四周静得出奇,星空浩瀚无垠,他顿住身形,环顾左右,不由得感慨万端。
“举头茫然向苍天,敢问苍天莫若何?”
天地这么大,而自己,竟渺小得如此可怜,甚至于连沧海一栗都算不上。
这星空中,同样有罡风流过,内中所蕴涵的煞气无比凝重,倘若成功收摄,化作一道星空煞气罡,蕴含天地规则,自然宏力,岂非妙哉?
一瞬间,他萌生了收摄的想法,随之被另一个念头取代。
这天,它有边缘吗?
面对着无限苍穹,他脑中生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每一个有智慧的凡人面对苍天时都会产生的疑惑,左小冲也不例外。
随之又一个疑问又接踵而至,如果天有尽头,它会在哪里?是什么样?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放弃了星空罡气煞,一路继续上升。
越往上,星空罡风愈加猛烈,无形无质,可就在经过时,空间波动,将他的身体切割得呈现一道道血痕。
他知道到此为止已抗不住星空罡风的肆虐,暗暗生出打道回府的念头,而正此时,极远处突然闪现了一道白光,忽隐忽现,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原始的气息。
它是什么?左小冲暗道。
正疑惑不解,忽听头顶上方响起一声闷雷,虽然声音不算太响,但却直入脑际最深处,而且,隐隐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回去!”
随之,一股极为强悍的压力灌顶而入,只一刹那,便覆盖他的全身。
他一试,凛然吃了一惊,体内磅礴的真气诡异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气提不起来,他的身子无所凭依,如同一块石头般急坠而下,却又无可奈何。
左小冲无计可施,只能任由身体向下跌落。
直至接触云层时,他感觉身上一松,这股无形压力才陡然消失。
左小冲唯恐这凶悍的神秘之力去而复返,不敢丝毫停留,当即徐徐下坠,穿破云层落下地面。
这一趟空中旅行一无所获,当然也不能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他印证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天外有天。
在无人的浩瀚星空里,那一声闷雷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