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粉嘟嘟的手臂裸露在外,煞是可爱。
依此推测,应该在他的母亲,也就是那名农妇知道必死无疑,为了保住这个幼小的生命,事先将他藏在锅灶中。
幸亏这个小家伙乖觉,没有出声,才被凶手忽视过去。
而他的母亲,唯恐来救的人不察,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指向了生的方向。
这是幸运,还是悲惨?
这个小家伙在机智的母亲庇护下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劫,但他一出生,却成了没有爹娘,无依无靠的孤儿!
可怜的孩子,他的命运与自己何其相似?
甚至于比自己还自己还甚,自己虽然也是孤儿,但遭父母遗弃,他们或许仍然在世,而这个小家伙,父母双亡已成为事实。
左小冲轻轻抱起。
“哇——”
怀里的婴儿受惊,一下子啼哭起来。
他爱怜地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得到了受抚,小家伙停止哭泣,转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粉红的小脸上犹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儿,左小冲一时心如刀绞。
这是最后一家,再没有查下去的必要,如此看来,全村上下三百多口,竟然只留下了一个活口,而且这个活口,竟然还是一名侥幸活下来,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凶手的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一股无名怒火不油自主地窜上了头顶,小家伙,你放心,我一定要查明凶手,还全村百姓与你一个公道!左小冲咬了咬牙,暗暗发狠。
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他渐渐冷静下来,暗暗思索,从村民们死亡的症状看,绝非普通人所为,应该是道法所致。
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又是什么原因让凶手丧尽天良?
默想了一会儿,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他浑身陡然一激灵,该不会是自己收了,得罪了神水府,那帮水妖将怨气发泄到了南山坳村民身上吧?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果真是那样,自己岂不是罪不容恕?
这件事情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否则,道途将停滞不前倒是其次,重要的,自己将要背负一世的负累。
左小冲的心情异常沉重,略沉吟了一会儿,已有主意。
他念头一沉,已身入万魔殿中,一进殿门,他就大声叫道:“青遨,赶快出来见我!”
青遨正在一层虚天殿中参悟妖法,一听到左小冲急火火的呼唤声,急忙收了法,忙不迭地飞下一层魔云天来。
他偷眼一看,左小冲的面色阴沉难看,似乎刚刚动怒的样子。
难道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他心中惴惴,暗自检点,昨日主公命自己运转魔云天,自己尽心尽力,没有什么失误,想至此处,心下略了宽些,他寄人篱下,见到左小冲时浑然没了先前的底气,讪笑着问道:“主公,唤青遨何事?”
“陪我神水府走一遭!”左小冲面色一沉。
“神水府?”青遨心生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何事?”
“去看看你那帮活得不耐烦的老兄弟们!”左小冲凛然道。
从左小冲疾言厉色的神情来看,恐怕绝不是看望神水府兄弟那么简单,他唯恐左小冲生气,不敢多问,应了一声,跟在左小冲后面一晃身便出了太上魔环。
左小冲并不担心青遨会趁机逃走。
这头鳌妖既然宣誓效忠于左小冲,他的一缕重要的神魂自然而然地被禁锢在虚天殿中,受左小冲掌控,一旦他生出了叛心逃走的话,左小冲只须以这缕神魂为引,就可寻到他的下落,或者灭掉神魂,他就会成为行尸走肉。
青遨自然知道这个可怕后果,因此唯命是从。
出了太上魔环,青遨恢复了人身,他眼光一扫,就看见了南山坳村的惨象。
“这,这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同时样生出了和左小冲一样的疑问。
左小冲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主公,莫非你怀疑是鱼头一伙他们干的?”
青遨虽然为美色所迷,本身倒十分聪明,瞬间便想到了事情起因,同时,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随之落了地。
“你说呢?”
左小冲斜了他一眼。
“依属下愚见,我那个二当家虽然面相凶恶,性子鲁莽,但绝干不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来,第一,他没这个狠心,第二,他本来就对大当家这个位子眼热,巴不得我让出位子……”
明白这不关自己的事,青遨的胆子大了起来,提出了不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