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姑娘俏脸生寒,“我栾瑾瑜可不是坐视弟弟受了欺负不管不顾的人。”
“这是我的事……”
泰健柏在外人面前一贯嚣张颐气指使,但是在这位面前,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连语气都不自觉的变弱。
这可不符合你嚣张植二代的身份啊!九天心里吐槽了一句,从这简短的对话中,大概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不过这个姑娘叫做栾瑾瑜,看来并不是泰健柏的亲姐姐了。
总结起来无非是一句话,打了小的来了老……不……美的。
怎么回事,现在流行方向已经变了吗?
九天迅速清空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皱眉道:“停一下,你确定你了解所有事情?这件事错不在我吧?”
“我不管那么多,是你让健柏吃下绯蓝草的吧?”栾瑾瑜转过头,厌恶道:“你不觉得自己有些恶毒了吗?逼人吃下毒草来满足你的恶趣味?”
我恶毒?九天人生中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评价,如果要问他此刻的心情,充斥着激动与兴奋……是不可能的。
“你脑子有病没病?”九天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绯蓝草作为赌注是你弟弟亲自提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以牙还牙就算恶毒,你弟弟算什么?”
“我相信健柏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真的逼你吃下毒草。当然,他拿出绯蓝草的确这个玩笑有些过分,但我相信这应该是有原因。”栾瑾瑜不为所动,“你现在向健柏道歉,这件事一笔勾销。”
泰健柏只是开玩笑?九天简直想喷她一脸口水,不耐烦道:“是不是开玩笑我想泰健柏自己清楚,如果那天我输了,吃下绯蓝草的人就变成我了。”
“你的意思是,你一个外人比我还了解我弟弟?”栾瑾瑜露出冷笑。
九天顿了一下,emmmm,这话好像没毛病。
旋即,他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栾瑾瑜。如果在这样的逻辑下,他的确没办法辩驳过这个女的。泰健柏什么面目,参加聚会的这些年轻人谁不清楚?就算他此刻拉来十个人为自己证明。他敢保证栾瑾瑜依然有理由为泰健柏开脱,找出说法证明自己弟弟的纯洁天真。
服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宠弟狂魔吧?
九天看着栾瑾瑜脑袋里蹦这四个字,虽然很多男孩子都希望有这样一个宠爱自己的漂亮姐姐,但是当这个人出现在自己对立面的时候,大概就会发现这种人有多么的可恶跟不讲理。
此时此刻,九天已经完全没有了跟这个女的沟通的想法。没错,栾瑾瑜从九天眼里的美女,已经降级为“这个女的”。
而且是无法沟通不可理喻的……女的。
既然无法沟通,九天也懒得废话,拉着赵子平扭头就走。
“站住!”栾瑾瑜一把抓住九天的胳膊,“别想逃避!”
“松手。”九天面无表情。
“不松!除非你道歉!”栾瑾瑜面色坚定。
“真不松?”
“不松!你给健柏道歉!”
“好,你要松开你是狗!“九天忽然道。
“嗯?”栾瑾瑜听到这话忽然一愣,什么意思?
只见下一刻,九天深吸一口气,忽然扯开嗓子。
“非!礼!了!”
大厅骤然为之一静,一道道目光唰唰的看了过来,落到了栾瑾瑜紧抓着九天的手掌上。
一瞬间,九天好像又一次听到了一些心碎的声音。
栾瑾瑜的脑子出现了刹那间的空白,而后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立刻松开了手掌,往后退了两步。
九天揉了揉刚刚被抓住的地方,挑衅的看着她,道:“松开是狗。”
“你你你……”栾瑾瑜怒火中烧,话都说不清楚,她死死的咬着后槽牙,目光几乎要化作刀子把九天捅个对穿,她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泰健柏也惊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能把栾瑾瑜气成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他心底升起一丝暗爽。听到耳边的议论声,他转过身呵斥道:“看什么看,没见过非礼吗?!”
为了让年轻人好好的联谊社交,长辈们都去了另外的大厅,没有长辈在,泰健柏自然肆无忌惮的呵斥其他人。
但随即,一个巴掌迅速飞向他的后脑勺,随即传来清脆的声音。
“你说什么?!”栾瑾瑜瞪着泰健柏,心里暗骂一句蠢弟弟。
“对不起,姐!”泰健柏立刻认怂。
得益于这声呵斥,大部分的目光终于转开。赵子平看向九天的眼神就感觉给人看到了上帝一样,此刻在他心里,九天简直跟神仙一样,多强大的心脏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佩服佩服!
栾瑾瑜狠狠的吸了两口气,而后表情迅速恢复正常,只是声音更加冰冷了几分,“这种无理取闹的方法很幼稚。”
“松开是狗。”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要逃避!”
“松开是狗!”
栾瑾瑜鼻息再次加重,白皙脖颈下面的峰峦一起一伏,很有节奏感。
九天本意是把这个女人给气走就完事儿,但是随即他看到栾瑾瑜再次平静下来,只是目光冷的像冰块一样。
“我给你一个机会。”栾瑾瑜盯着九天,知道再继续争吵下去也毫无意义,“既然你也是灵植师,那就跟我比一比好了,如果你赢了我,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如果你败了,你必须当众跟我还有健柏道歉。”顿了一下,“还有解释清楚我刚刚没有非礼你!”
九天险些笑出声,他还以为刚刚豁出去不要脸的这招没用呢,看来还是气到了这个女的。不过他从对方的话里同样也得到一个信息,一个“也”字表明这个女的同样是灵植师。
能让泰健柏这么忌惮认怂,这个女的恐怕是高级灵植师吧?
“你想比什么?”九天随口问道。
栾瑾瑜见九天终于不再逃避,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露出自信的表情,“比什么你自己选,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九天沉吟了好几秒,随后做出了决定。
“不比。”
栾瑾瑜表情微微一滞,不比你沉思什么?思考怎么拒绝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栾瑾瑜强忍着怒气。
“我说你烦不烦啊!想跟男人聊天大厅里多得是,不要在我面前晃荡了好不好?”九天也没了耐心,本来就是无妄之灾,泰健柏吃下绯蓝草本就是咎由自取,他本来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没想到都回来了还有这一出等着他。
栾瑾瑜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生气,如果此刻手里有一把刀,她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捅过去。大概也是认识到九天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在逼迫下去终究也只是闹剧。
“九天是吧,我记住你了,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栾瑾瑜撂下一句狠话。
“记住我干嘛啊?怎么想追我啊?”九天故意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也不落下风。
“就你?”栾瑾瑜险些被气笑,迅速打量了九天一眼,随后便镇定下来,嘴角露出一抹鄙夷,“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蛤蟆?”九天也用同样的表情打量了栾瑾瑜一眼,道:“或许我是癞蛤蟆,但我劝你也撒泡尿照照镜子,别把自己当成白天鹅,在我眼里,你离所谓的白天鹅差远了。”
“呵呵。”栾瑾瑜嗤笑一声,只觉得九天只是在吹牛而已。作为一个漂亮的女性,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外貌有多出众,从小就不缺追求者,至今拒绝过的男人树都数不清了。如果连这样的她都不配成为白天鹅,那什么人才能成为所谓的白天鹅?仙女吗?
似乎是找到了打击九天的方法,栾瑾瑜也不走了,扬起自己白皙的脖颈,骄傲的仿佛一只真正的天鹅,“那你把你所谓的白天鹅找来让我看看啊。我倒是想知道,你这种男人嘴里的白天鹅,究竟有多好看。”
“你不配。”九天想也不想道。
栾瑾瑜眼底再次升起一丝怒气,但没有发怒,依旧轻笑,只是鄙夷的神色更胜,“说大话谁不会?像你这种幼稚、不负责任、不修边幅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有女人看上你!”
“我管你怎么看我,重要吗?你谁啊你!”九天撇了撇嘴,话音刚落便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九天拿起来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意外,往角落走了两步接通了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挂断,走回来发现栾瑾瑜竟然还在这里。他撇了撇嘴,往旁边侧了一步,往门外走去。
栾瑾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开口道:“怎么这么着急离开?去找你的白天鹅吗?”
她故意加重了“白天鹅”这三个字的语气。
叹了口气,九天现在总算是知道当一个女人对你斤斤计较紧追不放的时候有多烦人了。
他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盯着栾瑾瑜,“你不是想见见我的白天鹅吗?”
语气顿了顿。
“好!我答应你,等着!”
栾瑾瑜毫不示弱的跟九天对视,道:“等着就等着,你要是敢逃跑,你就不配当一个男人。”
九天没有说话,只是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脚步不停的朝门外走去。
他推门走了出来,来到陶先生豪宅的大门口。
不远处一个身影伫立在路灯下。长发在路灯下泛着光,一身素色的旗袍将完美的身材纤毫毕现的展现出来。如果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最为理想的情人在,那九天觉得,应该就是这个模样了,不管怎么看,都如同初见般美好。
“怎么跑来了。”九天跑过去,语气惊喜又意外。
“主人参加舞会,连个舞伴都没有,我怎么会放心。”花白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没就没,有什么关系。”九天倒是不在意这些,但随即笑道:“既然来了……”
九天退后一步,微微弯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美丽的姑娘,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请你跳一支舞?”
花白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白皙的手掌轻轻地放在眼前这个青年温热的手心,轻轻道:“我也很荣幸被你邀请。”
…………
…………
“姐,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是我的事情!”泰健柏看九天走远,有些郁闷。帮自己出头也就算了,现在好像也没占到设么便宜,反而被气得不轻,图什么呢?
“不,现在已经不只是你的事情。”栾瑾瑜看着泰健柏,咬牙切齿道:“他那副样子,凭什么敢说我不漂亮?谁给他的胆子?”
人家好像也没说你不漂亮,只是说你不是白天鹅而已。泰健柏心里嘀咕了一声,却没敢说出来。
栾瑾瑜看了看表,面无表情道:“五分钟了,不会是跑了吧?我就知道这种人没一点担当,遇事就……”
话还未说完,大厅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个青年走了进来,眉清目秀,但也并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只是在他的身旁,紧随着有一只脚踏了进来,紧接着一道身影踏进了大厅之中。
一些人的目光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
原本有些略微嘈杂的大厅,声音忽然小了一些,又再小了一些,最终变得安静,最后甚至连音乐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不见了。
素色的旗袍,并不夺人眼球,甚至看起来有些朴素。但与之相反的,好像忽然有什么明亮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整个大厅在这一刻都似乎变得明亮起来。
这是真正的美。
没有人敢于直视她的眼睛,有的人甚至隐隐后退,似乎是怕自己玷污了这份美好。
人类创造文字的历史恒久绵长,经历了种种时间的考验,用来描绘各种各样的情景。
但也常常在某一刻,即便是学富五车的大文豪,也会经历一些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的事情。
比如愤怒、比如死亡、比如美。
此刻大厅里,虽然没有学富五车的大文豪,但他们似乎碰到了一些类似的问题。此刻任何绝美的辞藻好像都有些黯然失色。
九天往前走了几步,甚至没有去看栾瑾瑜的方向。他拉着柔弱无骨的小手,两人一起踏进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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