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家住的是楼房，楼下就是一片平房区，因为楼上偶尔停水，所以，就得来楼下挑水，姥爷说，权当锻炼身体了。

楼下的水管是从一个公共厕所收费的屋子伸出来的，平时有人去那里挑水，两桶水才收一毛钱，上厕所的也收一毛钱。

本来公厕是承包给一个男人的，男人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带着媳妇去矿上拉货，厕所这边他的母亲帮忙看着也顺便照顾孩子，差不多一周回来一次。

老太太人挺客气，平时缝个鞋垫啊，买些草纸一张一张裁好啊，反正，跟着大家都熟悉了，上厕所的也就不收费了，有人看她不容易，也就给几个钱，进去的时候顺便拿几张纸。

有次楼上停水，姥爷下来看到那个孩子感冒了，摸摸头还有点发烧，上楼取了感冒药送下来，就因为这事，男人带着媳妇还亲自上门感谢。有我妈在医院，我们家里从来就没缺过药。

那时候的邻里关系可比现在好多了，隔壁住的年轻夫妻，每次看到停水，就过来敲敲姥爷家的门，要帮家里挑水，可我姥爷是早有准备，家里有两口很大的缸，万一楼下停水了，邻居们就过来借点。

这天，又停水了，姥爷下去提水，看到孙女在跟几个小朋友在一起玩，就问，你奶奶呢？她说，奶奶在床上躺着呢。姥爷提了水，往窗户后面的铁盒里放下几毛钱就上楼了。

第二天还是没来水，再次来到厕所门口，还是没看见老太太，姥爷问小孩，你奶奶又在睡觉啊？小孩说，是啊，吃了饭又睡下了。

一直到第四天，还是隔壁的邻居说，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那个老太太？姥爷也说，是啊，我每次下去，那孩子都说奶奶吃了饭就睡下了。邻居又说，别是老人家生病了，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来到厕所前，只有小孩在那里玩着，姥爷问，你吃饭了吗？她说，吃了，奶奶煮的面条。那个邻居问，你奶奶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她呀？小孩说，奶奶做了饭，我们吃完她就睡觉了。邻居又说，我进去看看她可以吗？

小孩点头，邻居推门走进屋里，就听见里面啊的一声惨叫，男人闪身出来堵在门口哇的吐了一大滩。

姥爷想进去看怎么了，邻居摆手意思你别进，吐的差不多了，才说，叔，赶紧打电话报警，人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