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欢天喜地, 刚娶了皇后的刘u可谓是狂怒了。

他给李衍时间, 只不过是想他想通，可是李衍丝毫不懂，和表姐感情越发深厚, 如今表姐有了李家子嗣，刘u突然害怕起来。

他怕李衍真的喜欢上了表姐。

“皇上, 贾家有异动。”

刘u伸出手，奏报到了他手上, 全禄让暗卫退下去。

打开奏报, 刘u面色有些变化。

贾母竟然对表姐下药？表姐这一胎只能活其一？

刘u想着有些骇人，贾府不能留了，她们的胆子竟然如斯之大。

据他得来的消息, 贾探春根本无意, 可贾母还是这般做了。

“传令下去，加紧收集贾府罪状, 还有, 给朱禅传下话去，加快动作，务必在明年春闱前架空王子腾。”

“是，皇上。”

刘u挥了挥手。

诺大的殿堂只剩下刘u一人，手摩擦着这密信, 到底该不该找个太医给表姐好好诊治？

刘u皱起眉头，他其实是并不希望表姐嫁给李衍。

难道真的瞒住？

他越想越焦躁，走出殿里。

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宫, 刘u还是走进去流量了一会儿。

却发现太上太皇竟然呆在后院。

“皇祖父。”

太上太皇从追忆中回过神，招呼刘u前来坐下。

“怎么想着来这里了？”

刘u道：“不知不觉就走来了。”

太上太皇笑了笑：“你倒是个念旧的。”

刘u忍不住道：“皇祖父不也一样？”

太上太皇叹道：“越老了越容易回想过去，还有死了的人在朕心里竟然不可磨灭了。”

刘u心神震荡。

是啊，活着的人和死了的人没法比。

“皇祖父还念着……”

太上太皇却摇摇头：“不说了，都过去了。”

刘u低声念“是”。

太上太皇慢悠悠的离开，却临到门边时，他停住了脚步。

“宝儿多去见见你父皇吧，他的身子不好了！”

刘u大惊，再看时太上太皇走了，只剩下冰冷无情的墙壁。

这是什么意思？皇祖父不想放过父皇吗？

刘u心烦意乱，急忙朝着宜春园赶去。

自从先皇被废就一直住在宜春园里。

“皇上……皇上……”伺候太上皇的太监边追边叫。

他本是阻拦，谁知皇上身边的人将他隔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闯入太上皇休憩之地。

刘u跑入殿内，看见太上皇好好的在看书，不知为什么他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语气竟然生疏至此。

刘u恢复过来，也淡淡道：“来给父皇请安。”

太上皇冷笑：“不必了，有二皇儿陪着就够了。”

刘u掩饰住自己伤心的表情，道：“既如此，朕不打搅父皇了。”

太上皇看着刘u离开，原本的冷笑早就消失。

宫中剧变，若不是皇后和刘u联合起来背叛他，他也不至于在太上皇发难任何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他应该恨这个儿子的，可是没想到，最近他老是做梦梦见宝儿小时候可爱的模样。

“上皇……”原来太上皇重重地咳出了血。

太上皇接过太监的帕子擦了擦嘴，古来为君权，弑父杀兄杀子比比皆是，如今他也到了这一步了吗？

“你们都退下。”

人慢慢的退后，屋内只剩下太上皇一人时，他对着空处道：“去查查皇上为何突然过来。”

随后，他一个人坐在这一处发呆。

等到了午时，他的书案下跪着一个黑影，黑影将一信交给他后就消失在屋里。

太上皇慢慢打开，只有短短几行字却让他看了小半个时辰。

原来那老不死的察觉了他的计划……不过……为什么他的儿子会这般焦急，难道是真的还在乎他？

这一日，太上皇一夜没睡，三更半夜时：“罢了，计划取消。”

与此同时，太上太皇接到了消息，他也露出一个微笑。

“继续动手。”这天下不能有两君。他杀的儿子不少，再多一个又如何？

刘u不知道他上面两皇的动作，可是不知为何，他总是心惊胆颤的。

“皇上，太上太皇晕倒了。”

刘u大吃一惊，他连忙放下御笔飞奔去乾德宫。

乾德宫正殿早就围了人，太皇太贵妃在一旁抹泪，皇太后萧氏也紧张得紧。

刘u直奔床前。

太上太皇根本就是晕迷不醒。

“陛下年岁已大，前段日子怒火攻心，这……又吃了不少虎狼之药，命数已然折损……”

刘u立刻急了：“治不好提头来见，皇祖身体康健着。”

太医通通跪了下来。

刘u骂道：“养你们是做什么的？”

没有一个人敢回话，因为他们真的无力救治。也难为太上太皇，这一两个月都没有请平安脉。

看来是因为那件事将他身子打垮的，所有的太医心里摆明了帐。

刘u见状，已然知道太上太皇真的不好了。

“还有多久？”

太医院判抽动一下嘴：“最多……一个月……”

刘u道：“再去给朕想办法！”

太医们连连点头。

刘u坐到太上太皇床边，太上太贵妃还在抹泪哭泣，，不过倒是知趣的移开位置。

陪了约莫一个时辰，太上太皇还是未见醒来，这时候太监来报。

“皇上，太上皇不好了。”

刘u立即站起来，急忙奔过去抓住了太监的衣服：“说清楚点！”

“太上皇中毒了，太医们正在抢救。”

刘u看了看身后，心中似乎料到一些真相，他撇过头去，然后急忙冲出大殿。

就在刘u出去不久，太上太皇醒过来。

“他去了宜春园？”

太上太贵妃抹干泪水，温声道：“皇上在这里陪了您半天呢？”

太上太皇轻笑一声：“不必这般小心，皇上啊，他心里清楚着。”

太上太贵妃将脸枕在太上太皇胸前，道：“皇上是个孝顺的。”

太上太皇这一点倒是明白。

这孩子什么都好，有明君之像，就是对在乎的人太过软和。

所以，他只能自己下手了。

他的儿子他最清楚，这样放任下去，他去后，必然会成为皇朝不安定的因素。

“不要怕，人死了，一切都烟消云散，皇上会明白的，倒是你，以后一个人过了。”

太上太贵妃低声道：“臣妾会好好的，若不是在底下等着陛下的人太多，臣妾真想陪着您。”

太上太皇摸了摸太上太贵妃的发髻，无声的叹气。

太上太贵妃枕在他的胸前流出了眼泪。

***

刘u跑到宜春园，就响起了钟声。

他差点跌倒在地，好在身后的太监扶住了他。

到了大殿，一屋子的人全部跪在那里，贤德太妃在那嘤嘤哭着，显得狼狈不堪。

刘u最后看了太上皇一眼，然后闭着眼睛站起来。

“恢复父皇的帝号，葬礼不可丝毫遗漏。”

赶到的礼官连忙称是。

刘u走出屋子，这天本是蓝的，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灰？

“皇上。”

刘u转过头去，是太上皇身边的人，不过貌似是个不起眼的太监。

刘u挥了挥手，拦着他的太监放开了他。

“奴才朱辅叩见吾皇万岁。”

“什么事？”

朱辅将手上带着宝盒呈上去：“这是太上皇留给皇上的。”

刘u身边的全禄替刘u接过来，检查发现没事后，才交给刘u。

刘u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卷宗和令牌，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这些分明是父皇留下的势力，上面还有血迹，想来是父皇在最后一刻撑着交代的。

“原来你是总管。”

朱辅跪了下来，刘u道：“以后你继续做吧。”

朱辅立即磕了个头：“谢皇上。”

刘u抽身即走，很快就出了宜春园。

乾德宫。

刘u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终究没有进去。

太上太皇得了消息，将自己的势力也交了出去，随后身子越发糟糕了。

***

太上皇驾崩，举国致哀。

李衍得了消息，全家都动了起来，身为礼部侍郎，才忙过乡试，如今更加繁忙了。

皇帝葬礼比立后大殿还要来得繁琐。

李衍和李廉父子忙个不停，杨氏和李纨也忙得很，实是因为萧宜秀身子太过单薄，这怀了胎气色一直不好。好不容易调养了月余，有了好脸色，如今太上皇驾崩，身为郡主的她是要去祭拜的，这让杨氏和李纨担心了极点，所以这些天都忙着给萧宜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