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游乐园。
沈知洛咬着棉花糖,颇有点小心翼翼地盯着苏南谨,眸中满是探寻:“南谨,怎么了?”
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
苏南谨好似还想些什么,如墨的眸子里暗流涌动,最后在触及女孩清澈的眸子时,他眸底的暗色褪去,淡淡道:“没事。”
然后,苏南谨攥紧了身侧下垂的手,扯出一丝笑意,揉了揉沈知洛的脑袋:“知洛,你不是很想来游乐园吗?上次没完成的事情,这次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好!”沈知洛笑眯眯,可犹豫两下,又问道,“为什么你说两天后我就要回哥哥那里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苏南谨不是她的丈夫吗?
沈知洛偏了偏脑袋,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交代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最后一次告别一样……
“当然不是。”苏南谨皱着眉头,目光躲闪。
“那就好!”沈知洛高兴地牵起苏南谨的手,“我们快去玩吧。”
之前,沈知洛有很多想做而做不成的事,但今天的苏南谨好似有意成全,无论她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下来。
等从游乐园出来,苏南谨手上又拎满了一大袋的炸鸡,一手牵着沈知洛,十指相扣。
“长安!”沈知洛兴奋地挥手,她已经玩得满头大汗了,却好似还有无限精力。
长安和邢磊在远处懒懒地倚着车,见人跑过来,笑着问了句:“怎么样?”
“好玩!”沈知洛重重点头,又撇撇嘴,“可我还想再玩一次跳楼机,南谨他不让我玩了。”
知洛脑中还有枚弹片,玩一次跳楼机已经是苏南谨的极限。
长安也想到了这儿,眸子暗下去,拍了拍沈知洛的脑袋:“下次再见到南谨,让他陪你玩,他一定答应你。”
“真的?”
“真的。”
这儿是A国,一行人才能大大方方的在街上随处逛街,不怕被人拍。
走了没多久,沈知洛的脚步又定住了,冲苏南谨指着:“那只狗狗是不是受伤了?”
苏南谨视线落在地面上,一只黑色卷毛狗,匍匐地躺在地上,身上有小面积地裸露皮肤,应该是只流浪狗。
男人皱起了眉头,又在看见沈知洛担忧的目光时,冷声:“邢磊,交代人把那条狗送医院。”
黑狗好似能听懂人语,在苏南谨说完这话时,慢慢从地上起来,走到苏南谨身边,抬眼望着他。
“是狗狗!”沈知洛兴奋地蹲下,正想去摸,还没来得及被苏南谨阻止,黑狗一溜烟儿跑到苏南谨一侧,目光警惕。
一点儿也不凶,但好像有点胆怯。
和沈知洛对峙一会儿,发现她没有恶意后,又跑到沈知洛这边,趴了下去。
她莫名地觉得这只怯生生的小狗可爱。
沈知洛小心翼翼再次蹲下去,问道:“我想养你,好不好?”
小狗盯着她好半会儿,没走开。沈知洛喜上眉梢。
“南谨,我想养这只狗!”
“苏总,这狗没有经过检疫,还是先送医院去比较好。”
苏南谨正想拒绝沈知洛的提议,养狗太危险,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淡声:“好,先把狗送去医院检查,没有问题就可以养。”
就当……是他给知洛的一个念想吧。
邢磊有些讶异地应声,交代下去。
……
一连两天,沈知洛提了许多要求,苏南谨一一答应,很快就到了和沈凉秋交代的时间。
谁也没提离别,可又好似分明的知道,这也许会告别很久。
“知洛,以后都要听你哥的话。”苏南谨仍是像个老父亲一样交代沈知洛。
沈知洛颇为不耐地点头:“知道了,我们又不是再也不见,不就是分开一会吗?”
苏南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啰嗦呢。
然后,她抱起已经送过医院检查的那只小狗,笑容满面冲苏南谨道:“我和lucky都会好好的,再见。”
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挽留的话,苏南谨就眼见着沈知洛奔向了沈凉秋那边,然后兴奋地冲他挥挥手,又被沈凉秋拉着离开了。
太短暂,让苏南谨一时间都没回神,就这么错过了。
“苏总,该回去了。”
男人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等沈知洛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依然伫立在原地。
“嗯。”苏南谨低声应下一句,随后缓缓转身,用力攥紧了双手,青筋暴露,指尖泛白。
刚才,他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拉回知洛的冲动。现在的他,还保护不了沈知洛,留在他身边只会害了她。
他上车,车上堆积着半人高的文件,都是这两天陪沈知洛没来得及处理的。
苏南谨揉了揉眉心,翻开最上面一叠文件,淡声:“回国吧。”
他要足够强大,有权有势,直到能扳倒苏陌,才可能重新让知洛回来。
……
苏氏。
男人伏案办公,已经彻夜未眠了,却好似还不知道困倦般,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脑,在开跨国会议。
已经过了六个小时,终于,会议结束。
长安在沙发上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不是因为累,是无聊。
“开完会了?”他声音还有些含含糊糊,带点儿鼻音,毕竟在沙发上休息了六小时。
苏南谨没抬头,边拧着眉心看文件,边沉声:“什么事?”
能让长安在办公室宁愿等六小时,必须亲口说。
很快,文件上出现龙飞凤舞的签名“苏南谨”,是关于苏氏最近的项目合同。然而这还不够,远处那一人高的文件夹,都还等着苏南谨一一翻阅后签名。
长安揉了揉鼻子,嘟囔一句:“这么多,就算累死也签不完。”
听邢磊说,沈知洛走了后,苏南谨这些天就没回过苏家,在办公室住着。
很快,长安正了正神色,拿出一份文件,上面几个大字是“辞职报告”,递到了苏南谨面前。
“那个……我辞职了。”他好似不经意地顺带一提。
长安,外科顶级专家,在省心医院享受优厚待遇。
苏南谨抬头,明白了什么,皱着眉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