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么?”龙天伤奇怪的看了印阳一眼,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唐瑶,还记不记得曾经有一本书说蜀南的竹海里会生长一种竹花的植物?”印阳一直在观察,刚才就发现了很多,可是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唐瑶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竹燕窝吗?”
竹花,又称竹燕窝,竹菌,竹菇,竹蓐,是营养价值很高的真菌类食物,营养价值堪比燕窝。
竹燕窝只生长在竹海深处的密林中,且在仲秋季节有虫寄生的嫩竹笋上。适宜的温度和湿度促进了它的生长。当温度不适宜的时候,它会自动消失,真可谓是仙界珍品,难留人间。
竹子从叶到根都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而且无论哪一个部分都是阴寒的药材,这正是印阳所看重的。
“嫩竹寄生虫食用竹汁,残留的竹汁经适宜的温度和水分生长出来的真菌,同时汲取竹汁,竹虫的营养,虫、竹、菌共生,举世罕见。其形味如燕窝,故而得名。可是只有仲秋时候,才会生长,你怎么问起它来了?”唐瑶很是不解,疑惑的看向印阳,第五诗琅两人更是听都没有听过,自然更加满头雾水。
“这片茅竹很是奇特,应该是年代久远了,可是竹海里最粗壮的茅竹也不过才两指粗细,一丈高低,很是奇特。”印阳说的不错,这片竹海确实古怪,连一棵高大的茅竹都没有,偌大的竹海又不可能是近期出现的。“很可能会出现罕见的竹花王,而且这个时代没有人知道竹花的用处,所以很多竹花由生到枯,都不会离开这片竹海,大量的干枯竹花聚集到一起,在竹海最茂密的地方,一定会有竹花王出现,我们去找找,可能对我的伤势有用。”
说是伤势,其实是印阳的病根。万年参王极难寻获,即便得到了,没有阴阳两极盘的帮助,他也不敢贸然的吞食。而竹花本性属寒,如果真的找到一株万年的竹花王,效果会比人参王好很多,而且容易吸收。
说做就做,印阳四人顿时分开,四下寻找。龙天伤本来不愿,但是见三人都各自离开了,也只要选择了一个没有人去的位置,前去寻找。
竹花的特征很明显,即便没有见过,也能够轻易的分辨出来。
印阳选择的是龙天伤刚才的方位,只是片刻便来到了“山匪”所在的地方,发现竹丛间至少有四十具尸体,其中十多人是中箭身亡,另外一些人都是咽喉被掐断而死,明显是龙天伤一个一个用手指掐死的。
印阳皱了皱眉,继续深入,目光在竹丛中流连,一直走出了一里左右,都没有任何发现。
“那边的竹丛似乎茂密一点。”印阳向竹丛深处进发,茅竹越来越密,印阳举步维艰,将军刀插入刀鞘,掰着一棵棵茅竹前进。
“咦……”印阳在一堆茅竹的根茎处有了发现,是一朵拳头大小的竹花。“这边也有……”
很快印阳便发现,附近的竹花很多,一团团、一簇簇的拥挤在一起,印阳神色大喜,连忙顺着竹花,向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竹花形似燕窝,叶似生菜,色如银耳,十分秀美。
印阳身在茅竹间,心中有无限感慨,茅竹高风亮节,乃是君子之姿,身在乱世,又有谁能与之相比?
“竹花王?”印阳深入数里,发现了一株大腿粗细的茅竹,却只有半丈高,看其形自然随意,并无伤损,乃是天生如此,十分怪异。
在其根茎半尺上,长出了一朵拇指盖大小的小竹花,看似初生,光泽闪亮,如同玉石,印阳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竹花,因而有此判断。
快走几步,印阳来到了竹花王前,探手去摘,可是生根其上,不可采摘。印阳费劲心里,仍不得逞。
噌!
印阳挥刀便砍,经发出金铁之声,震得印阳手臂发麻,面露惊骇之色。“不可思议!”
印阳又横刀砍向茅竹,依然坚不可摧,印阳费时良久,一无所获,只能将目标定在了主根之上,以军刀刨开四周的土壤,发现这根毛竹生长的与其他茅竹不同,下面没有根茎,竟是连接在附近一株细小的茅竹之上。印阳顿时明白,这刀斧不入的茅竹,其实就是一朵畸形的竹花王。
印阳一刀看下,将整个竹花王取出,竟有百斤之重,浑然精铁一块。
哗!哗!哗!
印阳将竹花王背在身上,正欲离开之际,耳边听得阵阵兵甲之声,连忙俯身隐蔽,四下观望。
“蜀军!”印阳发现竹丛深处人影晃动,细看之下,发现竟然是大量的蜀兵,队列整齐,军容肃穆,完整的战斗编制。
印阳呼吸沉重了起来,尚不知对方人数多少,都是对方是正规军队,不比先前那些山匪,而且他们四人现在都分散了开来,他孤身一人,无法应付。
“逃!”印阳第一时间也定下了心意,毫无胜算的战斗,他不会逞强。
“何人窥探?”一名将领发现印阳这边的动静,喝吼一声,便带了一对人马围拢过来。
印阳心中一急,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竹花,竟然不知不觉的深入了蜀军的包围圈中,此时四面都是蜀军,他已经无路可退。
既然无可退避,印阳只有再想他法,而蜀军此刻已经围了上来。一名年轻力壮,穿戴整齐的青年将领,来到了印阳身前。“你是何人?胆敢窥探我军军情?”
“发生了什么事?”蜀军后方走来一名将领,十分年轻,面色苍白,似乎有疾在身。
“少主,此人鬼鬼祟祟的闯入我军营地,似乎是王衍的探子。”青年将领毕恭毕敬,印阳心中一动,九一八年王建死后,其子王衍即皇帝位,蜀国国政顿时大乱,污秽不堪。
王衍原名王宗衍,方颐大口,垂手过膝,顾目见耳,颇知学问,能为浮艳之辞。即位后年少荒淫,委政于宦官、狎客之手,好微服出游民间,日夜饮酒,爱好奢侈,营建宫殿,巡游诸郡,耗费大量财力,蜀人不得安宁。太后、太妃卖官鬻爵,臣僚也贿赂成风,政治十分腐朽。
因此民声怨道,王衍害怕军阀叛逆,因此削减军奉,裁军削藩,故而激起了兵变,想来这名“少主”也应该是受到了王衍的打压,所以被驱逐出来,藏身此地。
王衍文采惊世,遗诗两首。一曰醉妆词: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者边走。莫厌金杯酒!一曰甘州曲:画罗裙,能解束,称腰身。柳眉桃脸不胜春。薄媚足精神,可惜沦落在风尘。
据说他在宫中经常召集宫伎游戏。他自己头上裹一块头巾,上部尖尖的像个锥子;让宫伎们穿上道服,头上戴莲花冠,脸颊搽得红红的,号“醉妆”,齐唱《醉妆词》。这首词就是王衍特地为此游戏而作的。可见其荒糜之心。
“在下印阳,上山砍伐茅竹取用,不知此地是将军军营,因此误闯而入,还请将军见谅!”印阳委屈口舌,希望能够化平干戈。
“伐竹?”少主看了看印阳背后的茅竹,半信半疑。“带他回军营!”
他们的军营就建在竹海深处,踏平了千丈的茅竹,搭建起了大量的茅竹军帐。印阳并没有反抗,任凭他们带着进入了军营所在之地。
两名士兵将印阳带入了一架军帐之中,只有少主以及那名青年将领在内,两名士兵强压着要印阳跪下,印阳不从,两人本欲用强,可是那少主并未为难,让两人退下了。
“你到底是何人?你的衣着平常,都是身手不弱,应该不是山下的樵夫才对。”少主示意印阳坐下,心智可谓不弱。
“在下印阳,只是借道东川,前往中原。并非阁下所说之潜梁贱探,与阁下并无利害之纠,或许乃是天定之友。”印阳也不客气,随意的寻了地方坐下,心中也有打算,如果可能的话,也许能够打击王衍一番。
以王衍的本事,根本无法抵挡宣妙的入侵,长沙已是玄妙刀下鱼肉,宣妙一旦挥师入蜀,王衍必然溃败,否则历史上也不可能出现郭崇涛半月去巴蜀的记载了。
如果能够协助这名所谓的少主,夺权巴蜀,至少可以抵挡一二,这就是印阳最大的希望了,指望一个蜀国战胜宣妙,简直就是笑话。
“天定之友?如此说来,阁下是友非敌了?”少主眉头皱了皱,依然斯信似疑。
“王衍无道,如果将军信任在下,又有壮志在胸,在下倒是愿意尽一份力,只是功成之后,将军不可阻我北上中原。”印阳先提出了条件,他可是略施帮辅,却不可长留。
少主闻言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考虑印阳话语的可信性,身边的那名青年将领,明显是对印阳不信任,眼神中带有不善,且出言阻止:“少主,此人来历不明,不可轻信呐!”
“我自有打算!”少主起身来到印阳身前。“我叫袁辽!”
“合作愉快!”印阳起身一笑,心中却没有有关袁辽的任何记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