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较完整的宫殿门口,身穿长袍的慧灵身姿挺拔的盘坐在地。短短的碎发干净利落,如玉的双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好看的双眼紧紧的闭着,睡着了一样。
旁边一个戴着帽子的大胡子吊儿郎当的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就差翘起二郎腿了。想来这就是慧灵带来的护卫了。
“好了没有小子?”大胡子不耐烦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慧灵。
慧灵睁开眼,眼睛里明净如琉璃,白净的脸上自然而然的带着慈悲之意。但他的语气中却满含无奈:“行真师叔,您就不能耐心点儿吗?念不一不生净土,您就饶过师侄吧。”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行真那在红尘中滚过无数次的心一瞬间都有些柔软。
若是晏芷棋在这就能发现,现在的慧灵犹如拂去沙尘的明珠,精神状态和在学校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面容一模一样,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人。
“正所谓,着相修行百千劫,无相修行刹那间。小小年纪别那么老成嘛,师叔带你快乐快乐去?”大胡子行真不但不知道收敛,还有些得寸进尺的。
“……”慧灵:“您是专门来给我添堵的吗?我的九九八十一难需要您贡献一份力量吗?”
行真嘟起长满大胡子的嘴巴,眼神可怜兮兮的,粗壮的双手做西子捧心状:“有什么不可以吗?小慧灵是嫌弃师叔了吗?”
慧灵:“……”
看来还是他修行不到家,他怎么觉得这么的……辣眼睛!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哈哈哈哈哈……”看到慧灵被他堵得无语凝噎的样子,大胡子终于忍不住拍着大腿的狂笑起来。
笑了半天,也不见慧灵说什么,他仔细一瞅,那小子又闭上眼睛了。不过这次脸色没有刚刚那么勉强了。
“诶,这就对了,小子。红尘炼心嘛,哪能顺心如意?如果什么都按你想的来,那你还入什么红尘?”
行真也不管慧灵有没有听他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特质酒壶,惬意的嘬了一口。
“你啊,还是太嫩了点儿。你看永真家那个假弟子叫什么涤尘的,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人命、法理在他那那就是屁。你再看看你,平时杀只鸡都不敢,也太逊了点。”
“师叔,出家人不妄语。”慧灵闭着眼,修长的手指开始缓缓地结印。
“出家人还不吃肉呢,你师叔不照样吃的香喷喷?话说你昨天馋坏了吧?”行真坏笑。
身为师叔,不但不帮忙,还老是故意抓些野鸡异兽什么的让他来杀,还故意烤着肉食诱惑他……慧灵从最初的惶恐到今天的平静,已经麻木了。
他无视耳边唠唠叨叨的声音,手印越来越快,然后在眼前一抹,前方的天顿时由明亮变为阴沉,呜呜的风声中影影绰绰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跑出来了一样。
行真感觉到周围气息一下子阴冷起来,脚尖一点,坐着的身体直接向前一弹,竟然以一个违背物理学定理的姿势站了起来。
等他迅速躲到慧灵身后的时候,台阶上方的宫殿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门内狂风大作,门外风平浪静。
慧灵还是那副慈悲的模样。不理会身后的行真,他站起身,拍拍袍子上的尘土,一步步的向台阶上的宫殿走去。
行真紧随其后,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几个人影。
等两个人都进了阴风阵阵的宫殿大门的时候,那几个身影才走了出来。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女,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少年问:“这两个是什么人?竟然能开启宫殿大门。”
中年男人恭敬的回答:“看那小子结印的手法,像是佛门的人。”
“辰少爷,我们进去吗?”少女有些犹豫惶恐的问。看那门里阴沉沉的就不像是什么好地方,他们一定要进去吗?
“不进去你来遗迹干什么?”少年毫不留情的呵斥道,“畏畏缩缩的还想要机缘,美得你!”
少女咬着嘴唇,眼睛里雾蒙蒙的,却不敢让眼泪掉下来。辰少爷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她要是敢哭,说不定会被对方直接丢下。他们只是同学,她又不是他的女神,他肯定不会在乎她的死活。一个人在这个阴森的地方,她自己肯定活不下去!
看着辰少爷和护卫毫不犹豫的走向宫殿,她慌忙跟上去,不敢离两人太远。
眼看两拨人都进去了,里边也没什么声音,拐角处又走出一个黑衣人,顿了一下就轻轻一掠,进了宫殿。
宫殿大门忽然关闭,就像是终于吃饱了的怪兽闭上了自己的大嘴巴一样。
……
晏芷棋他们到了一个有些倾斜的偏殿的门口。
葛青正想上前推门,涤尘越过他,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晏芷棋有些不解:“谁又惹他了,怎么又炸毛了?”
张正阳噗嗤笑了,“你的形容好贴切啊。”
玄真好笑的解释:“没有人惹他,他只是感觉到了阴气而已。他从小对这类的东西特别敏感,而且特别厌恶这些东西。”
怪不得她也觉得有些不舒服呢,原来这里有灵体?
“那他就这么上去了,就不怕被什么恶灵缠上了?”
“没事。”玄真笑的一脸神秘,也没有详细解释。
几人跟上,然后也进了偏殿的小院。
一进院子,晏芷棋感觉更明显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的扰动着院子里的空气。风呜呜的吹着,一些落叶被吹了起来,随着风打转。
可是转着转着晏芷棋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那些叶子围着他们一行人越来越高,好像一群好奇的小家伙想要看看客人是什么样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并不敢靠近,只敢就这么远远的围着他们转。
涤尘的两手不知何时出现两张符纸,只见他随意一抖动,符纸不点自然,然后飞速的向两边飞去!
那些枯叶突然发出尖利的叫声,“哗”的一下全部散了。可惜,那点燃的符纸就像是装了制导系统一样,在枯叶身后穷追不舍,遇上就噼里啪啦的跟爆豆子一样,迅速将它们变成黑灰,飘飘扬扬的洒落在院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