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自己突然来到这么个地方,当然是先维持自身精气神到最佳状态。
不知是多久,也许是一炷香时间,也许是几个时辰。
突然,苏炼似有所感,睁开眼睛,眼前,前方的山仍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棵树,天空中还是那轻微的细雨。
但见,身前倒塌的围墙正一点一点立起来,房屋逐渐重建,片片青瓦也飞回屋顶,正殿牌匾金碧辉煌,檀香撩撩缠绕在殿中佛像。
院落里,枯树发芽,霎时间变成一棵参天大树,过膝盖的荒草消退,露出碎石铺成的路径。
苏炼站起身子,缓缓的观察着周围。
“嘎吱!”
山门外,涂满红漆的大门应声而开,走进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僧人。
他径直走到苏炼身前,双手合十,口中诵道:“阿弥陀佛,小僧智善,见过道长。”
“小道浮云,见过法师。”
说完,苏炼细细打量这和尚,这智善面容俊美,肤色晶莹如玉,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跟苏炼有的一比。如果他还活着,倒是一副能骗得小姐夫人香油钱的好面相...
这僧人身上气息极为淡薄,若不是还有一丝淡到极致的鬼魂味儿,苏炼都以为他是真人。
苏炼轻声道:“法师可知此处地方是何处?”
智善笑了笑,道:“虚无之地而已,道长何必在乎。”
虚无之地?苏炼轻皱眉头,他从未曾听说过有这处地方。
何必在乎?自己肯定在乎啊,毕竟来到了一个不清不楚的地方,能不在乎嘛!
“法师可否告知离去的方法?”苏炼声色平淡,但言语中却透露出不容拒接的味道。
智善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笑着道:“那就要看道长本事了。”
言罢,智善一挥袖子,便消失在原地。
而苏炼只看到智善的袖子越来越大,最后苏炼眼中只有这衣裳袖子。
…………
天刚微微亮,杨氏夫妇就早早起了床。
杨老头推开门户,便看见外面层层薄雾。
破败的茅屋正坐落在一片田地上,屋内屋外皆是空荡荡的。
杨老头早早背上篓子,拿起锄头,准备去地里忙活。
“你这憨货,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嘛?”
自家婆娘这一喊,杨老头停止了动作,摸了摸自己脑壳,憨笑道:“哎呀,差点忘记了,今天可是大师举办法会的日子。”
“法会?”
另一边,苏炼正站在薄雾之中,他没想到自己又被带到了一处陌生之地。
正当他打量周围时,却听到杨老头夫妇的话语。
“法会?莫不是和那僧人有关联呢?”
反正现在自己也没有线索,苏炼打定主意,先跟着前面两人去看一看那佛会。
没过一会儿,那杨老头夫妇的褴褛衣衫已换成了打有几个补丁的衣衫,脸上也比刚才清洁许多,看来是好好收拾了一番。
俩口子一人锁住房门,一人则伸手进怀,摸出一个布囊,从中取出十数个铜钱。
随后,他们将空瘪了大半的布囊埋到了墙角处。
此时天光明亮,薄雾缓缓散去,杨氏夫妇俩人相视一眼,满怀笑意的向前方走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后面正有一人尾随着他们。
…………
不多时,苏炼便来到一处小镇里,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嚣声连绵不绝。
苏炼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有些分不清这些是真人还是幻境。
街道上的人表情丰富,各自交谈,没有一丝异常,如苏炼平时在县城所见到的一般。
只不过这些人好像是看不见苏炼一般,没有一个人理会他,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只要苏炼站在一处地方,他们就会纷纷避开苏炼。
苏炼伸出左手,想把旁边一人拦住,却没想到自己的手从那人身体中经过,而那人身体毫无变化。
就好像伸手抽断流动的水流,它照样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如此看来,这些人都不是真实存在,这是一处幻境。
正当苏炼准备试试其他方法时,便听到一声大喝。
“大师们来了,准备召开法会开了!”
“大师们来了,准备召开法会了!”
这喊声倒是让苏炼回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正是看那法会。
“走走走,快去占一个好位置。”
“咳咳,你们几个后生,让老丈先走一步。”
“哈哈哈,法会终于来了。”
看着周围人一副喜庆模样,苏炼不明所以,脸色淡然,随着人流而去。
随后,出现在苏炼眼前的是一座华丽高台。
此时高台下人山人海,每个人都两眼狂热的看着上面的僧人。
高台上,一个个僧人像走马灯似的,每个僧人都上台念诵几句佛经后便下台。
台下,几个双手拿着木箱的胖大僧人挤进人群。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向木箱投入钱财。
几个胖大僧人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其中苏炼第一次遇到的杨氏夫妇更是把那十数枚铜钱全部投进去。
苏炼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等几个胖大和尚差不多收完钱财时,一位看起来地位颇高的僧人走向台前。
他脸露微笑,双手合十,微微鞠躬,口中念诵“阿弥陀佛”
接着,他抬起头道:“感谢各位施主前来参加法会,接下来,就由贫僧为施主们讲述佛法。”
台下众人纷纷激动的看下台上的僧人。
他们就是为了等这活佛讲经法才来的。
僧人盘坐在莲花台上,闭上双眼,嘴唇微动。
“佛曰:当生如是心,我应灭度一切众生。灭度一切众生已,而无有一众生实灭度者......”
随着僧人佛唱,半空中突然浮现出片片灵光结成的白莲花瓣。纷纷落入人群中。
“活佛显灵了!”
“佛祖保佑。今年我一定娶上媳妇!”
还有其他低声许愿的百姓,数不胜数。
苏炼则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台上那僧人,正是苏炼前面所见的智善。
苏炼眼神淡漠,全部身真气运转,只待这智善念完佛经,定向他讨教一二。
谁叫他把自己弄到这不明不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