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伴随着浪涛的声音,凌天脑海内不断翻转着思维。
只不过,没有过很久,凌天却是已经开始径直朝着远处走了出去,想要在这北方活着或许很难,但是,现在留在这里却更加的危险。
那些追杀者现在也不知道离去没有离去。
而就算追杀者已经离去,但,这满地血腥也是会吸引来无数野兽的,以他一个孩子的体量,留下来只会成为野兽的食物。
按照记忆中的不多对于周围地形的印象,凌天迈开步子朝着侧边走了出去,长江以北,也是有山川的,只不过,比起更南方和更北方以及某些明山来显然不算出名。
不过,小一点的山脉也有小一点山脉的好处,首先,这样的山脉不会有过于恐怖的野兽或者凶兽存在,作为豪族子弟,凌天却是对这个世界有着清楚的认识的。
名山大川里面一般都存在比普通野兽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凶兽,那些强悍的凶兽甚至拥有和人类顶尖武者搏杀的实力。
对于凌天来说,一旦遇到那样的凶兽显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而这江边上的山脉则因为其面积不可能存在凶兽,这对凌天是好事,但,同样的,也因为面积的关系,所以这样的山脉躲藏起来也不算保险。
这是坏处。
不过,现在的凌天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迈开脚步快速而行,很快,凌天却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的速度似乎比以往快了不少,不止是速度,还有体力,似乎也比以往增强了不少。
这难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凌天暗自想着,这个时候,凌天依旧没有发现,对于失去的父母,他似乎不存在任何的伤感之类的情绪。
这个时候他似乎只是纯粹的以最为理智的方式在想着保命的办法。
脚下生风,没过多久,凌天已经到了一处山脉的脚下,这并不是一座多高大的山脉,甚至,从山脚下都能够看到稀稀疏疏树木的山头。
不过,这里已经无限的靠近南方,所以,这儿的地形倒是也有了一些南方的特色,那山脉不高,但是,却连绵很长的数据,毫无疑问,纵深绝对足够。
在这样的山脉里躲藏大批量的人自然是不够的,但,躲藏一两个人绝对没问题。
凌天站在山脚下看了看面前的山脉,然后没有丝毫犹豫钻了进去。
山道不算难走,实际上,这沿江的区域,哪怕是山脉所在也并不是毫无人迹的,此时凌天所走的路就是以往进山砍柴的人踩出来的道路。
只是,入山之后没走多久,凌天的脸色却微微凝重起来。
在这道路上逐渐的似乎出现了一些血迹。
存在血迹,就代表可能存在搏杀和人类的踪迹,这个时候,凌天最为恐惧的反而是看到同类的存在。
那些刚刚翻身没多久的奴隶比起山里的野兽绝对是要凶残了不知道多少倍的。
凌天自认遇到一头野兽还能搏一搏,但遇到一群刚刚翻身的奴隶战士,却绝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身影慢慢的朝着草丛躲了去,悄无声息,就好似一只灵活的食草动物在躲避食肉动物的追杀。
这个时候,便是凌天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丝不对劲,此时的他,动作着实太过于敏捷了一点,那种敏捷,凌天记忆中似乎只有家族中那些修炼有成的长辈身上才出现过。
而他,虽然也已经近十岁,但是却并没有真正的开始修炼,理论上绝对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敏捷的。
心中浮现轻微的疑惑,但,凌天却并没有深究什么,他小心翼翼的沿着那些血迹延伸而前行过去。
换作以往,倘若遇到这种血迹,这样的情景,凌天自认早已经开始躲开,但,这会儿凌天却下意识的觉得过去查看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管那杀戮者,还是奴隶战士们是不是还在前面进行杀戮,他都应该过去看看,这也更能够让他有逃生的可能。
草丛延伸到道路的尽头,然后,一处被密集围墙包围的村落出现在凌天的眼中,只是,当凌天看到这村落的时候,这原本或许恍若世外桃源一般的村落早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潺潺流淌的血液化作了小溪,从村落中间一直延伸到山道低洼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泊。
而在村落的入口处,堆积的尸体恍若让人进入真正的无间地狱。
各种狰狞的尸体偶尔有脑袋朝着外面的,一双死灰色的眼睛似乎在瞪视着同样看过去的凌天。
寒意从心底涌现,凌天感觉自己应该是在畏惧,但不知道为何,凌天却又觉得自己似乎还在算计,那些尸体死亡的时间,又是多少人制造了这样的惨剧。
现在那些制造了惨剧的人又在哪里。
无数的算计,在明明感觉到畏惧,应该身躯颤抖,心神不稳的时候居然极为冷静的在思索着一切。
前方……
很快,凌天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了眼前方。
这个村落距离入山口不算远,而根据时间,那些杀戮者也应该没离开多久,但,凌天之前从入山口进来却没有遇到任何提刀的,所以,那些杀戮者现在应该更加深入了这山脉深处。
这些人是在搜索藏在山脉里的村落。
继续进去只怕随时都可能遇到那些搜寻者,但是,离开的话,在山外只怕更加的无法隐藏,更容易直接被那些奴隶战士找到。
心中无数的念头闪烁,凌天随即眼神微微一定,身影继续朝着山脉深处而去。
不能离开山脉,虽然现在看上去继续深入比离开更加的危险,但,深入山脉的奴隶战士人数应该不多,而山外,奴隶战士只怕已经占据了整个北方。
在外面,更加的容易被这些奴隶战士抓捕。
凌天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这样清醒的头脑,但是,此时他却是极为自信自己的判断。
身影不做半点停顿,凌天大步的朝着山脉深处走了去。
他的步伐依旧极快,但是,身影却灵活的好似山中的精灵,在草丛之间,只看到一丝痕迹闪烁,他的人已经远去,而在树木之间,他走过的时候甚至都不曾让树叶落下一片。
这一刻,凌天的人已经彻底的融入这山林之中。
山道,终于也开始慢慢的消散,而一路而来,凌天见到了四个同样被彻底摧毁的村落。
那些血液甚至吸引来了山中的野兽,那种人类尸体堆积,野兽盛宴的场面,凌天只觉得无比的恶心而恐怖。
只不过,凌天依旧不曾发现,他明明觉得恶心而恐怖,甚至有那么一会儿他都有干呕的感觉,但他的大脑却是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和冷静。
那种理智和冷静相对来说甚至已经超出了一个小孩的极限。
而随着山道逐渐开始消失,凌天更是开始察觉到入山的奴隶战士行走的踪迹,除去奴隶战士的踪迹,还有同样逃到山里的其他人的踪迹。
“至少一百人,甚至更多,其中应该老弱妇孺比较多……”
凌天仔细的看着沿途开始出现明显的踩踏和折断的枝叶痕迹做出准确的判断。
他甚至已经无暇去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判断的,他只是本能的快速朝着前面而去,终于,彻底的到达深山,逐渐的也开始有各种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嘶吼声,惨叫声,狞笑声……
凌天身影猛的弹射,人快速的攀上一株大树,然后就在树梢之间快速的跳跃奔跑,就好似修炼有成的人一样沿着树梢很快到达密林当中一处地方。
站在高处,凌天很快看到之前他听到的声音传出的地方的景象。
那儿,大约百多个穿着中原服饰的老弱妇孺被一群拿着弯刀的奴隶战士包围着,而且,此时正在进行着某种让人看着会忍不住想要杀人的恐怖事情。
地面上,此时早已经多出十多具尸体,更有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正在上演。
“三十个奴隶战士,其中应该不存在特别强悍的存在,倘若有一个家族供奉,或者家族中任何一个修炼小有成就的人在大概都能轻易的铲除了这些人……”
站在高处,凌天看着下面的景象似乎微微有点不舒服,他似乎恨不得下面杀光那些人。
但是,同时他的思维却又极为冷静而理智的分析着下面的一切情况。
那种极端的理智依旧是让他很快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也同样的,凌天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充满古怪。
站在大树之上,做出判断之后,凌天身影微微一缩,就要退去。
理智的判断让他做出了现在下去救人并不是最佳选择的判断。
但,也就是在凌天即将退去的时候,突然间,下面传出一个尖锐的吼叫,那是来自某个奴隶战士的吼叫,是草原上某个部族的话语。
同一时间,一道闪烁着耀眼寒芒的箭矢猛的破开空气飞速朝着凌天所在的位置射击而来。
呼啸的劲风在寒芒之后才响起,下一秒,凌天几乎是如同因为恐惧到极致一样本能的一屁股在大树之上坐下,然后,那一支本该将凌天的脑袋穿透的箭矢就直接钉在了凌天脑袋原本所在位置后面的树干上。
只是,侥幸躲开一支箭矢,却并没有让凌天获得半点安全。
因为这一支箭矢就好像是一个信号,很快,下面密集的寒芒开始出现,然后,数十支箭矢朝着凌天所在的位置快速而来。
那些箭矢的速度快的可怕,几乎是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凌天的前面……
这些奴隶战士,虽然并没有接触兵刃多少时间,但,来自草原的异族却似乎天生对于骑射有着极强的天赋,短短的时间里,这些奴隶战士的箭术早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这十数支箭矢的迎面而至,对于凌天来说简直已经是死亡宣判书。
但,也就在同一时间,同样是几乎本能驱使,凌天猛的用力将身体作用在下面的大树枝丫上,然后,这一根理论上能支撑着凌天站立的枝丫顿时断裂朝着下面落了去。
伴随着沉闷和清脆等等交错的声音,凌天和一根粗大的枝丫朝着地面快速掉落了下去。
树枝擦着脸颊和露在衣衫在的皮肤狠狠而过,火辣辣的痛楚开始出现,凌天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剥了一层皮,但,还没有等他掉落地面,不远处,那三十个奴隶战士中已经有五人快速朝着凌天落地的方向奔跑而来。
这些明明骑马射箭很有天赋的奴隶战士此时在密林中居然一样动作敏捷无比。
几乎是几个抬腿的动作,那五个奴隶战士已经到了凌天身影的下方,然后,如同等待猎物自己掉进陷阱的老猎人一样冷冷的看着半空掉落下来的凌天。
半空,还处在如同被剥皮一般痛楚中的凌天极为自然的注意到下面的情况,然后,这个少年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自己动起来。
和他一道下落的大树枝丫顿时被他手脚并用的转换方位,如同变成他手上的长矛一般开始倒转,然后,满是各种散乱枝丫的位置朝着下面狠狠的刺击了过去。
下方,五个原本正在等着凌天只有落地,然后挥刀砍杀的奴隶战士猛的看到和凌天一道下落的大树枝丫居然被凌天当做了长矛使用脸色微微一变。
要知道,再如何精锐的奴隶战士毕竟也还是人类,而此时,凌天从高处落下,那大树的枝丫也并不是什么手指粗的柳枝,而是一根有小腿粗细,最起码数十斤重的木料。
再加上此时凌天倒转之后,朝着下面这五人的又是长满了各种交错枝叶的前端。
任凭这五人再如何的刀法犀利也绝对不可能无视这样的攻击。
偏生,凌天调转那大树枝丫的时间极为奥妙,等凌天出手的时候,下面的五人居然是连躲闪的时间都已经没有。
就在下面五人愤怒出刀的时候,凌天人已经抱着大树的枝丫狠狠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