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死了,死因是“自杀”。
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而安静,芙罗拉并不知道阿尔弗雷德在那座幻影一样的宫殿中看到了什么。
不过……
在死前她有得偿所愿么?
唯有抱着悔恨的死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但是这种遗憾与悔恨也是大多数常人的死态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前辈说过的吧……不会再见了……”
坐在位于后院角落的一处不起眼的墓碑前,芙罗拉凝望着这座崭新的坟墓。
“我就那么惹前辈讨厌么……”
叹了口气。芙罗拉站起身然后伸了个懒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哟……”
回过头,银发少女尽量摆出温和的笑容向身后的女子打了个招呼。
“贵安……”
简单的点头示意,显得有点憔悴的女子将一束鲜花放到墓碑前,然后轻声对芙罗拉说。
“又要出去巡逻了么?芙罗拉小姐……”
女子名叫阿丽安娜,也是唯一一个会在阿尔弗雷德墓碑前献上花束的避难者。
“啊?是啊……虽然说这附近的野兽其实还算安分,但是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说完芙罗拉走向了小教堂的后门,在金发少女死后,猎人小姐暂时扛起了保护小教堂的任务。其实这些原住民怎么样她也不是很在意啦,但是一些小小的状况让少女不得不暂时将这里当做据点。
走进小教堂,芙罗拉步入了一间不大的侧室,这间简陋的房间已经临时被改造成了病房,带着乌鸦面具的猎人正躺在病床上。
“该换绷带了……”
取出绷带,芙罗拉走到床边。
这卷绷带是小教堂的红袍修士卡西莫多特别制作的,附着了非常复杂的秘法,能够缓缓治疗乌鸦猎人腹部的伤口。
按照卡西莫多的说法,艾琳腹部的伤是一种很特殊的秘法造成的,受到伤害的身体组织会发生异化,对治疗效果产生拒绝反应,即使是普通的血疗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要不是猎人体质比较“钢板”,一般人中了这招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现在给艾琳换绷带的工作就由芙罗拉一手包办了,在此期间银发少女很好奇地想要摘下乌鸦猎人的面具,却直接被短剑架到了脖子上。
——不看就不看吧……真是个小气鬼……
“……”
望了一眼一脸微笑的芙罗拉,艾琳并没有多说什么,整个换绷带的过程都没有人说话,但是银发少女确能感受到女子的不自在。
“换好了……”
做完手上的工作,芙罗拉帮艾琳将被子盖好,然后转身出门。
“不要乱动哦……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我去巡逻了……回见……”
说着芙罗拉就离开了这间气氛僵硬甚至有点略显尴尬的房间,然后走出小教堂开始了自己的巡逻。
一时间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只剩下艾琳一人,时间静悄悄地滑过,突然一阵奇特的像是被压缩的骨骼与肌肉舒展开来的声音响起。
乌鸦猎人撑起身子,下一刻她看见了诡异的一幕,位于床边的床头柜上层的一个抽屉打开了,一些惨白干瘦的像是婴儿木乃尹的奇特生物钻了出来。
然后这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小怪物将一个信封递给了艾琳。
这种怪异的小木乃尹被称为“信使”,是一种会帮助猎人的谜之生物。它们似乎很崇拜猎人,并乐于为猎人收集物品或者传递讯息。
“……”
艾琳接过了信封,几下拆开然后开始阅读其中的内容。
“这是……“
乌鸦面具后的童孔一缩,信件的内容让艾琳感觉很不可思议。
最后乌鸦猎人的目光落到了信件末尾的印鉴上,两只站立的狼一样的怪物组成的纹章是“该隐赫斯特”贵族的标志。
不光如此,最让艾琳感觉匪夷所思的是信件的落款。
——是恶作剧么?如果真的是恶作剧的话未免太过拙劣了。
“……”
默默将信件折好收到怀里,乌鸦猎人艾琳翻身起床,然后披上斗篷,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武装,下一刻黑袍的身影消失在房间角落的阴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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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外出巡逻的芙罗拉并不知道小教堂发生的事情,漫无目的游荡的银发少女将靠近小教堂附近的野兽尽数猎杀。
这种血腥的屠戮银发少女已经司空见惯。现在的她对于自己将要前进的方向充满了迷惑。
——还要继续下去么?
每当安静下来,银发少女就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开出的那个窟窿正在将某些重要的无法形容的东西吞噬,然后像是作为交换芙罗拉在不经意间可以看到一些古怪的东西。
像是在黑暗的天空中浮现的轮廓,或者匍匐在塔楼之上的修长肢体,那些扭曲的难以形容的事物足以让任何正常的观察者发疯。
——继续下去的话……会变得难以收场吧……
亚楠的夜晚彷佛没有尽头,时间彷若被沉入无底的深渊。银发少女闭上眼睛,下一刻在意识陷入幽邃的混沌之时,芙罗拉瞥见了那一丝光明,那是人偶小姐眼中仅存的安静的温柔。
——值得的吧这一切……
睁开眼睛,猎人小姐站起身,然后结束巡逻的少女折返了小教堂,当她回到小教堂的时候,却看见红袍的修士卡西莫多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