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寒心中想着心事,握刀的手不由得顿了一下。
他不敢相信,在自己的阵营里,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作为统帅的他在家中还会被人暗算?而且是重兵把守,这实在是要让人耻笑了,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这就朗声吼道:“谁?!”
“哈哈哈哈!”这时,便从暗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何人如此大胆?”柯寒怒道,“竟敢独自闯进我顺风岛,戏弄本尊,想来功夫了得,却又为何这般掩饰?真要让本尊嗤之以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人笑道:“久闻顺风岛岛主英名,得知岛主做事光明磊落,今日和徒儿周游寻访到此,慕名前来求见,不想却扑了个空,便绑了你家几个喽啰,并带走你家娘子,谁知,贵夫人被绑了之后,竟然并不慌张,反而喜不自禁,让人甚感蹊跷,便伏在暗处,专等岛主回来,问个明白。”
听了那人这话,柯寒也感觉莫名其妙的了。
不等柯寒开口说话,那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哦,那个破网吗?就当是舍与岛主的见面礼吧,哈哈、哈哈……”
“尔等如此能耐,却用得这般猥琐,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还不现出身来?”柯寒大声怒斥道。
转角处,便跳出一个人影,那人果然就背着一只小鱼篓,站在月光下,背对着柯寒,嘻哈不已。
“我就问你,我家娘子现在何处?尔等休得无礼!”见那人这般嬉闹,柯寒不禁火气冲天,吼道,“若是我家娘子受了半点惊吓,小心尔等狗命!”
那人一听这话,嘿嘿一笑,转身过来,道——“年轻人,说话不要这般决绝嘛,我乃西凉古镇来的一个渔翁,平时喜欢游玩,便常年外出,与长孙兼以渔猎谋生。
然而,悲催的是,历年来,大顺朝时运不佳,常有匪徒或外邦入侵,且内乱不断,虽腹地似是无忧,却也是难以果腹饱暖,只是,并无疆界这里受到侵略的感觉这般明显罢了,民不聊生之痛感也逐渐显现。
坊间传闻更是多有变化,起义闹事者有之,乘乱作奸犯科者也不在少数,总感觉,当下朝廷诸事不力,处处受到钳制。
窃以为,改朝换代的时机渐渐成熟,便盼着有人出头,尽管真心不希望动荡袭来,怎奈何,生逢乱世之秋,哎,戚戚然悲惨也!
曾经有一段时日,偶尔听得红莲帮、黑衫军与朝廷对抗的事情,便当是时来运转,佳期已至,谁料到,并不是那么回事,两股势力多以中饱私禳之举,让人心生寒意,无有盼头,料定此乃匪帮也,便失望之极!
这次回来,才听得岛主之事,甚感欣慰!
一个只有几百人的队伍,竟然平息了西奴以及鞑子侵袭,收复了被长久侵占的与印巴和西奴地界接壤的森林,还顺带接管了蜗居在丛林里的一个原始土著部落,此乃真英雄也!便崇拜有加,欲来拜访,却多次被拒被挡,稍有不快,今晚,来此,强闯大营,巧遇夫人独自守着空房,便让长孙绑了去,谁知,胆战心惊地绑缚了夫人,原以为她会大喊大叫,谁知,我们的身份却被夫人识破,哦,原来夫人就是贵为定西侯家的千金啊?呵呵,我们原来也就认识呢!
夫人当然地毫无畏惧,竟然自己掀翻家什诸多杂物,制造被绑架的现场,这就使得我们糊涂异常了,倒是想要看看岛主如何看待此事了。
呵呵,那个破网,其实,还是夫人之意,试探一下岛主的功力,仅此而已!”
听了老渔翁的这番言辞,柯寒顿时错愕,心中不悦,暗自吼吼着:这老者,你到底是盛赞还是奚落本尊?
“相公!”这时,晏紫从后面过来,含泪抱住柯寒的腰际,道,“我诚心不想让你离开的啊!他们是西凉来的渔民,常年在外,难得回来一次,就来拜访与你,多次不遇,今日这些,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毫不相干!”
背后跳过来一个汉子,正是那个跟随柯寒而来的黑影,他一个弹跳下来,挡在渔翁跟前,看了柯寒一眼,不放心地问道:“爷爷,可有大碍?”
老渔翁捋了一下胡须,面露惊叹的神色,道:“祖传的定魂网,无法再用了,这就是试探的结果!”
柯寒怔了怔,这就问道:“定魂网?什么意思?”
晏紫也跟着一惊,不解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一老一少,追问道:“你们在渔网上施了法术?”
“定魂网,瞬间可以框住一条鱼的魂魄,使它失去自由。听说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典故吗?其实,我们的故事也应该广为流传了,我们的网从来都没空撒过,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网,上了‘魂络经’,可以使鱼的神经在瞬间紊乱,不受控制地自己就跟了过来。当然,对人的神经控制,也不会太弱!”老渔翁抱歉地对晏紫道,“对不起啊,夫人,没经商量,就对岛主使了这网,不过,你放心,我们真心不想伤害你家相公,好在,岛主功夫了得,自己就破了这一关,意外,纯属意外啊!”
晏紫气得满脸通红,觉得实在对不住柯寒,“呜哇”一声叫,跑回凌乱的房间,收拾去了。
用咒术作为见面礼?怪不得刚刚挥刀时,还是感觉到了不小的阻力!哼,以捉弄的方式来结识一个人?柯寒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心中不悦,但是,竟然无意中破解了一个咒术?不免一阵小小的开心,成就感也油然而生。
一时间,老渔翁感到了尴尬,他拉过自己的长孙,对柯寒鞠了一躬,说了声“告辞”,转身欲走。
“这位老伯请留步!”柯寒伸手喊道,“渔网已破,何以为生?既然老伯这样在乎国家存亡之大事,不如留下,与石某共谋大业,以为如何啊?”
老者一惊,心里想着自己这般捉弄人家,还得到收留重用,不免心生愧疚,迟迟不敢答应。他的长孙不由得也惊讶不已,本就厌烦了漂泊的生活的他,这一刻,听到柯寒的这番话,不免心动,就脚下生根不肯挪步了。
柯寒看得真切,便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小伙子的胳膊,试探地使劲一拉一扯,却见那小伙子果真如老树盘根,上身略微动了一下,却始终脚不挪步。
“‘吸盘’够牢靠的呢!”柯寒暗中叫了一声,随即再一掌劈下,小伙子赶紧伸手来挡,才被柯寒劈来的掌风吹得后退了寸步。
“岛主手下留情了!小生佩服!”那小伙子定住了身子,赶紧单膝跪下,行了个武生礼,对柯寒道,“小的愿为岛主鞍前马后的效劳卖力,恳请岛主收纳!”
“呵呵呵!”柯寒笑了笑,对驻足观望的老渔翁道,“老伯,还是领你的长孙一起渔猎去吧!我这里庙小养不起方丈啊!”
小伙子一听这话就急了,他拿眼瞪着老渔翁,轻易不肯离开。
老者这才缓过神来,扭头走向柯寒,对柯寒道:“刚刚得罪了岛主,请过包涵!”
“免礼罢!”柯寒故作大度地对并未行礼的老者笑道。
老者在柯寒的语气中听出了弦外之音,猛然醒悟过来,赶紧躬身下拜,这就成了柯寒门下的一员。
“刚刚闻听老伯喜欢四海云游,肯定也结识了不少江湖豪杰,倒是不太习惯留守一处了,不知肯否为本尊再次出访啊?”柯寒这就问道。
“能为岛主分担,也是我老汉的福气,如今我祖孙俩投靠岛主名下,一切均由岛主安排好了!”老者笑道,“但不知岛主让我再次四海云游的目的是什么?”
“呵呵!”柯寒笑了笑,道,“你们就当从未来见过本尊,更不知什么顺风岛,为本尊搜集所有你们听到的消息,然后,告诉本尊便是!”
“那,我们算什么?”小伙子急问道,“没有一个名份吗?”
“暗器!”柯寒严肃地道,“你们就是本尊的暗器、利器,请利用你们丰富的资源,为本尊、本岛做事,我等你们送来新的正规的见面礼!”
老渔翁和他的长孙面面相觑,正要离去,就见柯寒回转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支辣椒形状的玉挂件,递给小伙子,真诚地道:“这是我的私藏,上面有我刻下的暗记,从此,你们就是我下设的巡工部,负责网罗本岛设在各地外务部的工作,包括西旺、鞑子、印巴和小李庄等各地,有任何的事情,报经本尊审查,有困难吗?”
“岛主就不想知道我们的名字吗?”老者和他的长孙表示出一份惊讶和不解,但随后还是单膝跪下,拱手拜谢道:“多谢岛主垂爱,定当全力效劳!”
柯寒再次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老者,道:“信任是前提,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做事?你们的名字?在我这里,就用我给你们的代号吧,记住,你们叫老K,对,叫老开!”
“是!”祖孙俩这就爽朗地应道,“我们记下了!”
做完这些,柯寒从桌上拿起一只折断了的筷子,猛地一甩手,将手中的筷子甩出,只听得“嗖”的一声响,再调头看那筷子,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一根门柱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