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相大人到!”门外面的汉子大声传话。
阿凡刚听了,气得将衣袖一甩,悻悻地朝门口走去,同时,还转身对那两个握着锯齿刀的汉子嘟噜了几句阿齐得听不懂的话,就闪身拐进侧边的一个小房间,一转身不见了踪影。
从阿凡刚的神情来判断,肯定是有人来了,并且,还是一个说话管用的高人来了,和阿凡刚不是一伙的。
阿齐得暗自开心不已,他决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或许,这才是真的命运转折点呢!便定定地朝门口张望。
进来的是一个老者,样子和那个与原始丛林相接壤的哨岗上押他过来的那个老者几乎没什么不同。
“新来的土著小子在哪?怎么不带去外相府?反倒劫到这个黑屋来了?酋长的话难道全被你们忘了?”进来的果真是个管事的,并且对这几个汉子的做法颇为不满。
几个汉子就怔怔地对视了一眼,便按照阿凡刚的吩咐,对老者点头哈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刚刚不可一世的样子荡然无存了。
“他是什么情况?”老头问几个家伙。
“他什么都不懂,我们追问他的话,他都是一问三不知。真的很不幸,这次捉来的,简直就是傻帽一个!”有人这样告诉外相。
“你们刚刚审讯过他?”外相老者问道,“谁给你们这么大的的权利?”
“……”众人无语,轻易不敢接茬。
“上次留用的土著汉子阿凡刚呢?”老者继续问道,“喊他过来看看!语言不通,怎么交流?呵呵,酋长的策略还真是有用!”
几个人相互又看了一眼,然后赶紧附和道:“就是,就是啊!”
这时,阿凡刚赶紧打门外闪进来,装模作样地道:“哎呀,又来新贵了?”
外相见是阿凡刚来了,沉声道:“我正训斥他们几个呢,酋长有过吩咐,土著野人的接见与是审讯,都由他老人家亲自侍候的,他们几个竟然肆无忌惮的,私自开了小灶,不知何故?好在,他们不懂土著人的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外相勿要误会了,这个很好解释,差不多,他们抢功心切,又怕我们破坏了他们唯一的线索,便犹豫不决,他们可不希望在街头巷尾热议的,会是他们的故事!一个捉了人却又一无收获的,那多难堪?所以,他们先行试验,也未尝不是好事!”阿凡刚巧舌如簧,硬生生地辩白了事由,还变相地替几个家伙请功了。
外相果然笑了笑,道:“既是这样,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好了,既然你也来了,便不要再走,正好和我一起,带他到宫内,酋长亲自过问的事情,千万不可有半点闪失!你就把我们的话翻译给他听,希望他能对我们的事业有所帮助,呃,这是酋长的意思,你现在是红人啊!哈哈、哈哈!”
阿凡刚听了这话,有点得意,又有点失落,他一面应对一面思忖:若是真的把眼前的这个野货带上路子,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前程?更何况,在自己面临灾难性的遭遇前,他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伙计被棕熊吃了,然后,就扔下自己溜掉了,这便是杀人越货与无异啊!
这样一想,心中愤恨,拿定主意,要害他一下,决计不会帮他半点了。
有外相跟着,阿齐得的待遇还要好一点了,不过,又因为有阿凡刚从中作梗,便是占不到半点便宜。他依然要被反手绑着,而且,还加上了一只大锁,用阿凡刚的话说,这个野人,神智有点模糊,完全就是一个武疯子,为了对酋长的安全负责,还是谨慎一点好。
外相连声夸赞阿凡刚是个周到之人,无论如何,要在酋长面前替他多多美言几句,要为他的升迁铺就坦途。
阿凡刚连声道谢,说自己也就是一个土著后裔,得此恩师照顾,实乃三生荣幸,在恩师的帮助之下,脱掉野生的脾性,学了很多先进文化。万万没想到,仅仅两年的时间,就教会自己一口流利的印巴语和世界通用汉语。而自己答应要教会一两个人讲土语的,可惜,终因无人肯学那些土得掉渣的即将绝迹的小语种,心中遗憾不已,觉得愧对外相,这就认真听从外相的话,发誓此生跟定外相大人,绝无反悔了。
来到宫廷之外,只听里面的笑声不绝于耳,大概又是酋长陛下遇有什么开心事了?阿凡刚腹诽,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随后便退在一旁,若是有事,会有人传话给他,他是被印巴人丛棕熊嘴边夺回来的一个野人,别人指手画脚地比划了老半天,也没能和他对上号的聊个片言只语,后来,在外相大人的帮助下,来到外相府修养,此间,因为交流多了起来,便尝试也跟着学习讲一两句,日积月累,竟然被他学会了,虽然,时间不长也不断,然而,值得他欣喜的是,自己还是有语言天赋的,便慢慢地流利起来。竟然轻易地就能和人沟通了!这就让他比别人多了许多的优越感,常年喜滋滋的,外人便还给了取了个诨号,都叫“笑面人”。
“酋长传阿凡刚进殿——”宫内的衙役做派就是不一样,传话时,依然身体挺直,目不斜视,语气也毫无感情色彩,分明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以往传唤阿凡刚都是带称呼的,今天这是怎么啦?为此,阿凡刚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有什么地方不妥,却是连半点差异都感觉不出,这便是宫廷内的衙役给他最大的感想,永远地让你琢磨不透!
进得大厅,却见阿齐得已被松开了绑绳,褪去了囚衣,连识别身份的号牌都被扔的远远的,这时,他已被换了一声行头,这就让阿凡刚有些不解,拜见酋长的同时,便低头,趁机偷偷瞄了一眼阿齐得,嘴里骂道:“尼玛,什么世道啊?”
阿齐得喜滋滋地站在铜镜子跟前,看了又看,把个阿凡刚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满脑子捣糨糊,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看到自己的老乡终于来了,阿齐得对阿凡刚笑笑,然后就撇过头去去,不再看阿凡刚第二眼。
“阿凡刚!”酋长的声音响如洪钟,一脸严肃地盯着阿凡刚。
阿凡刚第一次听到酋长这样称呼他,心中不由得一惊,不该有这样的变故的,随后一想,有那个倒霉的阿齐得在,没有什么不可能,便瘫软了下来,但是,他硬撑着,不想让阿齐得看到自己的软弱,沉声应道:“微臣叩见酋长大人!”
“你可知罪?!”酋长慢慢推开身边的妃嫔,转脸面向阿凡刚,厉声问道。
阿凡刚转脸看向他的恩师,印巴国的外相,这时,外相大人也连连摇头,大有被骗的感觉,对他叹息,沉声道:“你要好自为之!诚实是做人的本份!”
阿凡刚感到莫名其妙,一时间就没了主意,无奈,再转向阿齐得,深深地跪伏在地,连声哀求他指明求生之道。
然而,在他的哭诉声中,阿齐得洋洋得意,没有丝毫怜悯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