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巽,我该怎么办?”一路上,青荷老是念叨这句话。
“这还不好办吗?生下来就是了!”徐巽笑道。
“你还没到结婚的年龄呢!”
“这个更好办,阿哥一句话,我的户口年龄想怎么改,就怎么改!”虽然随便改年龄属于不正之风,但是用不正之风为自己谋利的时候,谁都会视而不见。
“你改了年龄,我也不想生!”青荷刚才还是笑靥如花,现在又皱起了眉头,“我还年轻,还想好好干几年,再往上升升。弄好了,三十岁之后落个副处,你的脸上岂不是也有光!”
徐巽说道:“我不在乎那点光!我要的是温馨的家庭,有你、有孩子、有阿爸,有我们这个家。你生了孩子,阿爸帮我们带着,照样不耽误你工作!”
“那不行!”青荷连连摇头,“现在,团委里就我一个股级干部,他们都是副科。我再努力一把,争取早点提个副科。要不然,我在他们面前,总是有点心虚!”
“想提升,那还不简单!”徐巽安慰说,“有我逊哥、涵姐的面子,等你生过孩子,这副科就非你莫属了!”
“不好!我进团委,就是你的朋友在关照,今后我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还是自己努力工作,这样的提升才踏实!”
这回轮到徐巽摇头了:“看来你还年轻,官场的事你还需要学习,还需要悟一悟!”
“算了,你别再劝我了,我要考虑考虑!”
回到家里,徐学礼正在炖排骨。不用说,他是给儿媳妇加营养了。
不仅如此,他还把徐巽的三婶、四婶也请来了。两个当婶娘的一看到青荷,笑得脸上开花。
有些话题,公公与儿媳不好说,但是婶娘却可以。
但青荷却更加不开心了:“看来一家人都知道我怀孕了,这下子想不生下来都难了!”
接下来的几天,徐家人都是喜气洋洋,包括徐乾和徐离都知道了。
徐乾还很收敛,他毕竟是大伯子,跟弟媳妇之间规矩得象个外人。而徐离就不一样了,赶上周末,她接连两天都泡徐巽的卧室里,缠着青荷讲她是多么喜欢小侄子或者小侄女。
其实,徐离更喜欢小侄子,但是她知道,如果真的这么说了,就显得自己太重男轻女。从这方面来看,她还是很懂事的。
徐巽看得出,青荷都有点烦了。但是他也没往心里去,只以为青荷是累了,就以嫂子需要休息为由,把徐离推出卧室。
星期一下午,徐巽开着奔驰车,来到县委大院,停在团委办公楼关,等着接青荷回家。
按理说,县委各部门的下班时间在下午五点半。可是徐巽都等到了快六点,也没有看到青荷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有点奇怪:“难道今天青荷加班了吗?她自己到这里来上班,可从来没有加过班啊!”
他正想上楼去看看,团委的林大姐从办公楼里出来,看到徐巽,就走上来打招呼。
“林姐,下班了吗?”徐巽从车里出来。
“下班了!”
“那青荷怎么没出来?”
“咦,她今天下午请假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林姐很奇怪。
“她请假?请假干什么的,你知道吗?”徐巽问道。
“这个?”林姐犹豫了一下,“她说她不舒服,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可能是感冒了,要去一趟医院。”
“那好,林姐,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告别林姐,徐巽钻进车里,拿出手机,给青荷打了个电话。
他拨过去的时候,青荷没有接听。他正准备拨第二遍,青荷却又打回来了。
“徐巽,在哪儿呢?”青荷的声音很弱。
“我在你办公楼前等你呢,你在哪里?”
“我在妇幼保健医院的门前,你来接我!”青荷说着,先挂了电话。
“青荷在妇幼保健医院?她在那儿干什么?难道是胎儿有问题?”徐巽越想越害怕,立即开车赶往妇幼保健医院。
他刚刚在妇幼保健医院里停稳,就看到青荷从医院的大厅里出来,脸色蜡黄,步履蹒跚。
“青荷,你哪儿不舒服?”徐巽立即跑到青荷的身边,将她扶住,然后关切地问道。
“徐巽,我做人流了!”青荷坐进车里,小声说道。
“人流?”徐巽一愣,“怎么回来?难道是胎儿不健康?”
话刚出口,徐巽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幼稚,一两个月的胚胎,从b超里根本看不出健康不健康的。
“与胎儿无关,是我不想这么早生孩子!”青荷的声音虽然很弱,但是态度却很坚决。
“你不想就不想啦?你……”徐巽想说“你跟我商量过吗”,可是,看到青荷那让人心疼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住了。
青荷先斩后奏,让徐巽差点爆发出来。
“你要是心里难受,可以骂我一顿,打我也行!”青荷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太过分,只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求徐巽原谅。
“你要我打你?那我还是男人吗?”徐巽满肚子的火无处可撒,一气之下,猛踩油门,瞬间将奔驰的速度飙到100码以上。
“慢点,徐巽!我难受!”青荷感觉下体有阵阵的隐痛,不知道是不是与徐巽飙车有关,只有小声哀求。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徐巽一边说,一边将速度降了下来。
自从两人相识到现在,他们之间第一次进入尴尬时间。从县城到河湾村的家,两人在车上,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刚刚到家,厨房就飘来一缕缕肉香,不用说他们也知道,这是父亲徐学礼在炖鸡。
听到门响,徐学礼从厨房里出来。他看到青荷脸色不对,急忙问道:“青荷,你怎么了?”
身为公公,这样问关心儿媳妇,也不容易了。再私密的话题,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面对这么好的公公,青荷一种愧疚油然而生:“阿爸,我做人流了!”
“你……”徐学礼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声音一窒,“我的孙子……”
说到这里,徐学礼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