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灯会一年一次,每次的武林大会都会有一天和灯会重合。其实最初的灯会,是因为一个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侠士,喜欢上了江南一个舞楼的舞娘。于是,这位侠士就在六月十九的这天夜晚,在河里为这位舞娘放了许多河灯。
当岸边的舞娘看见这一场景的时候,当即感动答应嫁给这位侠士。最后,听说这位侠士最终也只有这以为妻子,两人幸福美满地过完了一生。
此后,灯会就流行了起来,并传闻,只要在灯会这天,你和心爱之人一起放河灯,就可以相携一生。
方术抵达江南的时候,刚好赶上当地的灯会。
薄暮时分,天色还未完全暗沉,街道两旁就挤挤挨挨地布满了小摊位,小贩们吆喝着宣传自家的东西。大树枝丫上被挂上千奇百怪的花灯,因着不同的灯笼纸,散发了不同颜色的光芒,远远看上去,这些树上像是开出了不同颜色的果实,映衬着翠绿色的树叶,格外绚丽多彩。
但更吸引人眼球的还是河边的一排小摊上的灯笼,这里的灯可是和树上挂的灯笼完全不同,这里的灯笼制作更加细致和精巧。其中一个摊位上摆放的小白兔灯,就吸引了过路的一个小女孩的注意力。
只见这只小白兔通身是白纸包裹,唯有一双眼睛是用红纸点缀,透过烛光,直觉这只小白兔正用一双通红的双眼笑看着你,让人心生喜爱。
这样有趣的日子,夜莫寻怎么可能不凑这个热闹,本打算只和青岚一起来,可是刚到的方术也跟着一路。
来时,夜莫寻终于和青岚讲明了他并非真正喜欢赵兮颜!夜莫寻呼出一口浊气,自己挖的坑还需要自己填上!
他们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五彩的灯光让这个夜晚更加美丽。
“放开我!让我进去……”
“姑娘说了不想见你。”
吵吵嚷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天色黑沉阻碍了人的视线,可烟雨楼里一片灯火通明,这也让所有人看清了正上演着的闹剧。原来是烟雨楼前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一想要闯进里面的书生。
“有趣。”夜莫寻双手抱胸,看着那边吐出一句话。
青岚仔细一看,那书生不是李满又是谁,估计是水若茗还给他的玉佩中暗藏着的药产生效果了。
果然,旁边一直站着的方术发话了,“额角青筋暴起,双目不清,瞳孔放大而微红,十之八九是中了幻药了。”
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人渐渐多起来,人群浮动中,周围的议论声传入了三人的耳朵里。
“这是第几次了?这李满怎么还有脸来啊。”说话的妇人一脸嫌弃,指着人群包围中的李满说道。
“当初不知道珍惜,现在水姑娘不愿再理会他了,居然还死缠乱打,一点都不爽快!”
“男的都是这个德行!”
妇人身边站着的一男子不乐意了,怎么说着就一竿子打翻了所有人呢,他可是还想着要再续一弦的。
两人争执之时,夜莫寻偷偷低下头看了一眼青岚的反应,他可不是那类人,他可不希望她也如此想。
好吧,青岚还是一脸的冷漠,完全没有理会周围的说法,只是执着地看着人群中央的李满。
在夜莫寻没看见的地方,方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挑越深。
夜莫寻一把拉着青岚离开,“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看的。”李满又没有他好看,做什么一直盯着那个人渣看。
回忆猛地被打断,青岚只觉得走在自己前面的人最近越发奇怪了,行为举止都和她最初认识的夜莫寻不一样。今日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风寒了没吃药?教主,鬼医就在旁边,你能不能让他给你看看!
人群熙熙攘攘,方术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夜莫寻的眼神越发……慈爱?
这家伙……看来春天还没有过去嘛,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挤出了人群,期间夜莫寻躲开了不少朝自己身上凑的姑娘,脸色越发黑沉了。
青岚很不习惯地抽回自己的手,心道:脸色怎么又变了?
逛灯会的有不少情侣,两两成对走在街道中央。树上的灯向外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灯火驱散了黑暗,孩童的嬉闹声回响在半空中。街道两旁不止有卖各种灯笼的,还有不少是美食摊位,热乎朦胧的水雾中似乎还能闻到食物的香味。
其中一个摊位上放了一只狐狸灯,夜莫寻瞧着倒是十分像被留在院子里的蠢狐狸,拿起这个河灯仔细观看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喜欢。
青岚掏出钱来,付了灯钱。
“这算是你送我的?”夜莫寻看着青岚,将手中的狐狸灯往上提了提,挑眉笑看着她。
这句话让青岚一时摸不着头脑,脑海一瞬间空白地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钱袋,僵硬地抬头撞进夜莫寻深沉的眼眸中,“应,应该……”
身旁的灯光倾泻下,照在青岚的脸上,让夜莫寻更加看清了她脸上的呆滞……
清咳一声,夜莫寻摆了摆手阻止青岚继续说下去,“我有那么可怕吗?一句话都说不好。”
青岚:“……”
“那边的馄饨闻着挺香的,你先去叫三碗。”夜莫寻烦心地将狐狸灯塞给青岚,并开口对她说道。
等青岚离开后,方术终于忍不住了,边笑着使劲拍着夜莫寻,“哈哈哈哈哈哈……我说,哈哈,你可真够憋屈的……”
方术下手可不轻,难得逮住夜莫寻的小尾巴,直笑得让走在周围的看他的人眼神都变了一个样,纷纷给他让出了一个空间。
夜莫寻十分嫌弃,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远离这个疯子,“客气!没你憋屈,这么多年只守着一个女人。”
提起那人,方术倒是收敛了不少,“你站那么远干甚。”说完上前两步,愈发靠近夜莫寻,“夜莫寻,你不会是喜欢青岚吧?”
夜莫寻斜睨了他一眼,转身朝馄饨摊走去,“怎么?不行?”
方术自从上东山以来,都是和夜莫寻混在一起的,因为有很多共同点,他们两人才能很快熟悉起来。如果刚才夜莫寻只是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态度认真地点头答是,那他到不会觉得有什么。
偏偏……方术跟上夜莫寻,嘲笑道:“哈哈哈,你居然来真的,终于有人可以制住你了!”想了想又道,“不过,就你这态度,还想让青岚喜欢你?依青岚的态度,她还不知道你心悦她吧?”
夜莫寻脚步一顿,方术嘴里又憋出了一串嘲笑。他早就看出来了,青岚确实很聪明,在武学方面天资聪颖也肯努力,但是在其他方面就不敢恭维了,脑子里就像断了这么一根筋,难道未接堂还负责抽情丝?
“这位小姐,你的三碗馄饨。”摊主笑眯眯地将碗一一放在桌上,想不到这位小姐这么瘦的,居然吃这么多。
青岚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不远处,夜莫寻和方术站在那个角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怎么还不过来?”
角落里,方术正在给夜莫寻传授恋爱法。
“要一个人喜欢你还不简单?凡事以她为先,让她开心了自然就会喜欢你。”
方术说着,转头见夜莫寻默默记下的模样,忍住笑意继续说道:“当然了,要是青岚不开心了,那就都是你的错,凑上前去让她揍一顿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
夜莫寻瞥了方术一眼,嘲道:“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
说完,昂首挺胸朝着馄饨摊走去。
哎哟,还不好忽悠的。方术一笑,不过,将来谁知道你会不会犯傻?
“你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夜莫寻说着往青岚的碗里夹了两个馄饨。
青岚不明所以,望了一眼夜莫寻。后者则是随她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的态度。
“谢谢师兄。”青岚呆呆的点了点头,“师兄也多吃点。”
夜莫寻一顿,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清咳一声才应下。转头的时候瞬间变脸,瞪了眼笑得不怀好意的方术一眼,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分明是:笑屁啊!
方术:“莫寻兄,我的也不够吃,你给我添几个馄饨呗~”
“你都快胖成猪了还吃,带的钱还不够你吃的。”夜莫寻十分嫌弃地嘲道。
方术的笑容僵在脸上,“……”
夜莫寻!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老子身材这么好的,你这个瞎子!
青岚表示,这两人怎么见面就吵,感情太好了。
逛灯会的人真多,小小的一个馄饨摊位前慢慢聚集了不少人。许多年没有经历过这种热闹的气氛,青岚一时间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而灯会的另一头,在武林盟没找到青岚的曹沐清,也和沈约在临街一座酒楼中吃吃吃。
迎合灯会的气氛,酒楼今天随处都挂了许多的灯笼,区别于平常的普通大红灯笼,今天的酒楼扶手上还挂了几只动物形状的。
“你还要吃多久啊?”曹沐清无聊地玩起乌龟花灯,这是她刚才上楼时在扶手上看见,然后高价向掌柜买下的。
对座沈约的筷子不停地在各个盘子间挥动,嘴里不停重复咀嚼的动作,好不容易等到了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很快。”
好吧,曹沐清相信沈约说的很快,等着他的同时,凭栏好奇地望着楼下大堂。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曹云格通过半掩的隔间门看着两人,“我的好皇妹,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