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城,有什么工作上的事,不能当着阿正和言歌的面说呀。”许耘之说,“你是想支开他们,想和我聊别的事情吧?”
许峄城坐到床上,帮许耘之牵了牵被子。
“爸,你说得对,我当然是想问工作以外的事,这事,我可不想让刘叔和言歌知道。”
“峄城,你不开口,我就知道你想问什么?峄城,我跟你说,有一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迟知道比早知道要好,你不就是想问你妈的事吗?我早跟你说过,你还年轻,这事,以后你会明白的。”
“爸,我不年轻,快三十岁了,爸,有一件事,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
“峄城,是什么事?”
“爸,这次我去C市考察新公司的地址,你知道我遇到谁?”
“谁?”许耘之盯着许峄城,“是潘延新吧?”
许峄城一愣,“爸,你怎么会知道?”
许耘之苦笑了一下,“峄城啊,爸老了,但并糊涂呀,你从C市回来,突然又记起问你妈的事,我就想到了,你一定是遇到潘延新。他和我还有你妈,其实是一个班的同学,其实……”
许耘之正要往下说,突然脸涨得通红,“峄城,我……”
许峄城见许耘之的情况,就明白,许耘之一定又是血压上升了,忙按了床头的呼唤按钮,护士立即就冲了过来。
“护士小姐,快看看,我爸是不是血压又上来了。”
护士一见许耘之的面部表情,就已知道是血压又上升了,忙给许耘之喂降压药。
过了一会儿,许耘之才慢慢恢复正常。
“护士小姐,我爸才好好的,怎么血压一会儿就升高了呢,这是什么原因?”
“先生,你爸本来就有三高,这血压,心态平和,呼吸平稳时,是不容易一下子就升起来的,但是一激动,血压就会升高,刚才,你爸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
许峄城明白,爸爸一定是因为自己的“逼问”而他又不想现在就实情相告才情绪过于激动,引起血压升高。
“护士小姐,我爸……”
护士说:“先生,病人这些日子,情况一直很稳定,我想,你还是让病人安静地歇息吧,不要过多来打扰他。”
许峄城当然明白护士的意思,看来自己身世的事,现在还真不是“逼问”的时候了。
也许爸爸说得对,这事还没有到自己应该知道的时候,这世上的事,就如同身上长的疮,没有“穿头”,再怎么弄,它也不会好。
还是顺其自然吧,爸想告诉自己的时候和,自然会说。
“爸,那你歇着吧,我去美国之前,再来看你。”
许耘之摆了摆手,“峄城,护士小姐说得对,你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在医院呆些日子吧,爸有一个直觉,我的日子不多了,你安心去美国吧,也不必来看我,你妈的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的。”
“爸,那好吧,我先走了。”
……
许峄城出了医院,就和刘维正联系。
刘维正其实并没有去寻吃饭的地方,他和言歌就候在车内。
“刘叔,吃饭的地方在哪儿?”
“少爷,我和小姐在等你,还没去找呢,车就在医院左边不远。”
许峄城朝左边一看,刘维正已下车了,距离也就只有五六米远。
许峄城朝车子走去,刘维正拉开车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少爷,去红日饭店吧,离这儿最近。”
不知道怎么的,许峄城突然不想到外面吃了。
“刘叔,你才和肖阿姨通话时,我听肖阿姨说菜已做好了,不如我们回家吃啊,免得浪费。”
许家可是不在乎浪费一点酒菜的,刘维正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才让许峄城改变主意的。当然,刘维正是明白人,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点破就不好。
“少爷言之有理,是不能浪费,我先给肖姐姐姐打一个电话,让她把菜热一下。”
许峄城没有接下语。
刘维正打完电话,就开车往许家别墅而去。
回到家里,菜已热好了。
“肖阿姨,给我拿瓶酒来。”
肖梅蕊一愣,其实,许峄城在家里是很少喝酒,除非家里来了客人。再看许峄城的脸色,很有点不对劲。
“是,少爷!”
酒拿上来了,刘维正抢着给许峄城倒酒,但是许峄城自己抢过了酒瓶,这动作也让刘维正愣了一下。
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刘维正心里想。
许峄城喝了几杯,也没有吃多少菜,尔后起身,离开了
等许峄城离开之后,言歌一伸舌头。
“刘爷爷,我小叔这是怎么了呀?有点不对劲呀!”
刘维正再聪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刘维正心里确是清楚的,许峄城情绪的变化一定与许耘之有关,也许刚才在医院,父子两人的谈话并不“投机”,当然这事在言歌面前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肖梅蕊也一向只作家务事,这许家的其它的事,她是一点也不过问。
“小姐,你别担心,少爷今天才从C市回来,也许是累的,想早点歇息。明天早上一觉醒来,也许就什么事也没有,吃饭吧。”
许峄城回自己房间,和衣躺在床上。
一提到妈妈的事,爸爸要么就是不愿意说,要么就是支支吾吾,要么就是过于激动,这中间一定有问题,难道妈妈的死真的与潘延新有关,难道自己的生父真是潘延新?爸爸,潘延新,还有妈妈,这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妈妈一生下自己就死了,是意外还是人为的?
许峄城还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烦闷的他很想找一个人一吐心中的不快,可是在江城,能够一吐心思的,男的只有苏祁阳,女的也只有金茉莉了,金茉莉还在C市和他表哥秦建明呆在一起,现在也只有找苏祁阳一吐心事了。
可是给苏祁阳打电话,却是打不通。许峄城一甩手机,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不知道不觉的,被子被弄湿了——许峄城流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