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抓的一刻，小丑就知道会受到审问，但没想到审问自己的是低等魔族。在场的狐族人，巫妖，精灵，都对这个黑瞳族少年很恭敬，足以说明这个低等魔族的地位很高。

黑瞳族拥有这么高的地位，他当然惊讶。

“你们是复兴社的？”老狐狸帮助翻译。

小丑没有回答，再次低下头，对方活捉自己，摆明要知道复兴社的内幕，如果自己说出来，价值也就失去了，活命的机会很小。

“你知不知道神权时代的事儿？”螟又问。

小丑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出乎预料，对方没问复兴社情况，竟然问神权时代。

不过他还是没有开口，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知不知道那些神灵来自哪里，炼金师又是怎么消失的，神权时代为什么落幕？”螟再次询问了三个问题。

小丑脑子转得飞快，判断对方询问神权时代的目的。

“神权时代之后，接着就是莱茵帝国崛起，纵横大陆上百年，不断扩张征战……你们应该了解那时的情况吧？”

小丑还是没说话，心里盘算着怎么谈条件。

螟并没有继续问，沉了一分多钟，转身向外走，嘴里吩咐道：“杀了吧！”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带火气，但没等老狐狸翻译，小丑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螟停住脚步，看向病床，老者已经醒过来，正扭头看着他。

螟笑了，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问道：“怎么称呼？”

“德林，复兴社长老。”老者虚弱地回答。

“说吧，给我讲讲神权时代。”螟靠在椅子背上，翘起二郎腿。

“其实那个时代并没有多神秘，只是没有国度，很多城邦都以各自的神灵信仰为中心……在神灵的庇护下，大陆的众多种族才得以生存。”

山洞里很安静，老巫跟螟一样，听得很仔细，他虽然三百岁了，但对那个时代却一无所知。

螟表情平静，德林说的这些与他想象相差不多，从盘妖和之前分析的碎片消息，大致也能判断出来。

“神灵不仅利用帝级之路帮助信徒提升实力，还传下许多药剂配方……那个时候，深渊，沙漠，还有海洋，魔兽爆发非常频繁……后来，炼金师出现了。”

螟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表情也变得严肃。

“炼金师研究出了很多东西，比如测试武者实力的仪器，改良武器，全新的炼钢方法……但是，他们不信仰神灵。”

螟这时突然开口：“炼金师的消失，是神灵的原因？”

“是！”德林点头，说道：“神灵下达旨意，清理炼金师，当时大陆上所有帝级都参与其中，只用了一个月……”

螟问道：“那之后神权时代又是如何落幕的？”

德林道：“就在清理了炼金师之后，大陆上出现了大变动，几乎所有城邦的神灵神像都塌掉了，波动也都消失不见……那种情形，你能够想想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德林的目光中还带着震惊，三百多年过去都还记得，可想当时对他的冲击多大。

“当时整个大陆都陷入恐慌，没有了神灵，如何抵挡魔兽……可在那之后，深渊，沙漠，海域也都陷入了沉寂，连续两年没有魔兽爆发。”

螟缓缓道：“神灵和魔兽，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说着，他看了看老狐狸和老巫。

老狐狸和老巫微微点头，顺利成章就推出来了。

“当时大陆上很多势力都是这么想的。”德林说。

“神灵到底来自哪里？”螟问道。

“这个真不知道。”德林摇头，接着说：“再之后，各大城邦的征战开始了。”

“神灵消失之前，城邦之间是不是就有摩擦？”螟问道。城邦之间征战是肯定的，资源，人口，方方面面的利益纷争太多了。而且不同神灵，不同信仰，肯定也不和谐。

“是！”德林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螟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们建立莱茵帝国，为什么不停扩张？”

“因为我们发现了没有倒掉的神像，虽然联系不上神灵了，但波动还在……在神灵不在的那些年，一个个帝级武者因为衰老死去，即便达到第三境，也逃不过修为减退，身老体衰，最终死去的结局。”德林回答。

“只有帝级之路的波动才能让帝级继续生存下去？”螟恍然大悟，怪不得秘境中的帝级一直不出去，原来他们离不开。

“我们四个都不想死，那时我们八十多岁，还有时间。”德林说。

螟想了想，又问：“这也是你们抹去神权时代印记的理由。”

“当然，对神权时代知道越少，寻找帝级之路的人就越少……不过抹去神权时代印记的不止我们，还有圣教。”

“还有圣教？”螟面露疑惑。

“对，还有圣教……我们用了一百多年，才让神权时代变成传说。”

“那你们为何又放出图形，放出帝级之路的消息，引人去莱茵秘境？”说话的是老巫。

德林缓缓说：“因为，神权时代要回来了，我们要重建莱茵帝国，只有更大的势力，才能吸引更强大的神灵，我们才有希望达到帝级第三境。”

老巫皱着眉说：“神灵出现了？”

螟道：“我们去的密藏，帝级还无法离开，他却能找到这里，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德林这句话，算是解开了帝级频繁出现的谜底。

山洞里安静下来，德林基本说完了，螟则看着地面沉思。从德林这里了解到的消息，远比盘妖那里多，但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迷雾重重。

神灵和魔兽来自同一个地方，是哪里？魔兽为什么进攻，神灵又为什么帮住防御？还有他最关心的，画面究竟与神权时代有什么关系？蛋壳又是什么身份？

“你们为什么来这里？”螟抬起头，盯着德林。

“因为你们这有股波动，很强的波动，对我有很大作用。”德林回答的很干脆。

老巫走过来，小声说：“昨天早上，你家房子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