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两人面对面站着,虽然在容貌和姿色上面,齐小婉略逊色于对方,可是那周身的气度却并不会让她被对方压下去。
戚墨忍不住有些侧目。
他少年老成,再加上平日里面总是冷着一张脸,许多女子看见他的第一眼并不是觉得他模样俊美,而是觉得他浑身煞气,会害怕,见着他便会绕道走,齐小婉这种乡野里面的小丫头对自己竟然毫不惧怕,还真是让人疑惑。
尤其是这通身的气度,压根儿就看不出来是乡野里面出来的。
戚墨漫不经心的想着,俊美容颜上有几分惶神。
“还请先生伸出手。”齐小婉说。
戚墨乖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让齐小婉受不了诱惑的多看了两眼。
她这个人有些人类都有的通病,比如说:颜控,手控。
恰好,面前的男人都占了。
假公济私的。齐小婉就多看了两眼,后来便稳定了心神,正准备伸出手去给对方把脉,结果,一把刀就漏了出来。
戚墨下意识的警惕的退后了三两步。
目光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审视。
齐小婉一开始也蒙了,随后便忍不住在心里面的哀嚎,哭丧着脸解释:“不是,先生,您听我解释,这,您刚才在房顶上走,我听到了声音,以为是有什么歹徒进来了,所以这才以防万一,并不是针对您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天呐天呐,这下子误会可大发了。
戚墨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嗯。”
齐小婉也不知道他相信没有,连忙把那把刀一扔,继续解释道:“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这,这……就是和误会,天大的误会。”
天啦噜,大佬求求你相信一下我吧。
齐小婉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
戚墨忽然就想到了自己曾经戍守边疆的那段日子,时常在外面的山林打猎,有一次他猎到了一窝狼崽子,那刚刚出生的小狼崽子还十分懵懂,就是这样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竟然让他生出了几分不忍。
戚墨蹙眉想了想,的确,自己的这番作为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对方拿着一把刀防守,也并没有什么过错。
想通了,他就干脆颔首道:“你不用如此,你几次帮了我的大忙,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把脉吧。”
齐小婉看到他确实不在纠结着刀子这件事情,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搭在他的手腕上替他把脉。
如她所料,对方如今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戚墨面相端正,眉目清明,眼神坚毅,脊背挺直,一身浩然正气,一看便是阳气旺盛之人,齐小婉曾经还没有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猜测,这人恐怕是命格过硬,一身正气连阴邪都不敢入体。
“容我斗胆问一句,先生八字可是四柱纯阳?”齐小婉问。
四柱纯阳的人冲动易怒,行事作风不偏不倚,如果单单只看戚墨那一张冷冰冰的脸,很难猜到。
不过根据对方的脉象所显示,他体内的阳气过剩,甚至灼烧到了经脉,才会导致他日日都犹如被烈焰焚身,十分痛苦。
戚墨颔首:“的确。”
“果然。”齐小婉喃喃,手指尖聚集起了一团内力,然后顺着对方的经脉直接打了进去。
原主四柱纯阴,如今自己修炼的又是凤阴诀,体内的内力又和寻常人的有所不同,是带着阴气的内力,顺着对方的经脉而进,应该能够克制。
很快,戚墨那一张波澜无惊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错愕,他眯起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腕,说:“凉冰冰的,不烫了!”
他语气淡淡,却又无比认真。
齐小婉莞尔:“先生今天晚上应该能够睡上一个好觉了,如果先生以后还有需要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来找我。”
戚墨看着她的眼神之中生出了一抹疑惑:“你知不知道你很特殊?”
齐小婉挑眉,镇定的说:“玄门之中的风水术而已,先生能够活到如今,恐怕是早已经有高人给您看过了,我这些三脚猫的把戏,不过是走了偏门旁路,不足为提罢了。”
四柱纯阳之人又是一身浩然正气,如果没有高人帮助的话,他恐怕早已经被烈火焚身而死,哪里还能够活到现在。
齐小婉的底气来源于他前世的那些经验,再加上如今的凤阴诀傍身,她已经吃定了对方不敢对自己下手。
这个世上,恐怕只有自己能够帮他。
戚墨“哦”了一声,说:“谢谢,我回去了,你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解决。”
然后齐小婉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足尖轻盈的一跃,就犹如一只鸟儿一样,三两下就离开了自己的眼前。
好厉害的轻功。
齐小婉在心中感叹,又忍不住捏紧了拳头,等自己好好修炼,迟早有一日也能够达到这个地步,而不是只有翻墙头。
一夜平静。
翌日,齐小婉便带着林少华一起去丈量田地。
良田在村东头,左右都是水田,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田地里面除草了,看见村长带着齐小婉和一个不认识的人,便打听了起来。
“小婉丫头,这是谁啊?”说话的前几日跟着他们一起坐牛车回来的周婶,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哟,这不会是小婉你的后爹吧?听说你娘死活要和齐大河家分家,不会就是为了给你找这个后爹吧?”
这妇人嗓门大,四周干农活的人都看了过来,目光怪异,指指点点的,还窃窃私语。
村长呵斥道:“老周家的,这是齐老二的妻弟,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行了,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齐小婉停下脚步,笑盈盈的道:“村长伯伯,不怪周婶,毕竟我舅舅这些年也没怎么来过,周婶不认识也正常。”
周婶一愣,一双小眼睛奇怪的看着她。
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齐小婉接着道:“毕竟周婶之前虽然看见过,可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记不清楚了也是正常的事情,听城里的大夫说,这叫做……呆症?周婶还是去看看为好。”
她软绵绵的冲着对方笑了笑,像是一块带着毒的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