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婉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手指着自己。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和这种市井之人计较,皱眉说:“劳烦让一让。”
旁边的店小二也在打着圆场,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呀。”
“和气生财个屁。”妇人破口大骂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女儿以后可是要嫁到周家去的,以后她就是周府的夫人了,小丫头,你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赔礼道歉,这件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否则的话,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她旁边的女孩儿生得相貌平平,皮肤还有些黑,看见齐小婉手中拿着的那个兔子的时候,忽然扯了一把妇人的衣袖,说:“娘,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让她给你跪下了。”
店小二连忙在旁边抹了一把冷汗附和道:“没错,这这哪能够让人随随便便就跪下了。”
齐小婉看见女孩那一双犹如黄鼠狼一样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的时候,却知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女孩子便娇滴滴的说:“你把手中的那兔子给我,这件事情咱们就先过去了,如何?我娘也不会和你计较的,我以后也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欺负你的。”
齐小婉听到他们两个人犹如强盗一般的言论的时候,哂笑道:“这位姑娘,这兔子是在店里面店小二送的赠品,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不是要买东西吗?等你买了东西,店小二自然就送你了,比我手中的这个好看的多了去了,你又何必肖想我手中这个呢。”
这两人,看面相,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齐小婉目露完美之色。
店小二也在旁边点头跟着说:“没错,这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姑娘不是要买红布吗?买一匹红布,我们店里面就送这只兔子。”
“买一匹红布就送只兔子?”那姑娘明显有些异动,伸手又去拉扯妇人的衣袖,掐着嗓子娇滴滴的说,“娘,你不是过来给我买红布做嫁衣的吗?赶紧的,我就要那只兔子。”
妇人先是狠狠的瞪了齐小婉一眼,随后才不耐烦的说:“那红布多少钱,给我拿上一匹。”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好累。”
她忙不迭地的就去后面将一匹鲜艳的红布拿了出来。
那是料子一看就不错,染的红色也非常的均匀好看,她一拿上来,妇人和那女孩的眼睛都直了,就连齐小婉都忍不住咂舌。
“十二两银子。”店小二笑着说。
“什么?”
“什么?”
两道尖锐的声音一同响起。
妇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你们这小小的布行是要去抢钱不成,就这么一破红布竟然就要收我十二两银子,你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
店小二一听这话,脸皮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我说这位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布行开了这么多年了,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老顾客,你去打听打听,这阵子上面还有哪家像我们这般实惠,这料子可是上好的绢布,混着丝绸一起的,您瞧瞧这红色染的这般匀称,这可是今年的新货,其他家想要都还没有呢,你要是买不起,你就别进来逛,泼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这料子上面泼。”
店小二生气极了。
“你,你,你这开门做生意的,怎么有你这么说话的,你们掌柜的呢?我要告诉你们掌柜的,你这简直就是店大欺客。”那妇人一拍大腿便哭喊了起来,“我要告诉你们掌柜的,让你们掌柜的出来。”
店小二斜着眼睛凉凉的说:“这里的掌柜的是我的舅舅,他正休息呢,如今就是我在打理这个地方,你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买不起的麻烦就赶紧走,一进来就说如此大话,搞得我还真以为是周家的公子看上了你们家这姑娘,不过想想也对,这长得就跟黑煤球似的,这周家的大公子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看得上。”
店小二一声冷笑,眼中蔑视。
那姑娘愣了愣,随手便抄起旁边的东西冲着店小二砸了过去:“你居然敢骂我丑,我要打死你。”
齐小婉躲开了一些,心道这可不就是狗咬狗一嘴毛。
于是连忙背着小背篓就脚底抹油溜了。
没过一会儿,整个布行里面就传来的鬼哭狼嚎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齐小婉又去称了两斤肉,买了些东西,然后一路走了回去。
到家中的时候,天边就只剩下了些许的夕阳和被染红的一片天空。
林彩兰正在屋子外面等着殷切的展望,看到齐小婉背着背篓回来,连忙接下背篓,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担心死我了,那薛家可有为难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次又买这么多东西?”
噼里啪啦的一些话像是倒豆子一样悉数砸在齐小婉的脑袋上。
齐小婉顿时哭笑不得:“娘,我没事儿,您看我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吗?这一次我帮了薛家的大忙,他们给了我一笔很丰厚的报酬,我们进去再细细的谈。”
齐小婉拉着林彩兰便进了屋子,余光扫过那些探头探脑的身影,哐当一下就关上了门。
看来,在村子里面是免不得要有一些闲言碎语的传出去了。
等到那一扇大门关上,隔绝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才有人轻轻的冲着那大门啐了一口,咒骂道:“这天天都往镇子上面跑,也不知道是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时候要是传出去了,肯定要丢了我们齐家村人的脸面。”
这话,齐小婉是没听到的。
她进去之后将背篓放下来,并将里面的东西一一腾了出来,林彩兰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买这些东西。”
她忍不住露出一阵心疼:“这么好的料子,买了这么多,肯定要花不少的钱吧,就算是薛家给了你丰厚的报酬,可是你花钱也不能够这么大手大脚的呀,娘还得给你存嫁妆呢。”
“娘,家中的事情不着急,您在齐家这么多年,连件好的衣裳都没有,这衣裳还是当初爹爹在的时候给您买的料子做的吧,您看,如今都破了,总该换新的了。”齐小婉说着,然后拿着布匹在她的身上比划了一下。
其实林彩兰整个人生得很是漂亮的,纵然在其家这些年被摧残了,可以隐约之中还能够看出曾经的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