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失败了吧?
齐小婉心中忐忑,又喊了几声。
“陈老爷,郡守老爷……”
还是没人应答她。
齐小婉咬咬唇:“难不成没有成功吗?”
“陈一水,你要是再装死的话,我们可就走了。”戚墨感觉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呼吸频率已经乱了,顿时反应过来,这人不是没醒,只是在装死。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一水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将军?”
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齐小婉甚至怀疑这人怕是哭了。
戚墨和戚三几乎是同时收回了摁着他的手。
戚三退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面望风。
“既然你如今已经清醒了,那应该也能想起来自己这一天内做了什么事情吧?”戚墨冷冰冰的问道。
借着一点儿月色,他们都只能看清楚彼此的轮廓。
陈一水从床上坐起来,颓然的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沉重的道:“下官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毒妇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下官本看她可怜,可谁知道,这一念之差,妇人之仁——”
说道这儿,他已经牙关紧咬,再也说不下去。
昨天晚上,侍奉宋月娥多年的丫鬟跑过来求饶,让她救救夫人,他才知道,宋月娥在要闹绝食。
本想着多年的夫妻情分,心中也有些不忍,便打算去看看她,谁料到宋月娥伙同那奸夫,用药将他给迷晕了之后,便操控了他。
陈一水被操控的时候就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无力反抗,可是这一旦清醒过来,今日白日里做了什么事情,他便立刻都记起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戚墨追问。
若是再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不介意自己亲自动手。
陈一水咬牙狠声道:“她如此对我,那我定然不会放过她。”
“等等。”齐小婉抱着手臂,“如今我云烟楼的名声可是被她给毁了,郡守大人恐怕得出面给我澄清一下吧?”
云烟楼被贴了那么大两张封条,宋家的人又到处去宣扬,说是他们云烟楼的东西,害死了人,这才短短的一日,云烟楼的名声便一落千丈。
齐小婉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姑娘想要怎么做?”陈一水也很感激她救了自己。
他心知这件事情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便想着弥补的法子,提议:“不如,等明日我将这些人给抓到了,让他们在云烟楼跟前跪着磕头赔罪?”
“这我可承受不起。”齐小婉的眼中划过一道流光。
宋月娥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让她道歉,恐怕不太可能。
恐怕关键时候还能够反咬一口。
陈一水:“那姑娘想要如何是好?”
“明日我会去公堂之上擂鼓告状,到时候就请郡守大人有一说一就行了。”齐小婉说。
这无疑是最简单的办法,一旦擂鼓,该知道的人也都会知道。
公堂上说的话,可比宋月娥跪在云烟楼跟前说的话有可信度多了。
陈一水的面色变换了几番,在黑暗之中大家都看不清楚,却也能够察觉到他在思考。
他自然不愿意。
若是这一切都被推到了公堂之上,那么宋月娥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就将被公诸于众,而他的脸面也将不保。
齐小婉也不着急,真是不急不缓的说:“陈大人,你可知道如今三公子的状况?”
“儿子,我儿子怎么了?”陈一水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追问道。
若是说他最担心的人是谁,那必定是自己的儿子。
“他……他昨日来找过我……”陈一水捂着自己有些发疼的头,“我儿,我儿去哪儿了?”
“他差点被宋月娥掐死,命悬一线之下,终于跑到了温府被温家的两位少爷给救了。”齐小婉淡淡道。
也幸亏陈飞停跑得快,否则的话,就算是陈一水醒过来,估计也只能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了。
“明天的时候,我会以宋月娥污蔑云烟楼,滥用私刑的罪名去擂鼓,其余的该怎么做,就全看郡守大人您怎么做选择了。”齐小婉仍旧是这个说辞。
陈一水拿不定主意,他们就替他拿。
陈一水颓然道:“我明白了。”
齐小婉从腰封之间拿出了一个早已经折叠好的三角形的符纸,扔到了他的怀中,“这是给大人保命的东西,大人可千万要收好,有了这东西才不会被操控。”
这是一张简简单单的静心符咒。
可以让陈一水在关键的时候保持脑袋的清明。
陈一水醒了,齐小婉确定他如今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便又悄悄走了。
只留下陈一水一人坐在床上出神。
翌日。
夏天的天亮得很早,由于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的出去做了“贼”,所以齐小婉便多睡了一会儿。
薛家一家三口,所以挑选的伺候的下人也不多,个个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
可是,齐小婉正在睡梦中便听到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吵起来了,隐约能够听到什么“不识好歹”“不识趣”等等的字眼。
齐小婉匆匆忙忙的洗漱好,穿上衣服和鞋子便哒哒的往外走,迎面就撞到了戚墨的怀中。
戚墨扣着她的肩膀:“你急匆匆的是想去哪里?”
“我方才听到念慈在和人吵架,我得去看看。”齐小婉道。
她住在后面的厢房,按理来说是很安静的地方,甚至不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毕竟这会儿声音又没有了。
一抬头,却见着戚墨一言难尽的神色,“你朋友吵架,没人能吵得赢她。”
“倒也是。”齐小婉想了想薛念慈那脾气,谁吃亏也不能她吃亏。
“算了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齐小婉又道。
两人匆匆的穿过拱门,几步路的距离就到了前厅。
还没进去,齐小婉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不急不缓的说:“薛姑娘也莫要这么生气,我可是好心好意的与你谈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啊。”
“谁和你仁义在。”薛念慈当即啐了一口。
宋家的人做事她是最瞧不上眼了,和他们家谈仁义,那还不如和太阳商议商议哪天从西边出来。
后者都显得要可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