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来不及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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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见千霏久久不说话,心里偷着乐,满脸嘲笑的看着千霏,又说道:“水暮颜天性风流,这么多年来勾搭了不知道多少个姑娘,说辜负也好,说不负责任也罢,说是一时兴起也没错。总而言之,没有任何人能守得住她,她就像是个暖阳,本就应该是大家的。你一个冷冰冰的杀手,有什么资格和能力去困住她呢?别人当自己是哑巴不说你还真当自己是瞎子看不清形势么?”

“闭嘴!”千霏大怒,起身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梦魇闪退避让,冷笑着看她。

“啧啧,这就是美丽端庄的千谷主的涵养?一言不合就打人,也就是水暮颜才受得了你这性子,被你打几巴掌都乖得像条狗一样不反抗,活得越发像个孬种!”梦魇无情讽刺着她们,几句话将千霏和水暮颜的现状揭露得淋漓尽致。

千霏慌神了,梦魇那张脸和自己七分相似,曾经是落九霜时已经被水暮颜爱过,现如今梦魇和她说话就像是千霏自己在照镜子,梦魇像一个心魔一样纠缠着千霏。

梦魇见千霏一脸难过为难的表情,不由得笑得更放肆:“千霏,你以为你们的旧情能有多牢固?水暮颜执着思姬雅七千年,遇到白子佳立刻抛弃了思姬雅,遇到你又抛弃了白子佳,你没了以后她又投入洛神帝的怀抱。呵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情深似海?万丈红尘中情爱不过过眼云烟,亏你们这些大俗人看得如此重,局外人看来,你们不过是守着一个笑话过完无聊又可悲的一生罢了!”

千霏更加沉默了,梦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针一样,扎得她好疼……

梦魇在千霏眼里看到了无助和彷徨,她得意于自己的挑拨离间,她就是想看到水暮颜一败涂地!她要在水暮颜众叛亲离的一日狠狠嘲笑水暮颜。

“水暮颜,你不是自负以情制人么?呵,我梦魇偏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利益至上!什么狗屁情感,都是镜花水月,我梦魇一定会证明你水暮颜不过是个笑话,而你执着了一世的情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把戏!”梦魇这样想,嘴角自然浮起冷笑。

千霏瞥向梦魇,冷冷问道:“你说得这么精彩,怎么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梦魇,你确定你不是在嫉妒?你不过是个连心都没有的东西,连感情是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没有恨过谁,也没有爱过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宛若智障!”

“你!”梦魇气得七窍生烟,瞪着一双眼珠子欲辩无言。

千霏这才舒坦了些,看着梦魇不开心她就放心了,不客气又回怼一句:“你不过是仗着落九霜这张脸,还有水暮颜对她的情分和愧疚在这里耀武扬威,若不是水暮颜心疼我,让你借用了落九霜的身子,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一团气,连个人都不是!等我将天煞星的力道全数化为己用之时,你以为你还能待在这里?水暮颜什么时候允许威胁我的人留在我身边了?洛神帝这会子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顾墨云被水暮颜折磨得还不够狠?白兰成为阶下囚,就剩下个白子佳不也可有可无?你看看,这么多人,不就只有我千霏过得最好?如你所说,也就只有水暮颜才忍得了我这性子,被打了也窝囊得像条狗。可你也别忘了,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颜帝!你是嫉妒她对我的爱,因为这辈子你都得不到她的半点真心!”

梦魇噎着了,千霏

这番话反转局势,仿佛一面镜子,将她内心最害怕的事情暴露无遗。现在两个人像两只刺猬,互相伤害着,说着对方最害怕又最真实的事实。

“呵,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一流。这么有自信说水暮颜最爱你,那你倒是让她娶了你呀!再不济,你去问问她有没有娶你的打算呀!尽做白日梦!”梦魇使出了杀手锏,将千霏问得脸色煞白。

娶她?千霏一直尽力在逃避这个问题,她明显感受得到水暮颜对她根本没有风月之情,这种情可以培养?

千霏想起来与水暮颜泡鸳鸯浴时说的话,水暮颜说过的话还算话么?千霏有些恍惚了,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对面气得发昏的梦魇,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梦魇看着她离去,赶忙跟上去,不怕死的补充道:“真有勇气去问话?我倒要看看这场笑话谁输谁赢!”

千霏的心又气又慌,梦魇将她逼到绝境,她不得不面对,她真这么想问水暮颜?的确,两个人的感情已经纠缠了这么久了,该有个结果或者转机了,千霏从来就不是喜欢耗着的人,她也耗不起。

雪寂殿。

水暮颜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她目光沉沉,压力如山。一切都还在不稳定中,那些折子上多是反映各处的暴乱和四处对她的打压。其中不乏各个地方的一些民生问题。

水暮颜从未想过当帝王如此累,仿佛永远不能睡觉一般,她本身能力不足,不懂得如何治国,批阅起来更加疲惫。

“要是龙皓天在就好了……”水暮颜不知不觉这么感慨着,想到这里她又不免叹息,龙皓天天天和她耗着,奏折也越堆越多,好在眼下龙皓天总算是答应要回来坐镇无忧宫了。

水暮颜按压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倒在椅子上休息,闭上眼的一瞬间脑袋里又浮现洛神帝那张失落的脸。她已经很久没有洛神帝的消息了,她多想去西域看一看洛神帝,可她不敢去,平日里连西域那个方向都不敢轻易望一眼,生怕刺激到千霏。

想起如今几个人的关系,水暮颜感到窒息,一切都是她的错,没有她,也许所有人都能平安幸福的度过一生。

“呵。”水暮颜不由得冷笑,自己真是个祸害!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那份执念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和千霏等人的下场为何如此难堪?是她那可笑的执念,这世间真能寻一人长相守?还无关风月?呵……若是非要扯上风月之情,又当如何?

水暮颜不免无力叹息,眼角莫名滑落泪珠,表情悲戚,白发三千将她衬托得更加沧桑和寂寞。

她回来,究竟是为了渡谁?确定不是回来成为谁的劫数的?

水暮颜双眸紧闭,一脸难过,她在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半点长进?

千霏远远地便看见了这一幕,她看着水暮颜眼角滑落的泪,心一下子猛地被刺痛,水暮颜这么累了,她至今没有宽慰过水暮颜一句,千霏感到自责。

梦魇见千霏满是心疼,不由得不悦,冷言冷语挖苦道:“怂了?指不定她那两滴泪是因为想念洛神帝呢!别自作多情了!”

“你这张嘴我迟早给你缝上!”千霏冷冷瞥了一眼梦魇,而后踏着温柔的步子往大殿走去。

水暮颜听见脚步声靠近,不由得缓缓睁眼,那一眼的冷漠之色,活脱脱高冷

帝王模样,看得千霏有些出神。

水暮颜见是千霏来了,赶忙起身迎接,满眼冰冷化为温柔,轻声问道:“怎么来了?有事么?”

这话算不算客气?算不算生分?千霏脑子里一霎闪过这样的念头。

水暮颜见千霏出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千霏立刻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说道:“没事,来看看你。”

梦魇不屑的轻哼一声,懒洋洋甩出一句:“怂包。”

千霏微微皱眉,在水暮颜面前还是没有失态。

水暮颜朝千霏温柔一笑,而后迅速闪到梦魇面前,不失礼貌的微笑着说:“以前白兰身边养过一条狗,我见到它的第一次它朝我狂吠不止,我说,这是第一次;当她第二次朝我狂吠时,我也很冷静说,这是第二次;第三次时,我挥剑斩下了它的狗头,它再也没对我狂吠过。”

梦魇狠狠皱眉,心虚的问道:“呵,你几个意思?”

“给你讲个笑话压压惊罢了。不好笑?那就当我讲了个鬼故事吧。”水暮颜警告似的瞥了梦魇一眼,而后退回到千霏身边。

“说不得千霏了?最是见不得你这种滥情的渣滓!有本事明儿娶了她!日后再有谁说话欺负她时你也好名正言顺站出来为她说话!”梦魇话锋立转,将水暮颜逼到死胡同里。

水暮颜拳头捏得紧紧的,额上青筋暴露,梦魇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随时会将千霏和水暮颜撕得粉碎。

水暮颜不知如何回话,站在那里有些尴尬,千霏见她如此,心里凉了一截,带着悲凉的笑坐下了。

梦魇这个看热闹的永远不会忘记添油加醋:“娶得了赝品落九霜,就娶不得正品千霏?呵呵,是你爱上洛神帝了吧!这人呐,永远都是往高处走,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哪里还会多瞧一眼下堂妻呀!”

水暮颜转过身去看千霏,笑不出来,她眼里多是悲哀,该如何回答千霏?

千霏端起茶啜了一口,水暮颜看得出来千霏的极不自在,她无法安抚,现在说错任何一句话,都会导致千霏破碎的后果,水暮颜怎么承受得起?

“你爱过我么?”千霏眼睛从未看向水暮颜,依旧轻轻啜茶。

水暮颜走过去蹲在千霏面前,对她笑得温柔:“若非知道你回来了,我岂能活到现在?你死了,我便不会独活。”

千霏听完红了眼眶,水暮颜当然爱她,一直爱她,可……此情真的无关风月么?

水暮颜看着千霏手里的茶盏开始抖动,惶恐不安和害怕布满了千霏的脸,水暮颜的心更加惶恐,此情无关风月,可要如何诉说千霏那颗脆弱的心才能不破碎?

“阿颜,你还记得我魂飞魄散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么?”千霏眼里的泪在打转。

“魂飞魄散……呵。”水暮颜对这四个字耿耿于怀,她听不得这四个字,她的千霏无辜的这样死了。

“我说过,倘若有一日你嫁人了,你最重要的人就不是我了。”水暮颜表达得温情委婉,她知道千霏是爱上她了。

“那时候我有一句话还来不及问你,顾墨云将你放在冰棺里的一瞬间,我其实已经预见了我们的未来。我好想问你……问你……”千霏的泪潸然滑落,她内心的遗憾将她吞噬,她如何做到从容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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