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雪看向白子佳身旁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笑道:“这位是白灵枢,是子佳的哥哥,刚回来风城。”
水暮颜笑了笑,道:“白灵枢,我见过的。”
“哈哈。”白灵枢勾唇一笑,而后扭头问白子佳:“这既是你的王妃,怎么不见你打一声招呼?”
白子佳低头不语,脸上看不出悲喜,这一沉默倒是让水暮颜有些尴尬。
“夫君你看我绣的荷包好不好看?”一个妙龄女子扑到白子佳跟前,举起手中的鸳鸯戏水给白子佳看。
“素儿爱妃的手艺最好了,看着鸳鸯绣得活灵活现的,似快飞出来了一般。”白子佳笑靥如花,与方才的冰冷判若两人。
白灵枢眼尖的瞥见水暮颜脸上的笑逐渐凝固,变成难堪和失落。
白灵枢心里暗暗想到:“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因为佳儿这般失魂落魄,似乎和传言中并不一样。”
这时又来一女子,妩媚动人,走到白子佳面前笑道:“夫君你看我这一身新衣裳可美?我可是第一个穿来给你看呢。”
“沫儿爱妃永远都是那么妩媚动人,这身新衣裳真漂亮。”白子佳对别人都是嬉笑温柔,唯独对水暮颜,冷淡得不能再冷淡。
水暮颜心中一阵失落:“是我太折腾惹你厌烦了么?”
枫叶雪早已悄悄离开,或许他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是她们俩的私事,他插不上手。
文安雪见状,连忙笑道:“子佳子佳,我也要抱抱。把子佳抢回家家做压寨夫人。”
这时不知从哪里涌出来许多的女孩子,都围着白子佳,与文安雪一般模样,对白子佳各种调戏,而水暮颜则是寸步不移,就在一旁看着,只是,那脸上的失落却是越来越深,眼底潜藏的醋意越来越多,而这一切,都只有白灵枢看在眼里。
不一会白子佳便被一众女孩子拉到了远处,水暮颜看着白子佳笑靥如花,玩得十分尽兴,也不忍打扰。
“啊别扯我呀,别扯我衣服呀!”不远处突然传来白子佳的尖叫声,水暮颜望去,原来是素儿险些拽掉她的衣裳。
白子佳久久无法脱身,水暮颜看得也有些厌烦,于是幻化出一把长弓,拉满一道弓嗖一下射过去,不偏不倚,恰好从素儿手上呼啸而过,惊得素儿一下便放开了白子佳的衣袖。
众人惊得猛然回头,却只见水暮颜在笑。白子佳赶忙安慰受到了惊吓的素儿:“素儿爱妃乖,没事没事,幸好箭没伤到你。”
而后白子佳瞪了一眼水暮颜,问道:“你做什么?暗箭伤人?”
水暮颜脸上尽是挂不住的尴尬,水暮颜不过是个玩笑,虽然也带着醋意,但水暮颜知道这箭伤不到人,可白子佳不这样想。
“你看,这一箭过去,你不是脱身了么?”
白子佳又凶道:“素儿不过玩笑,你怎么这么容易当真?伤了素儿怎么办?”
“……”水暮颜脸上终于收起了所有的笑,而后故意说道:“我到底是浅笑王妃,难道这些妾室不该顾忌顾忌我?我也是怕她们伤到你好吧,再说了,又没出事,你凶什么?难道真是妻不如妾?”
白子佳没想到水暮颜还是这样无所谓,想必在水暮颜眼里也就只有自己吧。白子佳不由得狠狠皱眉,而后说道:“你闹够了没?之前彤彤也是与我开玩笑,你便凶得人家话都不
敢接,现在素儿你也要凶,是不是与我交好的人你都要凶一遍?”
水暮颜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愣神,而后恢复如常,没心没肺说道:“我就喜欢折腾,怎么?”
“要折腾一个人折腾去,我受不起你这反复无常的折腾。”白子佳一脸不耐烦,又见水暮颜还握着长弓,于是吼道:“还不放下长弓?是不是连我也要一并射伤?”
水暮颜一瞬间拉满一道弓,对准白子佳,这下倒是惊到了一旁不动声色的骨梦沉。骨梦沉连忙起身制止道:“这是闹什么?快放下,万一伤了子佳你岂不是要难过?”
水暮颜淡淡一笑,而后说道:“哪里的话,我怎敢伤了她,吓吓她罢了。”
而后便是没再管旁人说什么,转身便走。
白灵枢对白子佳喊道:“子佳……”
白子佳却是当没听到一般,扭头便又与那些女子玩在一处。
第二十四日。
水暮颜听闻白子佳与陌影大婚的消息,整个人差点从石阶上摔下来。而后便是一路狂奔至浅笑阁,气喘吁吁站在白子佳面前,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
水暮颜喘着大气看着白子佳说道:“你要成亲了?”
白子佳一听便知水暮颜说的是陌影,于是低下头说道:“是呀。”
这时,陌影正好走出来,身后端着几套好看的喜服,想来是给白子佳挑选的。
水暮颜突然转身就跑了,看得陌影一脸懵。
“她跑什么?”陌影问道。
白子佳头也没抬便说道:“没看见正午了?忙着回家吃饭啊!”
陌影一听便知白子佳也动了怒,于是识趣的不再说话,指着身后的喜服说道:“你看看这些喜服哪一套适合易大师。”
白子佳却是哼了一声,而后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天热了,我去吃点茶。”
而后扔下陌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易大师和文安雪大婚,婚礼热闹了几条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负气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水暮颜。
夜里。
风城街市繁华,华灯初上,湖光秋色两相宜。
水暮颜来到浅笑阁,想来看一看白子佳可还安好,不想一来便撞见白子佳与别人搂搂抱抱,水暮颜眨了眨眼睛,想来是浅笑阁的灯光刺眼了。
“阿颜来了啊。”水暮颜望去,一个女子长相柔美,满是柔媚。
水暮颜还是没学会如何隐藏情绪,当即微微皱眉,与白子佳尴尬的表情相对的一瞬间,却只是淡淡一笑:“这是谁?”
“王妃姐姐好,我是若雪。”名叫若雪的女子温婉一笑,眉目传情。
“嗯。”水暮颜当即心中怒火起,水暮颜最是厌恶别人叫她姐姐之类,又不是争宠之斗,叫得这么恶心做什么?
“哟,阿颜姐姐要生气了,若雪你还不快跑?阿颜姐姐可是出了名的醋坛子。”文安雪眨了眨眼,调皮一笑。
水暮颜嘴角划过一丝笑,醋坛子么?那是从前了,如今要学会看淡才是。究竟是不值得水暮颜动怒。
水暮颜看向白子佳,似乎偷腥了一般的脸色难看,水暮颜不由得浅浅一笑:“有什么好生气的,大家能玩到一处也是难得。吃醋不吃醋的是小情侣的事儿,女孩之间的友情还用不上这词。”
“王妃姐姐好大度,
竟不像外面传的那般善妒又是醋坛子啊,看来是妹妹误会姐姐了。”若雪莞尔一笑,这话却说得水暮颜拳头悄然藏在袖间捏得紧紧的。
白子佳走过来郑重的道:“这是若雪,若儿娘子。”
“哦,什么时候娶的?”水暮颜轻轻抬眼问道。
白子佳笑道:“前些日子。”
“哦。”水暮颜始终态度冷淡。
若雪递上一杯茶:“王妃姐姐喝口茶吧,这是若雪自己泡的,口感极佳。”
水暮颜笑道:“真是谢谢若雪好意,可我从不喝茶,我只喝酒。茶水太过于无味,烈酒才是最适合我的,若雪还是给你家夫君喝吧。你人长得也柔情,这杯茶必然也是脉脉温情,给你夫君喝最合适不过了。”
白子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眼又恢复如常。若雪却依旧笑着捧着茶看水暮颜,众人也都看着。
水暮颜伸手扶了扶额,起身道:“若雪啊,我有名字的,叫水暮颜,你不妨也学学旁人叫我阿颜姐姐。王妃不过是个虚名,叫了反倒是让人觉得生分,以后可别再这么叫了。不然旁人还以为我摆架子呢,同是玩在一处的,不要太见外才好。”
“是,阿颜。”若雪笑了笑,那杯茶已经推到水暮颜手里。
水暮颜对上若雪的眉眼,只见了一丝丝讨好的表情,水暮颜不由得心里冷笑,又想起宫里头的那一群争宠的妃嫔。
“若雪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水暮颜一边笑着一边抢过来茶水,用力过猛导致茶水洒了自己一身,水暮颜的眉间却丝毫没离开过若雪那双眼。
“哎呀,看我这人,尽会使蛮力,连茶水都端不好。还是若雪温柔,我要是有你这万分之一的温柔就好了。也不至于连口茶水都喝不到。”水暮颜笑着,却是半分歉意都没有。
若雪看了看手背上被水暮颜抓过的伤痕,往袖子里藏了藏,温顺一笑:“不妨事,若雪再泡一杯给阿颜吧。”
水暮颜闪退到一旁,拍打着身上的茶水笑道:“我身子骨不好,受了凉就不好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了,今日头也有些疼。你们慢慢玩,开心点咯。”
任谁都看得出水暮颜眼里的恨意,那份怒火已经烧到了眼角,水暮颜却浑然不知。
“阿颜、阿颜……”若雪还在身后喊,水暮颜却已经是咬牙切齿,心下一阵烦乱:“什么玩意儿?竟也配叫我阿颜么?哼,好一副温柔模样,到底是我不配,这副烈性子,白子佳这等温柔之人又岂会喜欢?真是可笑,当初怎么会觉得她是喜欢自己的性子的呢?”
刚出了浅笑阁,便又遇上洛雪儿。那通身散发出的安静的气质,以及深情的眉眼,都不是水暮颜能比的。
水暮颜看着洛雪儿的马儿走过,心里一凉:“原来,我从来都是那个多余的。不知我这烈性子又给人带去多少阻碍,只怕两人都是不好说出来罢了,却只有我这个后知后觉的还恬不知耻的死乞白赖。真是丢人。”
赤血楼。
水暮颜换下那身衣服后便穿上了一身白衣,将红衣置于火盆中烧着。正烧着便瞥见白子佳进来了,水暮颜淡淡道:“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白子佳听着水暮颜冷淡的话语,当即心中难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道:“今日你怎么不拦着我?任由我与旁人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