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元西出去就给董蔚然拨了一个电话，原以为正在睡觉，可是电话却接的很快。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说道：“董总，抱歉，这么晚了来打扰你！”

“怎么了？”董蔚然应了一声，声音嘶哑，似乎是很疲惫，并不是被吵醒时候的那种厚厚音色。

“董总，您没有休息吗？”路元西难的关心上司。

“你不是个爱说废话的人。”董蔚然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似乎没有点感情，不过却也不是那种冰冷的温度。

路元西神色一滞，

自己在董蔚然的手下工作不是一两年，他只要做好他安排好给自己的事情，帮他解除问题，这便是尽职尽责。他深吸一口气，把刚刚的讨论全部告诉给了董蔚然，董蔚然也一直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路元西禀告得战战兢兢，说完之后，电话里依旧还是只有嗡嗡的电流声，他甚至都怀疑董蔚然困得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叫了声，“董总，您在听吗？”

“为我早就知道了，唐熙雯不过是个幌子。”

董蔚然低沉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可越是这样，路元西就越是害怕，仿似隔着电话，他也能看到董蔚然那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的表情还有，冷若冰霜的眼神。

路元西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寒冷，“苏小姐说她怕……”

杜言刚想解释，却被董蔚然直接打断了。

“谁是你的上司？”

董蔚然严厉的声音几乎让路元西要委屈哭了，他也是今天才刚刚来好不好？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呢。

“谁是？！”董蔚然嘶哑的声音冰冷刺骨，像是天空降落下来的寒冰。

“是您。”杜言连忙回答道，尽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您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董蔚然淡淡的应了一句，问题比他想象的严重，自然要回去看看。挂了电话，他仰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立刻让杜言订好了最快的机票准备回国。

杜言本想问问怎么了，却看到董蔚然脸上阴沉着的表情，连忙行动起来，生怕触动了这位金主大人的霉头。

可正是这个时候，董蔚然的手机却再次响起，正是陈粒打来的。

董蔚然不由得一愣，他们都流行夜晚出没了，他接起电话，却也是一个字没说。

“董先生，我们谈谈吧。”

陈粒暗哑的声音随和，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在这时刻已是深夜。

董蔚然微微蹙眉，沉声道：“陈粒先生，我有要事需要回国一趟，以后再说吧，抱歉。”

董蔚然就算再怎么心急，也自然不会和新乐集团不愉快，说话的语气倒也和和气气。

“是为了令夫人中毒的事情么？”

董蔚然听到这句话，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分明记得，杜言刚刚在电话里说了，根本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们调查过。如果不是新乐集团亲自操刀，怎么可能会知道中毒的人是谁？

“什么意思？”

董蔚然的语气又凉了几分，不过他倒也不是横冲直撞的鲁莽之人，耐心的等待着陈粒的下文。

却听得陈粒噗嗤一声笑，认真道：“董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不要误会,我们查到了一些眉目，以为你不知道，就来告知你一声。”

既然是知会，又怎么会选在这个时间？董蔚然心中冷笑一声，没做任何回答。

陈粒见董蔚然没有说话，倒也没慌张，自顾自的说道，“董先生，要不要谈谈，我来酒店找您。”

“好啊。”董蔚然应声答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中深邃似山间幽深的湖水，深不见底。

杜言一直在旁边听着，见通话结束，才颤巍巍地问道：“董总，我们还订机票吗？”

董蔚然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仿似带着寒光，让杜言觉得自己好像被冻成了一条冰棍。

董蔚然收回视线，立刻回拨了杜言的电话，叮嘱道：“小心点别被发现了，仔细注意一下周围。”

“董总，我们被监视了吗？”杜言悄声问道。

董蔚然轻笑一声，回应着杜言的话，“刚刚挂了电话，陈粒就打电话过来了，他们很会把握时间，也很会调控人的情绪。”

闻言，杜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董总，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董蔚然淡淡道，“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应该早就在楼底下等我们了。”

果不其然，两人出去，维拉斯就迎了上来，说是陈粒在酒店的房间等他。

杜言看了董蔚然一眼，意思十分明显，如果没有派人盯着，不可能会那么巧。

董蔚然倒是丝毫不在意，在维拉斯的带领下来到了酒店专门设立的会议室。

“董先生，总裁在里面等您。”

斯维拉为董蔚然打开了门，却将杜言拦在了外面。

杜言一怔，望向董蔚然，却在他淡淡的目光下安静下来，坐在外面的休息区域。

陈粒坐在一张转椅上，背对着董蔚然，欣赏着外面的夜景，听到脚步声，才转过身，浅笑道：“董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么？”

“当然可以。”

董蔚然将刚才的冷漠在一瞬间尽数收敛起来。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陈粒的面前。

陈粒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董蔚然牢牢地捕捉到了，他从容道：“难道怕我改了，要对你不利？”

“这倒不是。”陈粒连忙解释，从董蔚然手中接过合约，随意地翻阅着。假意的笑容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慌张和尴尬。

陈粒的确没有想到，董蔚然还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他本来是打算将计就计，以苏若清中毒来威胁董蔚然的，可是现在一来，自己已经完全错失了主动权。

但陈粒毕竟不是商战中的新手，他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文件里的文字全部印在脑海里，仔细思索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他条件都没有怎么变，董蔚然只加上了一条选项……

荣列只出人，不与公司签订协议。

如果是这样，合作根本就不能算是合作！

董蔚然倒好，把一切撇的干干净净。

陈粒看到这一条的时候，眉毛都已经拧成一团了，他抬头看向董蔚然，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从容的笑容。

“放心，我们的人，值得信赖，至于和公司合作，如果来年效益好，倒也不是不可能。”董蔚然很享受陈粒现在的表情，那透过玻璃的月光，也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轻轻浅浅的阴影。

似是感受到了董蔚然眼里那刺骨的寒意，陈粒连忙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董先生，这个，我们可能还得商量一下。”

“你觉得不妥，我们不签便是，想要和我董蔚然合作的多的是。”董蔚然冷笑一声，突然朝着陈粒走近，俯**子，一手撑在转椅扶手上，直直地盯着陈粒，“或者，你们和凡科合作也是可以的。”

董蔚然身上的气息像是携带着一阵寒流，毫无感情的朝他压迫过来，陈粒只觉得冷汗直流。

如果董蔚然知道自己和楼宇烈的关系，只怕一切都……

他不敢直接看他的视线，怕被看出什么。

殊不知，董蔚然还没有查出他和楼宇烈的关系，仅仅是以为他以为自己查到了他在跟踪自己的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