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玥汐对上他的眼神，却是勾唇冷笑，伸手用了力去压他肩膀，“是，我就是要做坏人，再也不想掩饰我当年对你的占有欲还有这一年多对你的怨恨！”
陆擎下意识环住她的腰，看到晴空上，一枚太阳在散发着温暖的光，心尖隐约在颤，深沉的眼露出许久不曾有过的茫然。
……
枫山上，陆轻暖正站在后山溪边看鸭子，深秋，枫叶已经红了一片，溪水也浅得露出了水地的溪石。
几只羽毛变白的鸭子在河床里找食吃，时不时还沙哑的嘎嘎叫几声。
“小姐。”
“嗯？”陆轻暖回头。
“已经拿到了。”银九递给她一个平板。
陆轻暖眼神顿了顿，想起来是什么事才接过平板。
点开相册，陆轻暖面无表情地翻动着照片，只是看到后面时她眼神有些不自然，把平板递回去“后半段删了，确定没留下什么痕迹就好。”
“是。”银九接过平板，在他们走后，他就派人去把提前安装的东西给拆回来了，不会有什么痕迹。
陆擎的车上也装了定位，要查也是先查到庄薇头上，短时间不会怀疑夏玥汐，只会以为是庄薇疑神疑鬼做的。
回程的时候是陆擎开的车，夏玥汐靠在副驾驶上，头发被风吹得散乱，但是心情还算不错。她说出了那样的话，他也没和她翻脸。
虽说不清楚它是不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这样的结果算是好的。
不管是什么，总之，她不想当什么好人了，没有在乎的人，且到头来自己还是那样的结果，那她做好人给谁看？
“心情好了？”陆擎看她在笑，问了一句。
“是啊，你没生气，我当然开心。”夏玥汐侧头对他笑。
看他没说话，夏玥汐突然认真地看着他问：“今晚留下来吗？”
……
傍晚，庄薇没有等来陆擎却等到了一个快递。
看到这个平淡无奇的盒子，庄薇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客厅传来好几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夫人！”女佣被吓了一跳，连忙过去。
“谁都不准过来！”庄薇脸色铁青地喝止。
女佣立刻不敢动。
庄薇眼神死死地盯着盒子里的照片，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正坐在她丈夫怀里。而那个女人居然是儿子惦记的那个夏家私生女！
贱人！狐狸精！她现在恨不得把她撕碎！
陆司煜喜欢夏玥汐庄薇一直是知道的，本来就很疼自己儿子，查出来夏玥汐是夏家私生女之后也没反对。
只要后面想办法把夏家给她继承就行。
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贱人勾得他儿子念念不忘还不够，还和他老子混在一起！
她宁愿做有妇之夫的情人也不肯光明正大跟他儿子在一起是在看不起谁？
庄薇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自己的丈夫儿子居然被同一个女人蛊惑！这让她颜面何存！
嫉妒几乎烧光了庄薇的理智，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打电话问陆擎现在是不是在那个狐狸精家里。
可是她不能！她还有个儿子！
庄薇掐紧手，如果儿子知道自己老子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混在一起，以他那强得不容别人说半句的自尊心，肯定沉不住气和他老子反目。
不行！阿煜还没有站稳，将来是要做陆氏掌权人的，现在绝对不能因为一个贱人跟他老子翻脸！
越是明白不能冲动，庄薇就越恨不得掐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可她现在还得替他们遮掩，还要花八十万把这些照片给买下来！
庄薇的眼睛几乎要喷火，一夜之间，她发现自己这个豪门贵妇做得比普通家庭主妇还憋屈！
……
“小姐，钱已经拿到了。”
陆轻暖笑了一下，眼底意味不明“如果可以，我还真想看看她的表情。”
“你回来啦。”陆轻暖回头，走过去抱住他的腰：“也没做什么，就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夜璃祉挑眉：“那饿不饿？”
“有点，不然我们吃面吧，今天想吃清淡点的，好不好？”她仰头问。
夜璃祉看了她一会儿，点头：“让吴姨做吧。”
陆轻暖道：“我做也可以的，我今天哪也没去。”
夜璃祉牵着她的手往花园走：“去逛逛。”
“你……不想吃我做的吗？”陆轻暖道。
“没有，外面叶子红得挺不错，去看看。”夜璃祉捏了捏她的手。
陆轻暖松了口气，点头“嗯。”
夜璃祉牵着她没说话，他知道这几天她一直在观察他，想知道他对她有没有比以前冷淡。
而他没有因为这个大献殷勤，还是一如既往的状态。
十一月的枫山呈一片繁荣的金红色，枫叶被红色层层浸染，包裹住了整座古堡。像绚丽的霞光仍在人间逗留不肯去。
夜璃祉牵着她在红色的柔软山道上慢慢走：“这是我在枫山见到的第二个冬天。”
陆轻暖也跟着看这似乎绵延不绝的山道，说：“我以前经常认真盯着她们看，看它们从繁茂的绿变成繁茂的红，一片片飘下来，最后变成腐烂的泥土颜色。然后又从绿色开始，周而复始，不管重复了多少次，我都还在这儿。不管它们红得多热闹，我也都一个人在这儿。”
陆轻暖转头看向他，眉眼弯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我一个人了。”
夜璃祉对上她晶亮的眼，没说话，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前走。
陆轻暖继续往前走，偏离了叶子较少的山道，一脚一脚踩进厚厚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风一吹，叶子飘下来落在他肩头，陆轻暖伸手去捡：“我突然想起来，我看不见的那段时间，你穿了一件毛衣我特别喜欢。”
夜璃祉皱眉：“什么时候的？”
陆轻暖抱住他：“应该是凯利斯太太刚回国那几天，我那会儿看不见啊，只知道，很软很香。”
夜璃祉：“那也是去年的衣服，可能已经被佣人收走了。”
“哦。”陆轻暖还抱着没撒手：“那让她们找出来。”
夜璃祉：“这么喜欢？”
不过是件普通的毛衣而已。
“嗯。要找回来，你穿上了我再抱着你。”陆轻暖靠在他怀里抬头。
“旧了，我不穿，我让她们找出来给你抱个够。”夜璃祉故意道。
“唔唔。”陆轻暖摇头，竖起一根指头：“就一次？”
夜总可讲究，去年的衣服都不肯穿。
厚厚的叶子上突然压下来一阵风，叶子被风掀起来又轻轻落回去，落在两人身上。
陆轻暖用了平时和银九打架的力气，双手撑在夜璃祉脖子两边，佯怒威胁：“穿不穿？”
刚倒下来的时候夜璃祉还有些猝不及防，怔愣片刻才会神，视线所及，有烈焰般的叶子成团堆叠，也有一小片趋向昏黑的天空，然而占据视野最多的，是正佯装凶相的陆轻暖。
夜璃祉挑了一下眉，双臂张开摊在两边，好整以暇看她，道：“不答应。”
两个人像刚五岁的小孩儿，因为一件旧毛衣僵持到了厚厚的叶子堆上。
“啊……答应吧，就一件衣服。”陆轻暖趴在他身上“你穿了好看。”
情侣间有时候是相处就是这么无聊，明知道对方会答应，明知道对方相信自己会答应，还要你来我往嘴硬的问来答去。
夜璃祉：“我现在也有很多毛衣，你给我买的也有，那么执着那件做什么？”
陆轻暖静静看他一会儿，凑近咬了一下，“让你穿你就穿。”
眼前画面突然翻转，看到深蓝天幕的成了陆轻暖。
夜璃祉笑着捏住她下巴：“回去就穿。”
颈间呼吸温热，陆轻暖被树上的火热颜色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