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郁清斐发现冷竹萱时常对她温柔的笑，她以为那是一种改变，可从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他好像什么也看不到。
总觉得，即使过了那么久，他们之间的距离仍旧没有再进一步。
“你怎么走神了？”对面给他烤肉的冷竹萱笑着问。
“没、没什么。还是我来考吧。”郁清斐回过神，把夹子从她手里拿过来。
“嗯，好。”冷竹萱笑着点头。
郁清斐越看她那明艳的笑容，心里的不自然就越重一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又说不出来。
一顿饭到最后结束，他好什么味道都没记住。
……
顾延又来找暮古了，他打电话问了吴姨，吴姨说他在家他就乐颠颠过来了，还抱着个相机。借口都找足了——帮陆轻暖和夜璃祉拍照，枫山多棒的取景地啊，不加以利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暮古人就在客厅，看他白T牛仔裤休闲鞋的，还背着个黑色双肩包，一时间居然有种看见家里来了个大学生的错觉，明明人都27了。
啧……真嫩！
视线回到书上，暮古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来做什么的？”
“我……我来给嫂子拍照！”不知为什么，面对暮古撒谎的时候，顾延莫名觉得压力大。
“她不在。”言简意赅。
“怎么会，我跟她说好了的。”顾延皱眉，心里却乐开了花儿，他借机坐到暮古旁白，“你看的什么书啊？”
暮古：“但丁《神曲》。”
“这有什么好看的？”顾延撇了撇嘴，他对这些完全提不起兴趣。
见暮古不想搭理，他有些失落，负气地站起身，从包里拿出相机，开始到处拍照。
嘿，做夜哥的好兄弟就是不一样，要不是嫂子喜欢夜哥，他都没法瞅瞅这座古堡。
顾延自娱自乐地笑。
直到镜头里出现一只金色倒三角蛇头时，顾延彻底笑不出来了。
整个人僵在那里不敢动，背上冷汗涔涔。
顾延内心狂吼：啊啊啊啊啊啊！它、它怎么会在这里！
金蟒原本伏在地上，突然举高了一点身子，歪着脑袋像在感受眼前人的气味。
顾延看见它的动作，瞬间头皮发麻“暮、暮古！”
暮古听见声音不对，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去找他。
找到人的时候，看见他正捧着相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忍住挑眉的动作，暮古面无表情地站到他旁边“你怕它？”
“废话！谁、谁不怕啊，你、你快把它弄走，快！”顾延立刻跳到他身后，揪着他的衣服，脸埋在后背不敢看。
暮古有些无语，他把无辜的金蟒带走，还吩咐下面的人带它去后山泡泡水。
顾延回到客厅了都还是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暮古给他倒杯水，然后站起身“在这儿等着。”
“你去哪？我跟你去！”顾延看见他要走，紧张地跟着站起来。
暮古这次是真的抽了抽嘴，不管他，自己上楼。
他推开卧室门，茶几上放着一个灰白条纹的礼盒，体积不小，可以放下一个篮球。
用下巴指了指，暮古示意他自己去开。
顾延马上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有些不敢相信“给、给我的？”
“嗯。”暮古还算有耐心。
顾延眨了眨眼，走过去，屏住呼吸，打开盒子。
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的一瞬间，顾延整个人都愣住了。
里面躺着一个差不多和瑞芭一样大小的娃娃，也是金色的头发、粉色的皮肤和含笑的眼睛，身上的裙子是粉色的，也可以换下来穿别的。
不同的是，娃娃鼻子上脸颊处都长着雀斑，可爱中多了点傻气。
他极缓慢地回头看向暮古，脸色有些僵“这是……你买的？”
暮古：“嗯。”
“为什么？”顾延脸色不太好，情绪激动，“我不需要再有一个！再多的娃娃也比不上姥爷送我的！”
暮古看他难看的表情，眯起眼，好心送他东西他还有意见了？
那丫头除了生日以外他都没因为什么事给她送过东西！
他倒好，给他他还来劲了！
对上暮古沉静的注视，顾延也发觉自己刚才过分了“对、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那个娃娃对我来说意义很不一样，他是我过世的姥爷送给我的，姥爷生前对我很好，所以我才……才……“
咬咬牙，他把盒子盖上，低着头“你能送我礼物，我、我很开心，只是这份……我不能要。”
送出去的心意被拒绝，暮古看他一脸害怕却仍要坚持底线的样子，没由来的生起一股怒气。
他直接起身走过去掐住他的脸。
“一个礼物，跟你姥爷有什么关系？谁会想着要取代他？这个……”他指着礼盒“是我送给你的，不是什么替代品。”
暮古的表情很淡，声音一贯没有起伏，说这段话的时候也是，可顾延就是听出了一股阴沉的感觉，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有些害怕，也有些……触动。
暮古看他闭着眼睫毛不断颤动的样子，心里无端烦躁，直接松开手转身，丢下一句“随你。”就走了。
顾延看见他转身，顿时愣在原地，张了张嘴，意识到他是真在的生气，心一下子就慌了，什么都顾不得就追上去。
暮古没走多远就被一只柔软的手给拉住手腕，紧接着是第二只。
“暮古。“顾延可怜地喊他”你别生气。”
暮古勾起一个冷笑，在他转身的时候又消失不见，顾延只看见他低头眼眸平静地问他“不是你在生我气？”
“我刚才是因为……是因为……”顾延抿了抿唇，最终只是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看他这可怜样儿，暮古觉得自己很无聊，算了，跟他计较什么？
“没什么。”他扯开他的手
顾延看他又要走，连忙从身后抱住，“暮古……我去跟我爸妈说，我回去就出柜，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暮古诧异，这人前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就开始表白？
回家告诉父母？
这么豁出去……他是有多怕他不理他？
顾延见他不说话，皱着眉补充道“反正我已经确定我的取向了，我想要你，你不理我，我以后就算真的再找也是这个性别。”
暮古神色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