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讲，穿越者世界大战只不过是结果而已，真正出大乱子的，是人心。试想一下，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你的一生，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为了在某一天里被某个穿越者狠狠踩在脚下，你人生里的重大事件，可能不过是某个穿越者的一时兴起，你生活世界的历史，更可能只是一个穿越者无聊时的突发奇想，而且只要穿越者们愿意，几分钟就能获得你这辈子难以想象的财富、能力及不敢奢求的一切，你朝思暮想的女神，是他们的玩物，你为之奋斗的梦想，是他们饭后嗤笑的茶谈，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甚至还可以随意处置你的命运，你觉得你的人生……又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张凛枫喃喃着，只感觉一阵气起从脚底窜到了头顶。

“所以人啊，这种东西，”墨尘摇了摇头，拍了拍张凛枫颤抖不止的肩膀，“他们可以被欺骗可以被麻痹，会无知会迂腐也会盲目，但有一天如果事实真的惨烈无比的拍在他们脸上，血淋淋的拍在他们脸上，他们便会……”

“反抗。”张凛枫在墨尘之前，率先说出了这两个字。

就像若你自出生起就是一个乞丐，也许你这辈子认命也就认命了，你会认为这是你出生不好，这是上苍对你的责罚。

可是如果你知道，你本来是一个生活无忧的白领，或者是一个富商，只是因为有人陷害你才沦落成一个乞丐的呢？

难道你不会愤怒不会反抗，拼死也要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是的，反抗。”墨尘点点头，“最开始是一些得知真相的人开始抗争，就像草原里的小火星一样，很快就熄灭了下去，可是思想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灭的干净呢？这点小小的火星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燃烧，蔓延……直至燎原。最为关键的是，若仅仅是混沌界的原住民奋起反抗也罢了，还有许多真正的穿越者们，被这种精神震撼，认同，然后站到了反抗者的那边。”

“穿越者也会出叛徒吗？”张凛枫问道。

“不是叛徒，而是觉醒。”墨尘不知为什么闭上了眼，眼角微微颤抖着，“因为超时空管理中心十三分部在那时的主要职责是……修复被穿越者错改的位面，消除穿越者造成的混乱影响，所以几乎全部的十三分部人员，在见识到那些肆无忌惮的穿越者犯下的弥天大恶之后，除了一个对超时空管理中心还心存着幻想的少年，都站到了反抗者那里，成立了一个叫虚的组织，为反抗者发生，诛讨穿越者。”

难道说？张凛枫听到这心中一凛，看向了墨尘，只见墨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坐到了床边的陪床椅上，闭着眼睛，徐徐的说着，虽然墨尘外表上没什么变化，可张凛枫却感觉这个男人仿若在这一刻一下苍老了几十岁，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浓重的疲倦和死气。

“没错，那个少年就是我。”墨尘闭着眼睛笑了，笑容保持在脸上，没有消退，“只是无论是虚还是少年都没想到，战火会升级的如此迅速，短短的十年，战火竟然就蔓延到了数万个位面，整个诸天都被殷红色的鲜血给染红了，超时空管理中心也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开始了全面反攻，对那些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位面天骄们而言，他们竟然被平日里低级的野兽给攻击了，这极大的刺伤了他们日益膨胀的自负心和骄傲，以至于让他们差一点就通过了万界肃清计划这样荒唐无比的超时空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