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铜锁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因为挂念着家里,问了大夫后,说可以搬动了,就让二宝套好车子,王福儿自去付了诊金和药费,宋长卿一大早就赶过来,也跟着过去王家村了。不过被王福儿给瞪了好几眼,人宋长卿脸皮厚,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等宋远志来到这济安堂,听说儿子去了王家村,老王在一旁调侃,“看这个样,你这儿子算是白养了。咱医馆的事都不上心了,巴巴的赶过来,说是要看王兄弟有没有后遗症,咱医馆的大夫难道这医术还不如他?有后遗症早就说了。”
宋远志笑着摇摇头,“我就怕这小子是剃匠挑子一头热,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哈哈,东家,我看不至于吧,咱长卿这么好的娃,我看那王兄弟对长卿也是很好啊。”他当然不会说王福儿对长卿如何如何,毕竟是关系到女娃的名声。说王铜锁对长卿喜欢,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成了一半了。
再说长卿和福儿也算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的,比不得那些都没有见过面的,相信这个选择应该不是问题吧。
且说王铜锁一行人从镇上回来,那王老头和赵氏都在这边屋里等着,自己的儿子受了伤,心里不能说不疼,而且赵氏也是心疼的同时,也怕老三出啥问题了,这一家子和她的嚼用都没有了,所以一见儿子回来了就大喊着扑上来了,儿啊肉啊的叫着,但是把戚氏给弄到了一边,还是宋长卿和王二宝说王铜锁要多歇息,不可情绪激动,这赵氏才放开了王铜锁,不过王铜锁的衣服上已经被赵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弄脏了。
把王福儿是看得目瞪口呆,总觉得吧,奶奶赵氏是有些泼,但是也不想这样感情外露啊,弄得好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以前咋没有觉得她这么疼爱儿子呢?
王花儿看自己没处插手,就把王福儿拽到一边问情况,又说道:“那小子怎么也来了?”
王福儿说道:“过来出诊呗。”
“谁病了啊。”
王福儿说道:“咱爹不是还没有好吗?他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啊?那是得看看,好在咱爹是福大命大,那该死的蛇真是没长眼睛,干啥要咬我爹啊,那些恶人不咬,真是瞎了它的狗眼!不对,是蛇眼!”
可不是瞎的吗?人都说蛇是近视眼,王福儿觉得自家二姐真是骂的让人心里乐,又问了问家里的情况,王花儿说道:“都过来看过,不过我听不惯二伯母说的话,好像咱家就要倒霉的样子,幸亏咱爹没事,不然就他她那样的,说不定还真要欺负上门呢。”
唉,可见一家之主的重要性,如果自家爹真的出了事,就是再不缺钱花,也会被人欺负上门,娘又是个老实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泼起来。小宝还小着呢。
王福儿也觉得有些累,就洗漱了一番,换了昨天的脏衣服,睡觉去了,别人她可不管了。
宋长卿又去秀才公那边去了,总不能老是呆在这边是吧,到舅公这边别人也不会说啥。
只是到了舅公这里,也让他很是郁闷,这徐秀才家里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娃,也不知道是咋的,见到了自己,就围着他身边转。而徐秀才娘子却啥话都没有说。
而没过一会儿,王福儿的堂姐王枝儿也不知道咋的,跟过来了,手里提着个篮子,说是给秀才公
做的好东西,不过却眼巴巴的看着宋长卿
宋长卿直接给了冷脸,现在是连话都懒得说了,“长卿哥,我弄的有多的,你也喝一碗。”王枝儿把碗递过来,那边徐秀才的女儿徐玉芬翻着白眼说道:“人家长卿哥不喜欢你煮的东西,有些人就是没皮没臊的,上赶着倒贴,可惜没有作用。”
王枝儿满脸通红,说道:“谁倒贴了?倒贴的人是别人。”
徐玉芬吼着脸,“你说别人是谁?”
“谁觉得是谁,就是谁。秀才公,我真的是一片好心,可惜别人却说成这样。要不,我回去得了。”
秀才公咳了一声,说道:“以后不用给我送这些汤汤水水的,我自己有婆子和小厮,姑娘家不要这么尖牙利嘴的,不然以后到了婆家可咋办?长卿,跟我去书房一趟。”
宋长卿道:“好,舅公!”
那两个姑娘都没有捞着好处,都觉得是对方破坏了自己的好事,在等这两人走了之后,就开始针尖对麦芒了,一个说是厚脸皮,到她家里干啥,一个说,这可不是你家,你个外来户,还想占人家秀才公的房子?
要是王福儿看了这个情况,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王枝儿一直是个泪包,哪里有现在这样和别人吵架的本事?
秀才公说道:“你这一来,我这里就不消停了啊。”
宋长卿说道:“舅公,我都烦死了,你还说这个话。”
“看你今天啥话都没说,这不像你的性子啊,我以为你会把这两个女娃娃给骂一顿的,要不就是说话伤人,现在咋不这样了?”
“我是懒得和她们说话,越说她们越来劲儿,舅公我跟你说实话,我心里是想把这两个人都抽几鞭子呢。让她们再烦我。”
秀才公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脾气收敛了,还是这样暴躁啊,这样可不行,哪能说动手就动手,你可是学医的,情绪不稳定可不成。”
“就知道舅公会这样说,我刚才骗你的呢,我懒得理会他们,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争吵一些,不省了我很多事?舅公,你要是觉得无趣,就去镇上吧,奶奶她也想着你呢。”舅公现在也不教书了,在这里未免太孤单了。
秀才公道:“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了,就连小娃娃的读书声都听起来悦耳,要是离开这里我还不习惯。你经常过来看我这个舅公就成了,我呢,也喜欢这王家村的风景,人都说乡下养人,我这么大岁数了,就养养呗,咱也能多活好几年呢。”
宋长卿见舅公这样说,知道是劝不住了,好在王家村离秀水镇不算远,以后多来看看舅公,也不枉他孤单一个人。
王枝儿跟徐玉芬舌战了好一番,才算是结束,那王枝儿见宋长卿一直不出来,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徐玉芬,就知道今天没戏,只能是悻悻的离开了,而那徐玉芬以为自己打败了王枝儿,正高兴着,没想到那宋长卿已经被小厮石头领着从另一边离开了,只能跺跺脚家去了。
回家见到她娘,不由的抱怨起来,“娘,你说让我多和长卿哥哥接触,可是我看也没有啥用,人家根本就不搭理我,我看还是算了,我好歹是秀才女儿,也不必别人掉份,干啥非要巴结这样的人,他再好,也是没有功名的,还不如我爹呢。”
徐秀才娘子说道:“不如你爹,你爹光有个秀才的名声,别的有啥,肩不能挑,干活都不利索,考举人把咱家都弄得一穷二白,要不是现在还有这个教书的营生,咱全家都和西北风去!我都打听好了,那宋长卿家里可是镇上有名的富户,住的高门大户,身边也有丫鬟小厮伺候,人家没有功名又咋样,难道不必我们吃的好,穿的好?你看看我们身上的衣服,都是多少年前的了?就凭你爹那点子束修,够个啥用?难怪人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当时也是瞎了眼,觉得你爹能有出息,就嫁给了她,可是这十几年我哪一天过过好日子的?还不如找个有钱人家嫁了,以后天天吃
香的喝辣的,比咱现在连个房子都是住别人的强。”
她是有打算的,现在住秀才公的房子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要是自家闺女和秀才公的侄孙成了夫妻,那么这不就住的理所应当了?而且秀才公无儿无女的,说不得到时候便宜了自家。她还有两个小子要养活呢,找个有出息的女婿,可比啥都强。
徐玉芬听她娘这样说,就道:“娘就会拿我作筏子,不就是想用我给你两个儿子找个好靠山吗?”
“啥叫我两个儿子,那不是你嫡亲的弟弟?你当姐姐的拉扯拉扯他们有咋的了?难道你以后不靠他们?我跟你说,这事我也考虑了很久了,这王家村真正有钱的也就是周地主了,人家说还有那王家老三那边,可是我看也就那样,周地主那边听说为富不仁,我还不想呢,毕竟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那个宋长卿就不一样了,人家家里的口碑可是好的很,而且和你年龄有相当,咋看咱好。”
“可是,他根本就不搭理我。”徐玉芬说道。
“这不是日子还短吗?你也才十三岁,咱们慢慢磨它个两年,就不信以你的人品相貌他看不上,你刚才说谁?王枝儿?就她那个样子,哪能跟我闺女相比,再就是她爹娘在这王家村名声可不好,家里也是个白丁,哪里有你爹的秀才身份听着好听?你们才是门当户对呢,我就不信那宋长卿的长辈不选你个秀才女儿,而选那苦哈哈的村民的女儿。我看那王枝儿是痴心妄想。宋长卿今天是不是也没有搭理那王枝儿?”见女儿点点头,徐秀才娘子继续说道:“这就对了,那你还怕啥,你长得比她好看,身份也比她高,你先丧气了别说娘都要打你了。”
一番话说的徐玉芬斗志昂扬,决定是拿出手段和本事来,势把宋长卿擒过来。
而王枝儿是拿回了自己做的汤,灰心丧气,原本以为能把秀才公哄好,间接的把宋长卿也对自己的印象好起来,谁知道半路里杀出个徐玉芬,让自己啥事都没有办成。
“你这又是咋了?天天闷不出声的,今天还给你娘我摆脸色了?”马氏说道。
王枝儿忙道:“没有啥。”
马氏冷笑道:“是没有啥,不过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我跟你说了,那宋长卿你就别想着了,主要是巴着那赵舒林,你偏不听,现在自己生闷气了吧。”
“娘,你说话咋这么难听?啥叫巴着?”王枝儿气得想哭。
“把你眼睛里的酸水给我闭上!整天一不顺心就哭,哭有个屁用!我早跟你说了,那宋长卿脾气不好,你巴着他肯定不成的,那赵舒林脾气好,你只要对他软声软语的,他一定会心软,还有,我跟你说,那赵家比宋家有钱多了,你可不能犯糊涂!不然老娘不认你这个女儿了!听见了没有!”
马氏说的,王枝儿听不进去,她觉得宋长卿比赵舒林好,为啥娘非要自己去和赵舒林那边弄好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