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次再没给姬晟半点脸面。
全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女儿落了样的下场, 他们叶家的脸面已经被姬晟踩在了脚底下,如今撕破脸皮又如何。
灵鹫起了个大早儿,不知怎么她总觉得姬桁近日好像多了几慵懒劲儿, 早上刚刚醒来时居然难得的侧卧着赖了会儿,就么撑着子灵鹫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灵鹫硬生生被他得脸颊薄红,可又心痒痒的想回一眼。
可底脸皮薄, 没等她回,姬桁瞧着她红透了的耳根噗嗤一声笑了。
然后趁着自己小侍妾还没恼,依旧携着笑意蛊人似的抬起手,
“过来。”
晨起的声音微微还有些喑哑,可依旧好听的紧, 灵鹫本就对他没什么脾气, 如今听姬桁叫她,顺手拿着后一束还没簪好的簪子坐了过去。
姬桁捻着她细柔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玩,明明只是一双手, 灵鹫刚刚才消退下去的耳尖渐渐又红了起来。
姬桁很是享受逗弄灵鹫的时光,小侍妾又羞又乖的模样莫名让人心软。
“今天准备做什么”,姬桁还随问她。
“同刘妈妈学做衣裳”,灵鹫乖乖交代。
“嗯”, 姬桁应了一声,“整日待院子里闷不闷。”
灵鹫摇了摇,罢了却又有些欲言又止。
姬桁抬眼瞧了她一眼, 正想让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下一刻却见小侍妾咬了咬柔软的唇小声,
“就是有些想你。”
一刻,姬桁骤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不爱江山爱美人是什么受。
什么面圣什么朝堂, 哪里比得上眼前的温香软玉。
姬桁长长的舒了气,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将心里的贪念给压了下去,半晌后拿过灵鹫手中的簪子,左右瞧了瞧,抬起手稳稳当当的将簪子簪在了灵鹫发间。
“改日得空”,说罢却又顿住,姬桁又改了词。
“待几日过了,便带你出去走走。”
灵鹫伸手摸了摸发间的玉簪,眉眼弯了起来,甜甜的应了一声,
“我等你。”
刘妈妈年轻时候是长安城里得了名的绣娘,前几日灵鹫说想给姬桁裁衣裳,徐嬷嬷下午便将人叫了过来。
灵鹫是个不习惯劳烦旁人的性子,之前许是随么一说,却不想徐嬷嬷么上心,倒是不敢辜负徐嬷嬷的好意,认认真真的跟着学。
妇人多的方总是热闹,学着学着便闲聊了起来,刘妈妈是个爱说话的,闲聊说起自个儿昨儿还去了宫家送衣裳。
脆桃小丫性子爱热闹,一听刘妈妈去过宫家便来了兴致。
如今经常热闹的莫非宫家与姬家,虽然刘妈妈对姬家二公子不要正妻要贱妾事儿也好奇的紧,可底懂事不敢问,如今听小丫问起宫家。
她眼尖,瞧得出丫在灵鹫跟前得宠,本着哄灵鹫开心的意图,将宫家出闹剧讲的跟画本子一样。
“小夫人可是不知,边都传疯了,都说公主对位季公子可是一往情深,为了季公子甚至连好端端的驸马爷都给休了,如今就等季公子金榜题名了迎季公子入府呢。可谁知季公子不是个安的主儿,一边应承着公主一边还和宫家大小姐私相授受,下可好了,被公主发现了,别说驸马爷了指不定连考中的进士都没了!”
灵鹫毕竟是活了两的人,上辈子已经发生的事情实都清楚,听刘妈妈么说只是淡淡笑了笑,
“倒不至于。”
上辈子公主有没有针对季瀚池她不清楚,但皇帝对季瀚池还算重用。
刘妈妈也不驳灵鹫的面子,摇了摇表示不解,
“我就纳了闷了,你说季公子,公主都为了他做种份儿上了,有了公主还惦记着宫家大小姐,真是想不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脆桃嗑着瓜子,
“公主帮了季瀚...公子许多,那宫家大小姐还不是对他一往情深,为了他可是连陆家公子的婚约都退了,再说了宫家大小姐可是曾经的长安第一美人,季公子喜欢那宫小姐也不是不可能。”
她还想说公主年岁比季瀚池大了许多,但种话容易留话柄,当着小姐的面儿说说也就罢了,现在还有人,底没说出来。
刘妈妈听完倒也点了点,男人嘛,谁不爱美人。
不过既想要前程,又想要美人,贪心不足蛇象吞,上哪有么好的事情。
些事情对灵鹫等内宅妇人而言都是说笑的谈资,但实则对朝堂也有着不小的影响,即使是之前和陆家退婚,宫相也没有么后悔生下宫蔷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
之前丢了陆家的助力也就罢了,如今,已是直接和长宁公主结了仇。
长宁公主虽比不上姬桁等人棘手,可她底是陛下十重的长姐,也是唯一的一位。
个女儿以前给宫相带来多少好处,现在就带来多少麻烦。
在与姬桁的对峙中,他本就毫无优势,如今更是火上浇油。
姬桁等人倒是乐的热闹,不过除了件事,他还亲手准备了一出大戏给他的好姨母好弟弟。
叶家受不了姬晟的折辱,直言姬家若是不合理,就去京都府状告姬晟。
姬夫人底在孙儿和叶家中间选择了孙儿,即使叶家如今正值圣眷。
秦老太太与庆国公都极力反对,但姬夫人魔怔了一般,秦老太太气急之下狠狠呵斥了一顿回了秦府,庆国公着失魂落魄的姬夫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古怪中又携了几无奈,终是叹了气转离开了。
姬晟休了名门大户的妻子,将烟花柳的妓子迎进家门,甚至扶了正,从此姬晟与姬夫人彻底成了京城的笑话,庆国公整日闭门不出,实在是觉得脸面丢人。
但姬夫人不在乎,如今受了多少屈辱,待晚娘将孩子生下来,她就会让个不知天高厚的女人死的有多凄惨。
姬晟近日瘦的厉害,本还不错的皮相因为受此打击憔悴的厉害,整个人跟老了十几岁一样,再无当初的趾高气扬。
可姬晟依旧憋着一气。
他被断了命根子,像一条死狗一样的被姬桁踩在脚下,可姬晟着远处梳妆打扮的晚娘,姬晟紧紧的咬住了牙关。
不,他依旧有能比得过姬桁的方。
姬桁依旧有永远做不的事情。
想儿姬晟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一张蜡黄的脸难的堆促起来,声音癫狂,笑的让人浑发毛。
就算姬桁一手遮天,可他做梦也想不,他依旧留了后!
来老天也不过姬桁,要不然,晚娘又怎么会在个时间如此恰好的出现?
晚娘的肚子里有他的儿子。
可他姬桁,就算一辈子再如何位高权重,也没有人继承他的衣钵。
他终是赢了姬桁!
想至此,姬晟向晚娘的表情比平日里温柔了许多。
与叶岚和离,没了叶家的支持,姬晟因为此事恨极了晚娘,可等他慢慢想明白,倒也没那么恨了。
亦或者说,姬晟与姬夫人一样,根本没有将晚娘的性命在眼里。
晚娘的命不值一提,只要晚娘能为他生下儿子。
儿子...
姬晟深吸一气。
晚娘肚子里的也有可能是个女儿。
可好还是生个儿子的好。
若是儿子,他也许可以让晚娘走的稍微不那么痛苦。
晚娘坐在梳妆台前,透过不那么清晰的铜镜,见了笑的癫狂的姬晟。
张秀致的面容比之前更好了几,些日子各种汤药供着,上穿的是以前从未穿过的绫罗绸缎,不知怎么,几日晚娘与之前有了许多变。
若是更细致的说,应该是姬晟与叶家彻底划清界限之后。
一开始伺候在边的丫鬟们受了种似有似无的变,后边就连姬晟也发觉出了不一样。
晚娘出太低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晚娘在姬晟面前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听话模样,除了之前一定要让姬晟休了叶岚以,余时候都十安。
可慢慢的,晚娘逐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甚至敢在姬晟叫她的时候,也不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姬晟的脸色越变越差,却依旧当做没有听见。
姬晟断了命根子,性子也变得多疑敏起来,他怕人不起他嘲笑他,所有院中议论过此事的丫鬟都被他打的皮开肉绽,想用种惨烈手段来维持他那点可笑的自尊。
如今晚娘的无于衷,一瞬间又击中了姬晟脆弱的脸面。
姬晟又喊了晚娘一声,让她伺候自己起。
晚娘抬了抬眼皮,她的发间簪着华贵的金簪,上的衣裳更是华美无比,她轻轻的理了理摇曳的流苏,也不转的吩咐丫去伺候姬晟。
半晌后只听丫鬟尖叫一声,姬晟气喘吁吁的怒视着晚娘一字一句,
“你不想活了吗。”
晚娘就想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从容不迫的转向姬晟,指尖落在小腹上,脸上露出姬晟不懂的诡异笑容。
活?
自从孩子不在后,她从来都没想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