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文中, 详细描写过的被苏谨琛跪过的人, 就只有原身苏皎月了,然后……她死得很惨, 服毒自杀,七孔流血。
当然了,就算原身不自杀, 最后肯定也会死的很惨,她一个动都动不了的残废,等刑部抄家的人过来,最后可能死得更没有尊严。
这就足以说明,作为真命天子的苏谨琛, 跪谁谁倒霉……
杜太医果然被苏谨琛这一跪惊到了, 只急忙弯腰扶了他一把道:“苏大少快快请起, 你可是钦点的举人老爷, 只可跪天子双亲,真是折杀老夫了。”
徐氏一心想让苏皎月的双腿康复, 见杜太医还没答应下来,也跟着要下跪:“杜太医,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你救救她……”
杜太医见他们如此,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们吧,只是这针灸之术,向来收效甚缓, 讲究循序渐进,小姐还需要戒骄戒躁,心平气和的医治,不可操之过急。”
苏皎月算是听明白了,杜太医也没把握治好自己,如今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反正她现在双腿也没知觉,被扎几下也不碍事,说不定扎着扎着,哪天就能走路了,那就是阿弥陀佛了。
“杜太医,我知道了,我一定心平气和的,平时跟着老太太多念念佛经,多抄抄经书。”
苏谨琛已经站了起来,听见苏皎月说话,便转头看着她,心中却觉得有些好笑,人前说的那么乖巧听话,其实……她怕是根本就坐不住写字的吧。
“那就多谢杜太医了。”苏谨琛开口道,方才他朝着杜太医下跪,其实是有些强人所难的,医家的一些医道,向来是不外传的,太医院的医女就算学会了,也没有外传的机会,可教会了苏谨琛却不一样了,但为了苏皎月,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杜太医来承恩侯府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这苏大少的厉害。
在云老夫人寿辰的当日,拿出物证指证安国公世子赵德春戕害承恩侯嫡长女,使得云家和赵家反目成仇。云首辅直接就参了安国公一本,皇帝震怒,大过年的把安国公撵到了关外去,说是安抚将士,其实就是把他流放出京城权贵圈了。
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又难得能屈能伸。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他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
这样的人物,实在不容小觑,再过上几年,只怕这承恩侯府又要恢复往日老承恩侯在时候的辉煌了。
“苏大少客气了,既然没什么事情,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杜太医起身,向苏老太太和徐氏告辞,苏谨琛亲自送他出门。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过了头来,冲着苏皎月道:“一会儿你让你的丫鬟,来我房里一趟。”
苏皎月机械的点了点头,她如今和苏谨琛走动多了,徐氏也不管着他们了。
……
虽然杜太医没有明确说能治好苏皎月的双腿,但至少让苏家人看到了一线的希望。
就连老太太也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等吃了今年的年夜饭,苏皎月就十三岁了,若是能赶在她及笄之前治好双腿,到时候再帮她物色一个好婆家,也耽误不了什么。
老太太一想到这些,脸上神情都柔和了好些,瞥了一眼徐氏,又道:“你方才应该劝着谨琛,怎么跟着他一起起哄,让人家杜太医险些下不来台。”老太太虽然这么说,但语气中倒是没多少苛责的意思,比起从前对徐氏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徐氏倒是有些臊了,也意识到自己的不是,她怎么说也是堂堂二品侯夫人,方才确实是有点不像话。
“老太太教训的是,儿媳知错了。”徐氏只低头道。
一直坐在厅中看热闹的李氏却瞧着奇怪的很,二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和睦的?她怎么不知道?
苏映月仍旧冷冷的盯着苏皎月,现在全家人的眼中,好像都只剩下一个苏皎月了,那她又算什么呢?
……
众人在老太太的房里又闲聊了一会儿,见时辰不早了,便各自散去。
苏皎月想起方才苏谨琛要让她丫鬟去他那儿一趟,她现在回凝香院本就顺路,就让青杏直接进去看看,她在门口等她一会儿。
苏映月和苏皎月同路,看见青杏进了清风院,便故意加快了脚步,来到苏皎月的面前。
她已经没有了在苏皎月跟前装娇弱的耐心,见四下无人,便颐指气使的欺到苏皎月的跟前,咬牙切齿道:“你是太太生的没错,可太太在先太太跟前,还不是要执妾礼吗?凭心而论,你又比我高贵到哪儿去了?”
苏映月眼神愤怒的盯着苏皎月,仿佛要将这些年来她所受到的所有欺压都爆发出来,她一步一步的走到苏皎月的跟前,故意弯下腰来,凑到她面前,恶狠狠道:“若不是你,我才是父亲的长女,你以前身体好的时候跟我争,现在成了瘸子你还要跟我争!”
她顿了顿,却是冷笑了一声道:“不过也无妨,像你这样的死瘸子,终究是一辈子嫁不出去的,最后能给这承恩侯府带来荣耀的,还不是我吗?我劝你,收起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以为兄长那么容易就会被你笼络了吗?他不过就是内疚而已!”
苏映月之前说的所有话,苏皎月都不觉得有任何杀伤力,唯独这最后一句,却让她心口一滞。
也许她说的没错,苏谨琛不过就是内疚而已,但自己能有他的这份内疚,似乎也已经足够了。
她被迫穿越到这本书中,找不到回去的办法,能做的也只是延延残喘的活着,并且让自己活的更好过一些。
苏皎月低下头,心情终究是有几分失落,眼泪不知不觉就落在手背上。
“你说谁死瘸子!”
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清风院的院门却是徐徐打开。苏谨琛站在门内,眼神冷冽看着门口一站一坐的两人。
苏映月吓得面无血色,连连往后推了两步,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道:“兄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兄长……”
“你是什么意思,不用跟我说,去跟父亲说。”苏谨琛厌恶的扫了苏映月一眼,视线落到还端坐在轮椅上的苏皎月身上。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可手背上的泪痕却早已出卖了她。
苏谨琛觉得自己的心都纠了起来,头脑发热,他恨不得一掌就把苏映月给剐了,却还是忍住了怒意,弯腰把苏皎月抱了起来。
方才青杏进去找他,他本是想给她几本他新抄的经书,听青杏说苏皎月就在门外等着,便跟了出来,没想到却让他听见苏映月的这一番话。
苏谨琛抱着苏皎月往院中走了几步,顿了顿脚步,却是转头吩咐道:“让婆子送个暖炉进来。”
小姑娘在他怀中耸了耸肩,眼泪就更多了,最后索性靠在他的胸口,把鼻子和眼泪都蹭在了他的衣襟上。等他把她放在炕上的时候,苏皎月已经不哭了,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坐在那里不说话。
可眉心却还是皱着的,一张小嘴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苏皎月已经想通了,都穿过来快两个月了,要是真能回去,她一早就回去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个问题伤心了,既来之、则安之。
然而苏谨琛却好像误会了,看着苏皎月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又平静的表情,心里有些摸不着底。
他搬了一张凳子坐到她的面前,柔声劝慰道:“你不要因为她的话伤心。”苏谨琛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内疚。
自己的一念之差,让她成了一个废人,他心里能不内疚吗?
可内疚有什么用,内疚也不能让她重新站起来。
苏谨琛道:“娇娇,兄长答应你,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天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可对着苏皎月说这些,他还是觉得不够。
苏谨琛忽然伸出手,按住了苏皎月纤细柔白的手背,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兄长?”
苏皎月这时候已经不郁闷了,听了苏谨琛的话,只乖乖的点了点头。毕竟苏谨琛是未来的皇帝,有他的承诺,将来写个什么圣旨让全天下的名医来医治她,总也是一个机会。
苏谨琛眉眼一松,嘴角竟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这一缕笑却同平日温文尔雅的微笑不同,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一般。
苏皎月不禁看呆了,这是她笔下的人物,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她忍不住开口道:“兄长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还要多笑笑才好呢!整日板着个脸,都不好看了……”
然后……当苏皎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苏谨琛似乎脸红了。
苏谨琛飞快的收回了放在苏皎月手背上的大掌,起身背对着苏皎月,清了清嗓子道:“男人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我兄长就是最好看!全京城第一好看!全天下第一好看!”苏皎月无比自豪道。
苏谨琛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苏皎月,眉眼中似有星光闪过。
作者有话要说: 苏苏:小皎月,这样的彩虹屁拍出来,你还有活路吗?
小皎月:我活的好好的【挺胸】
苏苏【看了一眼】:是时候把你胸写大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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