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小满答应下来,立夏才心满意足的对她挥了挥手,才放下车帘。
林小满心头有事,见她们的马车驶远了,才带着红衣进了林记布庄。之前在那山上二姐和三姐都有梳洗过,她却因为不便,并没有梳洗。
所以一进店,见掌柜的急匆匆的迎来,便先吩咐他让红衣先去准备热水。她自管自己先去自己的房间再说,红衣听到公子的吩咐,连忙跟着掌柜的去办事。
等到全部弄好,林小满才舒了口气,然后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账本在看。而红衣则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擦着还在冒着热气的头发,虽然现在天气热,可若是这样湿着头发,以后定会有头风疼。
所以,红衣仔细的用毛巾把林小满头上每缕发丝都认真的绞干。两个人相互认真的做各自的事情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吼,就见有人随即就推开了房门。
林小满有点惊讶的抬起头,没有她的同意,掌柜可没那么大胆子敢随便推门进来。正好瞧见进来的人,一身青衣,身姿挺拔,一如当年。林小满暗叹老天真是不公平,陆子籍如今怕是有三十了,却好像跟他认识就在昨天一般,岁月完全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变化。若是说当年,他还能被林小满气到,眼中会有情绪波动,如今恐怕是泰山崩于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吧!
陆子籍微微笑道:“怎么了,只不过月余不见,就不认识了么?”边说,边自管自己走了进来,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即便他坐,也是端正的坐着。仿佛是崖边岩石中的一颗松树,不屈不挠的挺立着。
从那次包掌柜神秘兮兮的带着东西来见他,他就被震惊了!然后以平辈相待,一直与林小满算是做了忘年之交。只是,因为林小满年纪实在太小,所以,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孩子,聪惠的孩子。
林小满收回散发的思维,罢了罢手,让红衣下去准备茶点。然后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根檀木簪子随便一挽,就把头发给挽成了一个发髻。
“您怎么过来了?”林小满问道,她可不相信一个日理万机的人,会有空来她这里串门。之前包掌柜答应她的事情中,其中一样就是不可泄露她是女儿身的事情。陆子籍一直以为林小满是林小寒,所以进出她的房间,自然也就随意的多。
陆子籍含笑看着把头发挽的乱糟糟的模样,手指忍不住微微一动。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今天你不是应该去参加那聚会么?据说六王爷也有去,他与三王爷交好,你可以与他结交一番。”
其实,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后,他就觉得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而能信任又能堪大任的,更加是所剩无几。而林小满一直以来,他都非常的满意。既聪慧又谦虚,而且有情有义。
按林小满现在的状况,她其实已经完全可以自己单干了!但是只要包掌柜需要,她必定会帮忙,而且从不拦功,做事情脚踏实地。若想开辟那新的疆土,势必要找个能控制在手里,又有情有义的人才好,而林小满正是最佳人选。
陆子籍这几年顺风又顺水,一切打算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有情有义的人居然是个女的。开始几年包掌柜对林小满是个女孩子的事情到并没有特别在意,反正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可越到后来,东家对这小姑娘逐渐信赖,他却再也没办法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东家最恨人骗他。而包掌柜如今位置越坐越高,若被打回原形,他怎么舍得?原来是林小满怕他告诉东家或者别人,如今却是他怕林小满不小心被人家发现是女人。
不过幸好,据说林小满与她弟弟林小寒是双胞胎姐弟,即便到时被人戳穿,最多找了真正的林小寒顶上。打死也不能承认,林小满是女人的事实。
林小满听了陆子籍的话,吐了口气,那件事情,她都已经吩咐了二姐和三姐她们封口,她自然自己也不会拿出来告诉别人。可陆子籍这次来,难道就是单单问她是不是去参加聚会?
她斟酌了一下,然后对陆子籍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东家真是说笑了,想那六王爷是什么人物,怎可能与我等商人相交。我可不像您,与三王爷算是不打不相识。”
当年三王爷山中打猎,与陆子籍狭路相逢,共同追一只老虎,却不想,中了山中猎人的陷阱。两个人被救回的同时,也成了莫逆之交。而陆子籍对于三王爷,一直钱财上鼎立相助。
而三王爷也给陆子籍大开方便之门,本就是鼎盛望族,在陆子籍的努力下,正个家族的产业多了不止一倍。家族中的族老再也不敢对他有任何埋怨,也正因为陆子籍的努力不懈,所以他那小弟陆子缄才会如那世家浪荡子一般胡天胡地,在温柔乡中放浪形骸。
斗鸡溜鸟,对于玩物之事,样样精通。可若是你拉他来算下账,比较如一条死虫一般。陆子籍多次督促,只要他转身有事去,陆子缄依旧我行我素,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气得陆父多次指着他的鼻子大喊逆子,却抵不过陆母对他的宠爱。私底下,陆母拉着陆父叹气道:“缄儿若真的有那本事,岂不是要闹的两兄弟阋墙?还不如让子籍做那家主,赚钱养家,缄儿就好好的做个公子哥儿,到时我们百年归老时,给缄儿私下多给点补贴就好!而且,子籍也必不会对一个没威胁的自家亲兄弟袖手旁观。”
陆父听了,呆呆的坐了一宿,终于在天亮时,长长的叹了口气。便再也没有管过陆子缄的风流事,而陆子缄在家人默许下,花天酒地起来更加变本加厉。
而陆子籍却不知道父母的打算和心思,只觉得父母对于小弟实在太过宠爱,这完全是在害他。那家,他能不回去便不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