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退出,就有人补上。牛一夫在经过短暂的茫然之后,意识到自己的徒儿好像晋级了,喜得一蹦老高,扑的一下落在鹿台中间,一把抱起戚寒雨,大叫:“好徒儿,淘汰赛啊!这回是真牛逼了!”
牛小云随后跟上,他不像牛一夫那么鲁莽,现在的情况是戚寒雨和郭振天各积六分,下一场如果是沧衡胜,戚寒雨就能以小组第一的身份晋级,如果是花无双胜,戚、郭、花抓阄,有三分之二的机会,但无论如何都不是已经拿到淘汰赛的入场券,而且他发现戚寒雨的情绪并不高,在师尊把师弟放下时走过去问道:“小雨,怎么了?”
戚寒雨摇摇头,眼泪就跟着甩了出来。
牛一夫奇怪道:“干嘛呀,哈哈。”
牛小云大概知道,把戚寒雨一搂,“没事。”
戚寒雨被大师兄抱进怀里,再也忍不住,呜呜泣道:“大师兄,振天哥哥哭得很伤心。”
“没事,没事。”牛小云知道戚寒雨容易动情,爱哭,胆子也小,这会除了动感情,多半是被吓到了。
花无双盯着戚寒雨手里紧紧握着的红剑,再回想郭振天那一阵悲号,不无感慨,“长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箸摇头,“还有半个时辰容你收拾情绪,准备准备吧。”
“换做是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冷静?”花无双开了个玩笑,耸身一跃,飞落鹿台,从戚寒雨手中要过红剑。
……
在竹室前门外面,阮生衣虽然很想关心郭振天,却不想抢了春水的机会,伸手一推,“你先进去,他听你的话。”
“不,天哥哥当面跟我说一闭上眼就想到你,你进去。”春水总觉得是自己犯错,不敢进去面对郭振天,而且她想,就算进去,也要拉上阮生衣作掩护。
阮生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眼就看穿了春水的小心思,怂恿道:“我可以陪你一道,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春水想也没想,“什么问题?”
阮生衣道:“刚才雷前辈说到那句谶语……”
“放屁!净是放屁!”春水恼那句“谶语”,非常恼,“臭破烂的江湖把戏!你告诉我什么叫极亲近者?哦,搭得上这句话就是,搭不上就还不算是不是?”
阮生衣盯着恼得俏脸生红的少女,没把持住,捧住对方的脸就吻了上去!
“呜……”春水猝不及防,瞪着双眼蒙了一阵,突然猛地一用力,推开阮生衣。
啪!
“你疯了?”春水跟着就是一巴掌,轰得阮生衣眼冒金花,“弄我干嘛?”
阮生衣撒谎道:“你,你刚才,很像我……喜欢的一个少年。”
“哪个少年能长得像我这样好看?”春水又羞又恼,“再说就算是那个少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能……咦,他是谁啊?你不是喜欢李长风吗?哦,你骗我,真不要脸。”
阮生衣满脸酡红,“你不要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春水哎呀一声,“那还是我故意咯?”
“哎呀,你不要说了。”阮生衣低下眼眉,“你刚才说什么搭得上搭不上,那你知道文剑客和郁道长的年岁吗?”
春水哼了一声,“下不为例,不然我一剑捅死你。咳,文剑客三十五,郁道长三十一。”
阮生衣道:“那,那……哦,我知道了,雷前辈过了三十五,你才那么信誓旦旦,我也觉得那些胡七八糟的话信不得……”
“雷前辈三十三,你怎么说他三十五?”春水不知阮生衣在套她的话。
“三,三……”阮生衣想到惊鸿愁苦说的“死劫”,想到那个少年倏然而别,再联系到今日变故,心口怦怦直跳,觉得就要支持不住了,扶着额头,踉踉跄跄,下坠的身体突然被拦腰抱住。
春水一袭雪衣,干净之极,四目相对,心下一动,“你好弱啊,说晕就晕。”
阮生衣伸手揽住春水的腰身,明显感觉到对方颤了一下,“那日在鹿台上,你就是这样抱着我。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七彩的少年,我喜欢的少年。”
春水的心被阮生衣蠕着樱唇说出来的话语挠得极痒,怔怔的,低头吻了下去。
阮生衣猛地扣住春水的脖子,要了这次疯狂。
“好了,我这次是可怜你,你以后不要再胡思乱想,我喜欢天哥哥,此生都不改的。”春水抹了抹嘴,忽然脸一红,嗫嚅道,“你,你的舌头怎么也有一股桃花香味?好甜啊,我差点就咬了吃。”
阮生衣舌根还生疼,“雷前辈三十三岁,我十七,你十六,好巧啊。”
“惹!”春水满脸嫌弃,“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好无聊。走,去瞧瞧天哥哥。”
两个少女穿过竹屋,没瞧见刚才还在竹林里的郭振天,只看到留在竹林里的重剑。
“他走哪去了?”阮生衣看着眼前的竹林,顿时没了方向。
“跟我来!”春水想起洛水偶遇,拉着阮生衣一只手,在前面领路。
阮生衣由着春水牵扯,赶到洛水边上,果然看见郭振天面朝水面呆立着。
“天……”
“喂!”阮生衣反应得极快,抢上去一搂郭振天腰身,把个要跳水寻短见的少年从忘川河边夺了回来。
郭振天神形俱丧,整张脸埋在阮生衣的大腿间,呜呜又哭,“小沚,小沚,我没用……”
春水站在不远处,急得直跺脚!
“我不是小沚。”阮生衣敏感部位被压着,脸色很尴尬。
郭振天好像还有思考能力,擦着眼泪抬头,看到阮生衣的脸,吓得向后一掀!
春水这回抢到,拉住郭振天甩起来的一只手,“傻哥哥,我才是小沚。”
阮生衣顺势站起身,看着把头埋在春水怀里半哭半睡的少年,心中思绪纷杂。她想郁心子再如何亲近,也该亲近不过雷斋……
“你干嘛想不开?你一了百了,想过雷前辈吗?”春水恼道。
郭振天贪恋春水的温柔,“我只是伤心,没有想不开。”
春水道:“我看到你刚才想跳河。”
郭振天道:“可能是站得太久,腿麻了,晃了一下。”
阮生衣闻言一拍脑门,道:那我不是给他占了好大一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