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报案人的家,是她发现了事情不对报的警,”周琨站在邻居的房门前小声的对着墨锦城说到,“老人家姓李,今天报案后第一次问话时受到了惊吓,待会儿我会装成你的副手负责记录,你语气温柔点,别再吓着老人家了。”
墨锦城点点头,双眼微眯,看着眼前的房门,知道为什么会认为是有‘异常‘犯案了,这种老式小区的房门和墙壁的隔音效果并不强,根据案发现场死者的惨状就能明白,那么惨的形象,死者就不可能不发出惨叫,但是邻里一直都没有发现异常,这属实不对劲儿。
“李奶奶,在么?我是小周,有些事想再问你一下。”周琨敲响了门,呼唤着屋里的老人。
“周警官,还有什么事吗?”屋门打开了了一半,一个胖胖的老太太站在门后,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人。
“李奶奶,您别紧张,”周琨连忙说,“是案子有些进展了,想向您问些是,这是我上司。”
“哦哦哦,警官,有什么想问的?”李奶奶小心地看着墨锦城。
“没什么,李奶奶,”墨锦城连忙微笑着说道,“就是听说您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然后报警的人,所以想来问问你。”
李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很复杂,“警官,人不是我杀的,他的死和我无关啊…”
“不不不,老太太您误会了,”墨锦城连忙说道,“我们进屋说,进屋说;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您对于岳老先生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
“老岳?老岳他是个挺好的人,平日里也没见跟谁红过脸,孩子们也挺喜欢他,小区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
这还是那一天,也还是那样的夕阳,岳洪庆跟儿子儿媳还有孙子通完了电话,脸上笑眯眯的,但还是藏不住眼神深处的落寞,人啊,都是怕孤单的,更何况是老人;孩子们都不在身边,连小孙子都不在,这日子过的着实有点寂寞啊,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是黄昏了,这时候正好,出去买点儿东西,回来正好赶上做饭。
“呦,大爷,出去啊?”
“是啊,米吃完了,顺便再买点菜,晚上吃。”
“老岳回来啦?”
“是啊,这是去丢垃圾啊,慢着点儿啊。”
吃完了饭,岳洪庆出去扔了一次垃圾,回来的瞬间却失去了意识;最后的记忆就是感受着背部撕裂的疼痛,以及那只飞到自己眼前苍蝇…
他是什么时候到自己家里的,自己是怎么被他放倒的,自己都不知道。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床上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嘴上也被勒了布条,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哝哝的,天已经亮了,自己的身上也盖着薄被子。
“醒了?”一个很温和的声音传来,但是岳洪庆却感觉到彻骨的冷,冷的仿佛是在冰箱里接受速冻,“来,爷爷,先喝点水,”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身上穿着围裙,他解开了自己的绳子,端来一杯温水递到嘴边,“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哦,我很抱歉,没想到你会睡这么久。”
“你是谁?”岳洪庆的嗓子有些哑了,他觉得四肢酸软的使不上劲,“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我一个糟老头子也用不了那么多钱;要是觉得家里的钱不够,那些我老伴儿留下的首饰,客厅里的那些字画都可以给你,”
顿了顿,再次开口,“要是觉得还不够,银行卡也可以拿走,我会告诉你密码,你可以把钱全部取出来以后再回来放开我,那里有十多万呢。”
男人放下水杯,明明看不到脸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在笑,“钱,哦,我可敬的老先生,您太天真了,我是为了钱么?不不不,您可千万别误会了,我来可不是为了钱;事实上,我并不缺钱,先生。”
“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来是为了你,先生。”男人微微鞠躬示意,看得出来他很有教养,一举一动都是典雅随和的,像极了受到长时间完善的礼仪教育的贵族。
“为了我?你在开什么玩笑?”岳洪庆可以保证自己七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任何相关的记忆说是自己救了一个贵族的,甚至往上数三代都没有类似的行为。
“已经到做午饭的时间了,”没有得到回答,男人再次鞠躬示意,“您饿了么?我有些饿了。”
“再次献上我的敬意,先生,”男人优雅地行礼,“我要准备午餐了。”这是他的习惯。
“你要相信我,我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敬意,尤其是对食材的敬意。”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美食家,一位合格的厨师,但是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他所奉为顶点的食材和流派却被很多人批判,这让他很苦恼。
但是很幸运,有人和他一样,而且他们相处的很愉快。
一把很薄的小刀被抽了出来,以很快的速度在岳洪庆的大腿根部划了下去,然后挑开,分离皮肉;霎时,一股难以言语的剧痛传遍了岳洪庆的大脑,他下意识地大叫出来。
“不不不,我只是在取食材而已,你这样会影响到我取食材的心情,也会打扰到周围邻居们的,很抱歉,”带着血气得手捂住了嘴,那种腥气熏得岳洪庆几欲呕吐,“相信我,我会很小心很细心的,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他拿起了布条,再一次绑住了岳洪庆的嘴,很用力,岳洪庆的嘴角很痛,他觉得八成是裂了,但紧跟而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分神去注意这些,明明尽了最大的力气去挣扎反抗,但是却动也没动一下。
腿上的皮肤被全部扒了下来,很完整,岳洪庆也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什么时间也不知道,腿部和嘴角的刺痛时刻提醒着今天所见的一切不是做梦。
但是噩梦没有结束,这才只是开始,那个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仿佛能看到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儒雅的笑容,“真是抱歉,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颁发适应自己的新身份,除了我,没人能听到你野兽一样的吼声,那样粗暴的对待你实在是抱歉,但是为了不影响到我取食材时的心情,还是要这样让你再这样待一段时间。”
岳洪庆知道眼前的人形是他的伪装,这是一个扭曲的魔鬼,一个丧失人性的疯子,一个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因为他居然在津津有味的分享从自己身上取下的皮肤的味道,还说这样的中式做法偶尔尝试一下会给人惊喜同时还在不停地对比之前所品尝过的“美食”,那些血淋淋的景象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再现了一样,胃部一阵阵的抽搐,痛苦、怨恨、愤怒、恶心、绝望、恐惧等一系列情绪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浮现、加深,知道自己的意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
他发现自己成了鬼,那种他一生中向来认为不存在的生物,残存的理智被“复仇”的情绪干扰,但是下一刻,他发现自己被困住了,在失去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之前,他听到那个男人低声说:“没想到无意中培育出这样一个极品,也许能换不少好东西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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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锦城回到岳洪庆的家里,看着基本收拾好的众人沉吟片刻,回头对周琨说:“周警官,麻烦你通知一下,让他们做好接收尸体的准备,同时第一时间进行尸检,得到结果的话一定第一时间交给我们,那是关键。”
王磊看着周琨离开,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么严肃,问道啥了?”他身后有站着几个同样好奇的人。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根据知情者的回答来看,死者三天前回到家就再也没出来;三天前死者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袋崭新的二十斤装的大米和一些新鲜的时令蔬菜,我们刚才在厨房并没有发现;而且还说这几天经常能问到肉香,而且昨晚三点左右时,她起夜时隐约听到死者家传出来一些动静,还有做饭的声音,起床后越想越不对就报了警。”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