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的书吏带着十几个衙役狐假虎威的到了城南大牢,把公文扔在桌子上要在大牢里提审木樨。
在大牢里提审犯人是不合规矩的,典哥觉得一定有猫腻。但位卑言轻不敢违逆,只得让衙役去提犯人。
悄悄地让福子去安排一下,以防衙役对木樨用大刑。
因为赶制药物巧珞没有在大牢,木樨被衙役带到了书吏面前。
书吏把所有的牢头都打发了出去,一拍桌子道:“木仙,你把贩卖假药,草菅人命的事如实招上来。”
木樨扫了一眼凶悍强横的衙役和书吏,不疾不徐道:“我没有卖假药,更没有草菅人命。你们抓了我,应该是有原告的,我要和原告当面对质。”
书吏大吼一声:“住口,大胆刁民竟敢目无王法、咆哮公堂,来人打一百大板杀杀他的威风。”
书吏吼叫的有些心虚,木樨的案子是没有原告的。
郡守府收了马大夫的银子把木樨抓到城南大牢,是想让她染上瘟疫死掉,这样追究起来谁也没有责任。
没有想到,木樨不仅没有染上瘟疫,还把城南大牢的瘟疫消灭了。
不仅如此,木仙祛瘟丹还远销到了千里之外,在各大牢房犯人心里木仙大夫就是神医,就是会炼制仙丹的药王爷。
这和马大夫的预想背道而驰,不仅没让木樨消失,还让她声名远播成了牢头们的避瘟神。
大牢里的瘟疫得到控制,郡守也是受益人,本不想再追究木樨的事。
不想马大夫又给郡守府送了银子,一定要买木樨的命。
郡守收了银子却不想惹麻烦,把事情推给了书吏,让他想办法达成马大夫的心愿。
书吏也拿了马大夫的银子,便带着衙役到大牢来了,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用尽办法让木樨死。
拿银子灭口的事他干了不知道多少次,几乎没有翻过车,相信这次也会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木樨。
衙役恶狼般扑上来,抓住木樨就要动大刑。
典哥一直站在门外,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听到要打木樨一百大板,立马不淡定了。
向福子使了个眼色,福子向身后的几十个犯人一挥手,犯人们潮水般冲进了屋里。
这群犯了不同罪行的囚犯,难得齐心协力做一件事,高声喊道:“不能打木大夫,木大夫医好了我们的瘟疫,她是神医。”
衙役们被逼的退到一旁,慌慌张张的松开了木樨。他们虽然刁悍,但面对数倍的囚犯还是有些犯怵。
囚犯里有穷凶极恶之徒,杀人不眨眼,不在乎再多杀一两个,衙役怕的很。
书吏没有想到突然间冒出来许多犯人,不用问是牢头放他们出来捣乱的。
一拍桌子道:“大胆囚犯,要造反越狱不成?”
囚犯都是经过提审的,什么架势没见过,哪里吃书吏这一套。
福子交代了保护好木大夫让吃十天大肉,肉香的很诱惑力太大了。
郡守府的书吏在郡守府的大堂上说话还有些分量,到了城南大牢这一亩三分地可就狗屁不是了。
书吏喊道:“牢头何在,把囚犯带下去!”
典哥低着头走了进来,一副惧怕上司的的模样,“大人有什么吩咐?”
书吏脖子一耿,“城南大牢的囚犯大胆妄为,藐视公堂,把他们关到大牢里去,严加管束。”
典哥不紧不慢的看了看半屋子的囚犯,回道:“回禀大人,现在是放风时间。”
“根据监牢律法,囚犯放风时间可以自由行走,下官也不方便强行把他们带走。要不您等等,等放风的时间过了您再审?”
什么放风的时间,分明是故意捣乱,书吏气得两眼冒火。
不能等,囚犯一拨一拨的放风,等到天黑事情也摆不平。
不过是几个囚犯,量他们也不敢胡说八道。
书吏长胳膊一挥,让衙役强行给木樨用刑。
典哥有些慌了,木樨纤细的像根竹子,哪里经得住一百大板,书吏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忙上前道:“大人一路辛苦,喝口茶歇息片刻。”
书吏看出来了典哥在袒护木樨,不想再耽误时间,一个牢头也敢管郡守府的事,小小的官帽子不想要了。
“打,马上动刑!”
衙役们再次将木樨抓住,准备动刑。
就在这时,监牢外传来嘈杂的马蹄声,紧接着询问堂的大门被推倒了。
一位身着铠甲,手拿金弓的小将军一个箭步闯了进来,一声厉吼:“谁敢动我的木贤弟!”
木樨猛地回头,看到茅世林英姿飒爽的站在门口,欢呼道:“世林。”
“木贤弟,”茅世林将木樨挡在身后。
凌厉的目光落在书吏身上,“我木贤弟犯了什么法,被你们抓到大牢里来,还要动大刑。她才十二岁,还不到上刑的年纪,你打一百大板是想要她的命吗?”
书吏认识茅世林,心里默念了一句,这位小爷怎么来了,可惹不起!
双腿不停的发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强作镇定,满脸堆笑道:“茅将军误会,都是一家人,误会了。”
茅世林一抬手金弓砸在了书吏的脸上,“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不过是郡守的一条狗到处乱咬人。收了别人的银子,欺负到我木贤弟的头上来了。”
“我现在就带人把郡守府拆了,当面问问郡守为什么诬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大祁的律法都不懂,不配做西汶州的父母官,不如回家种地抱孩子去!”
书吏被打倒在地,抱着头不敢吭声。
木樨的案子没有原告,没有卷宗,如果茅世林闹到郡守府去,郡守也理屈词穷,最多找个替罪羊推卸责任。
他被茅世林拿住了,郡守必定把他抛出来做替罪羊。
茅世林咬牙道:“敢打我木贤弟,也让你们尝尝挨板子的滋味,打!”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将士们立时付诸了行动,将士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奇兵,对付几个衙役简直就像踩蝼蚁一般。
木板一下下拍了下去,就像拍苍蝇一般让人拍手称快。
衙役们平日里作威作福,在边关将士面前变成了一堆臭虫。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衙役们像伏地的谷子般被踩在了地上,书吏也被打得胳膊断腿折,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囚犯们大多受过衙役们的欺负,也借机出手,狠狠发泄了一下心头的怨气。反正有边关将士撑腰,有解恨的机会岂会放过。
茅世林还觉得不解气,一脚将典哥踢倒在地。
“你竟敢出卖我木贤弟,害得她险些遭到毒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典哥和茅世林一起在北部边关从军,彼此都认识。
忍着疼站起来,“茅小将军,我洪某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出卖木公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再不是东西也不会恩将仇报的。”
回头问身后的牢头,“你们谁了收安乐堂、郡守府的银子,把木公子的事捅了出去?”
福子胸脯一挺,高声道:“典哥,我发誓绝对没有对外人提过木公子的事。”
阿胖往后缩了一下,想躲到门外去被典哥叫住了。
“阿胖,木公子的事你可对外人说过?”
“我……”阿胖的胖脸一阵抽搐,“扑通”跪在典哥面前。
“典哥我不是故意的,马大夫找到我家里询问大牢里的事,我多喝了几杯就把木公子的事说了……”
“混账!”典哥一声咆哮。
“咱们称兄道弟,我自认待你不薄,竟敢出卖我的救命恩人。大牢里发生了瘟疫大狱监避疾跑了,眼看整个大牢就被瘟疫灭了,是木公子出手救了所有的人。”
“如果没有木公子,你早就变成一捧骨灰了。为了一杯猫尿置神医的生死不顾,你活着干什么,死了臭块地。”
他发疯般拿起一根棍子,向阿胖打了过去,“咔嚓”一声,阿胖的肋骨被打断了,惨叫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