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户仗着人多,指着巧珞骂了起来,“臭丫头,你敢管崔家的事。我有鲁二牛亲自画押的婚书,打官司也不怕。”
他底气十足是有道理的,父母之命又有婚书,从任何一方面讲鲁珊珊都必须回到崔家去。
鲁珊珊急了,“我宁死也不嫁给那个吃奶的孩子,我不嫁!再逼我就死在你面前。”
崔大户脸色煞白,唯恐鲁珊珊真的抹了脖子。
“珊珊你不要胡来,你死了我就把高鲁武馆告到官府去,告鲁家利用女儿诈骗钱财。”
木樨清楚到了官府鲁珊珊也是输定了,上前一步对崔大户道:“不如这样,你把三千两银子拿回去,让鲁姑娘暂时留在药铺里,等她想通了再回鲁家去如何?”
崔大户微闭双目想了一会儿,木仙药铺和高鲁武馆没有任何关系,木公子神丹妙药盛名在外,惹怒了她会有麻烦。
拿回三千两银子的聘礼崔家就没有任何损失了,鲁珊珊愿意回崔家更好,即便不回去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个丫头性子烈,抹了脖子就竹帘子打水一场空了,先拿回聘礼再说。
他拿过高掌柜手里的银票,惺惺作态道:“我暂时为珊珊收着聘礼,和我儿子成亲的时候为她办嫁妆。”
“我有婚书,两家的婚事谁也不能悔婚。要不然我告到郡守府去,查封高鲁武馆。”
木樨知道崔大户有婚书,只要他不同意婚事一时半会儿退不了。
只能让他先离开药铺,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慢慢筹划了。
巧珞和鲁珊珊都拿起了棍子和护院对峙了起来,眼看双方就要发生冲突。
“崔大户,你先回吧,我要到郡守府去给邵老夫人看诊,鲁姑娘的婚事咱们以后再议。”
崔大户是个很精明的人,早就听闻木仙药铺的木公子经常出入郡守府。银票到手了,很识趣儿的带着护院走了。
临出门前假模假式地说:“鲁珊珊生是崔家的人,死是崔家的鬼,过几天我派人来接她。”
鲁珊珊气炸了肺,手里的棍子差点打了过去,被木樨拦住了。
“你拿了银子就要退婚,要不然我迟早打烂你儿子的头!烧了崔家的屋!”
崔大户只有一个儿子,视儿子为眼珠子,听到鲁珊珊的威胁吓得后背发凉。
如果强行把她带回去,她伤害儿子岂不是引狼入室?绝对不行,家里不缺婢女,为了延续崔家的香火再也不能让这个疯女人接触儿子了。
木樨看崔大户走了,示意巧珞带鲁珊珊到后院去。
鲁珊珊铁了心要退婚,她对木樨道:“木姑娘为我退了婚,我以后就是姑娘的人了,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求您留下我吧。”
木樨不想趁人之危把鲁珊珊留在身边,她出门有慧州随行,在家里有巧珞和阿铁,不缺丫头。
“鲁姑娘,你是巧珞的师姐,木仙药铺为你退赔聘礼也在情理之中。让巧珞送你回武馆吧,你伯父会照顾你的。”
鲁珊珊看木樨不肯收留自己急哭了,“姑娘,我不回武馆,要和巧珞一样留在您身边学些本事,自己养活自己。”
巧珞也在旁边说好话,求木樨把鲁珊珊留下来。
木樨思量再三还是让巧珞把她送回了高鲁武馆,鲁家有武馆不会让晚辈流离失所的。
三天后,鲁师父带着鲁珊珊到了药铺,求木樨收留侄女给她一条生路。
“木公子武馆押运出错,赔付的银子还没有凑齐。珊珊留在武馆也会受委屈,您就把她留下吧,有巧珞在我也放心。她心甘情愿服侍您,绝对不后悔。”
巧珞送鲁珊珊回武馆的时候,他才知道巧珞是个姑娘。
鲁珊珊把木樨为自己退还聘礼的事对伯父说了,坚持要到药铺去,和巧珞一起服侍木樨。
巧珞人聪明能吃苦,会算账,会管家,这些都让鲁师父非常满意,想到还有一大笔银子没有凑齐,就同意了侄女到药铺去的想法。
木樨不想留下鲁珊珊,但经不住鲁师父、鲁珊珊、巧珞三人轮番的游说,最后不得不点头同意她留下。
想到自己以后有伴儿了,巧珞高兴地拉着鲁珊珊直转圈。
从此以后鲁珊珊正式改名巧珊留在了木樨身边。
衡三郎从边关回来,木樨把巧珊的事情对他说了。
“巧珊会武功留在你身边也好,多一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衡三郎倒是很赞同。
木樨有些不满道:“道友看院子修建的怎么样?哪里需要修改?”
匡家老宅子东边的空地已经动工了,院子的地基和整体轮廓起来了。
木樨采纳衡三郎的建议,在老宅子的后院修了一个炼丹房,修了两条暗道“两家”可以自由往来。
其他的都是按照木樨的格局修建的,她给新院子取名“虚无草堂”以怀念在虚无仙山的日子。
衡三郎最不喜欢的就是道友两个字,“你可知道天师的一句道友就收买了季院首的侄子季连奉,最后弄得身败名裂,被季连家从族谱上除名。以后不许再叫我道友,知道了吗?”
木樨笑而不语,她才不在乎警告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找四家砖瓦匠修建院子,让八祥子多找些人不好吗?”
衡三郎也不解释赌气似地说:“本道友不高兴,喜欢找四家砖瓦匠,愿意。”
木樨看着孩子气的衡三郎,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愿意,说得真好,她喜欢愿意这个词。
衡三郎也不再说什么,认真地修改院景图,他要把虚无草堂建成木樨心中的虚无仙山。
让她住得舒服,让她开心,把心留在这里。
在两人共同修改下,虚无草堂一点点修建起来,但衡三郎自始至终用修建城墙和暗道的标准要求,一点马虎不得。
木樨制药炼丹的时候大脑飞速运转,心有十二窍,但面对修房子修暗道这样的事就糊里糊涂了。
甚至不走脑子,衡三郎说用什么石料她就购买什么石料,衡三郎说让哪家石匠施工,她就让巧珞去安排,总之难得省心。
衡三郎把修改好的草图给她看,她敷衍地点点头说:“就依道友。”
她一句道友又遭到对方一片白眼,但她一点都不在乎。选择性地忽视对方的不满,享受着宠溺。
衡三郎放下狼毫笔,有些忧虑地说:“匡家新宅子里出事了,你要小心被牵扯其中。”
木樨前些时日去了东弥山,没有关注新宅子里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问发生了什么事,衡三郎好像有难言之隐,只是叮嘱她不管大夫人做什么都不要往心去,不高兴就不到新宅子里去,不必顾及任何人的感受。
只要她开心就够了,其他的都不必在乎。
木樨满心狐疑,匡家出什么事情了吗?
果然,第二天大夫人就派登芳来了,也不解释强行把木樨带回了新宅子。
到了新宅子才知道,有一个俏丽的丫头“勾引”了家主匡裘宽,大夫人为了打压女人们蠢蠢欲动的春心,把匡家所有的女人召集在一起,处置不安分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