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将军成了学子们心中的大英雄,高声呼叫着把他抬了起来。
“衡大将军威武!”
“边关衡大将军是东弥书院的骄傲!”
“衡大将军,我要去参军,收下我等吧。”
衡将军被抛到半空,掉下来再次被抛上去,学子们热情高涨,盛宴真正的高朝来了。
季院首在人群找到了木樨和衡三郎,“多谢木公子和三公子为书院解围,老朽不胜感激。”
衡三郎还礼,“院首言重了,书院是大祁读书人的圣地,绝对不允许被践踏。院首静待时日,皇上亲政自会还书院一个公道。”
季院首含笑点点头,“说得好,我等着那一天。”
重学子抬着衡将军,在巨院长和方院首的陪同下走到季院首身边。
木樨第一次看到如此英武而捍卫正义的将军,暗自腹诽:北部边关的衡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衡将军跃身落到地上给季院首施了礼,当他的目光落到一身蓝衫的衡三郎身上时,脸上的傲气荡然无存,单膝跪地低头不语。
他不过是北部边关的一名普通战将,在大将军面前岂敢造次。
季院首对昔日的学生赞许有佳,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巨院长吩咐下去,重新摆素宴祭塔,为衡将军贺功。
书院里沸腾了起来,东弥书院建院三百六十年的庆典正式拉开了序幕。
木樨惦记着左先生和兆琴的伤势,没有敢耽搁先告辞了。
衡三郎把她送到寺院的山门外,“樨儿都保重,我还有事不能陪你。”
木樨笑笑,“好,西汶州见。”
衡三郎目送她纤细的身影进入寺院,好一会儿才下山。
天师不会善罢甘休的,东弥书院里的事还要进一步安排,确保书院万无一失学子们安稳读书。
巧珞看到木樨回来,急忙帮她更换了衣裙,“左先生好多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清早就去佛前跪着了,好像有心事。”
木樨给兆琴检查了伤口,为她换了药,随后去佛堂里见了左先生。
佛堂里佛像前,一缕青丝非常惹人眼。
左先生长发及腰,她剪下二尺多长的青丝丢弃在佛前,手里拿着剪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佛祖。
“左先生,”木樨忙夺过她手里的剪刀。
左先生酸楚的一笑,“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剪断恼人的青丝,以后我要着男装,再不为男人流一滴泪。”
“和旭说你资助匡老先生办了一所学堂,我打算办一所女子学堂,你愿意支持我吗?”
木樨知道秦嘉音的去世让左先生深受打击,想法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这是要离开匡家学堂,独立办学堂吗?
如果是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虽然大祁少有女子办学堂的先例,大刀阔斧开创先河未尝不可。
“左先生学识渊博,办学堂教书育人是好事,只要您打定了主意,我愿意随行。”
左先生拉住木樨的手,动容道:“咱们在佛前一言为定,一起办学堂,一起活出女人的风采。”
“您的伤未能痊愈,我们回客房详谈。”木樨搀扶着左先生走出佛堂。
左先生抬头看着刺目的太阳,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木姑娘有件事我不想再瞒你,让我伤心流泪的人是匡裘宽。”
“十年前,因为某种原因我选秀落选颓废了好久,拒绝一切求亲的人,心高气傲的认为只能嫁真龙,世间男儿都配不上我。”
“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匡裘宽,他风流潇洒、儒雅体贴,出手阔绰,成熟稳重,不知不觉间我就爱上了他。”
“曾在佛前发誓非他不嫁,他也发毒誓非我不娶。不顾家人的阻挠跟着他到了西汶州,踏进匡家家门才知道他已经有了五六位妻妾。”
“我自命不凡不甘心做妾室逼他休妻,他答应的很痛快却总是找借口推诿,这一晃就是八年的时间。”
“八年间,我鬼迷了心窍,一次次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相信他真的会休妻娶我。年前我怀孕了以为他会迎娶我进门,不想他让我到匡家做八姨娘。”
“我等了八年等来一个八姨娘的位置,真是可笑至极。嘉音的去世让我彻底想明白了,有些人等一辈子也等不来一份真心的。”
“你跟我到东冀州来,匡家家主都知道的,很抱歉利用了你。请你相信我是真的很赏识你,愿意和你做朋友。原谅我好吗?”
木樨脑袋嗡了一声,左先生背后的男人果然是匡石的爹爹,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跟她往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左先生想通了要离开匡裘宽就随她的心吧。
匡家大夫人手段高明,驾驭夫婿颇有手段,匡家家主是不可能休妻的。
所有的借口都是骗人的,这个混账东西一把年纪了也不给子孙积点德。
“您想清楚明白就好,匡家的事我不好评论,尽我所能支持您办学堂好吗?”
左先生欣慰地笑了,“你不怪我就好,匡家家主也知道大夫人经常刁难你,但他太惧内了,不敢阻止更不敢明着袒护你。”
木樨暗道:谁稀罕他的袒护,我自己能自食其力过得很好。
次日午后,木樨和巧珞在山上采摘松针,善喜大和尚笑盈盈地出现,说季院首和巨院长在佛堂等她。
巧珞快人快语:“今天是东弥书院建院三百六十年,两位大儒找我家公子干什么?”
善喜大和尚笑而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木樨。
木樨也没有多想,整理了一下蓝衫,跟着大和尚到了佛堂。
季院首拿出一本大红的聘书交给木樨,“木公子这是聘请你做东弥书院副院首的聘书,请收下。”
巨院长也递给木樨一本聘书,“你不仅为院首解了毒,还为东弥书院化解了危机,巨某自愧不如。”
“这是东弥书院任命你为医学院副院长的聘任书,请一定接受。本该在今天的庆典上把聘书当众交给你,让你接受众学子的叩拜,但考虑到你和三公子的关系,只能低调地把聘书送来了。”
木樨拿着两本聘书心里沉甸甸的,她在师父、师姐面前还是个孩子,何德何能到大祁最高的书院做院首呢?
本想推辞,看着两位大儒真挚的目光,只好收下了聘书。
“多谢季院首和巨院长的信任。”
季院首看木樨收下了聘书,心里甚是欣慰,“客气的话就不说了,木公子能到东弥书院来任教是东弥书院的荣耀。”
巨院长把话接了过去,“木公子炼丹制药的本事无人能匹敌,巨某有个不情之请,请木公子一定答应。”
“有什么事,巨院长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