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一手抓着那将军,一股力道从指尖透入那将军体内,那将军登时全身酸软,动弹不得,虚竹另一只手一把夺过那将军手中宝剑,身子落在马上,手中长剑横在那将军脖子上,纵声高喝道:“停!”
虚竹这一声高喝,运足了真气,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在一众宋军头顶炸响,那些宋军不由自主都是心头一震,肝胆一颤,耳鼓嗡嗡作响,就连坐下马匹都是脚下一晃,似乎站立不稳,发出一声长嘶。
宋军纷纷急忙停下,回头望去,看到己方主帅被人擒住,明晃晃的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不由得都是大惊失色,一时间呆住,回过神来,纷纷回马上前,将虚竹团团围住,口中大声呼喝:“什么人,快放了韩将军!”“大胆狗贼,再不放人,就将你碎尸万段!”
一个副将高声怒喝道:“快放了我家大帅!”一摆手,大队宋军弓弩手上前,张弓搭箭,对准虚竹,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虚竹冷笑一声,高声喝道:“统统住手住口!”
那些宋军士兵都是心头一震,耳鼓一响,纷纷住口。
那将军被剑架在脖子上,却丝毫不惧,瞪着虚竹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挟持本将军,不要命了么?”
虚竹手上一动,长剑逼紧,盯着那将军,冷冷道:“你别管我是谁,赶快命令你的兵停止追击,让他们收兵回营,我就放了你!”
那将军怒道:“放屁!你是什么玩意,竟敢挟持本将军,还对本将军下命令,指手画脚,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虚竹冷笑道:“现在是你在我手上,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你若不听我的话,我手指一动,立刻让你身首异处!”
那将军冷笑一声,双目圆睁,朝着那些宋军大声喝道:“众军听令,贼兵已败,正是歼敌良机,尔等不用管本帅死活,本帅命尔等立刻全力追击西夏贼寇,务求全歼!”
那些宋军迟疑着不动,那将军声色俱厉,怒喝道:“胡副将,你还不带众军奉令,莫非想违抗军令么?速速行动!倘若延误军机,本帅定斩不饶!”
那副将身子一震,正在犹豫,就在这时,只听马蹄声急响,一队人马奔驰而来,马上骑者都是女子,一色黑色披风,手中举着刀剑,为首的正是于敏和何慧。
于敏高声叫道:“尊主!”带人疾冲而来。
那些宋军看到这情形,都是又惊又奇,那副将一挥手,大声呼喝,一队宋军骑兵迎了上去,眼看两队遭遇,就要动手。
虚竹眼看事急,大吼一声,左手抓着那将军,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掠十几丈,追上那些宋军,半空中右手袍袖一摆,一股劲风扑出,只听噗通噗通声响成一片,那些宋军士兵纷纷从马背上摔下。
虚竹袍袖连连摆动,道道劲风扑出,那些宋军士兵不断从马上摔下,虚竹身子却停也不停,一只脚尖在一匹马背上一点,又是一掠十几丈,到了那队宋军前面,将手中那个将军往于敏马前空中一丢,高声叫道:“接住了,勿伤他性命!”
于敏又惊又喜,急忙从马背上纵身飞起,半空中接住那将军,身子一个盘旋,又落回马背。
虚竹身子落地,随手一掷,手中长剑直直插入面前地下,直没至柄!
这一掷之威,竟至于斯!
众人见此,无不惊骇。谁知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只见虚竹站在宋军和灵鹫宫诸女两队中间,面朝宋军,怒吼一声,双掌摆动,朝着地面劈出两掌。
只听通通两声巨响,犹如雷劈大地,尘土飞扬,地面裂开,现出两个方圆丈许深达数米的巨坑!
降龙十八掌!
这正是萧峰传给虚竹的丐帮绝技降龙十八掌!
这一招正是龙战于野!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这一次却没有见血,因为虚竹没有打人。
虚竹这一掌只是为了立威,借威止战。
这一掌之威,已是人间极限,天下无敌。
宋军看到这一幕,已是全体呆住,全军停下,一脸惊骇,呆呆望着虚竹,宛若看着天神一般。
灵鹫宫诸女也是一脸震惊之色,眼神中却满是崇拜爱慕之色。
虚竹傲然而立,抬头望天。
其实这一刻,虚竹心里也是迷茫的,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掌竟有如斯威力,这一刻他心中百感交集,他在想萧峰。
大哥!
神一样的大哥!
古往今来第一大英雄萧峰,没有之一!
战场寂静,数万宋军静悄悄望着虚竹,骑兵勒马,步兵停步,更无一人发出一点声息,就连战马也是不发出嘶鸣。
天神之威,惊天动地,谁能与抗?
虚竹转身,缓缓走上几步,凝指成爪,凌空一招,于敏手臂一震,手中抓着的那个宋军将领身子凌空飞起,便如有一根线牵着一般,飞到了虚竹身前,直直落地,稳稳站立,便如有人抓着他身子按在地上一般。
擒龙功!
正是萧峰传给虚竹的擒龙功!
大侠虽死,遗响犹在,遗爱犹存!
所有人目睹此景,又一次惊呆了!
这是什么人?
这不是人!
这是神!
天神!
那将军一直高傲悍勇,毫无害怕之意,此刻眼中终于露出惊恐之色,呆呆望着虚竹,满目震骇。
虚竹盯着那将军,缓缓道:“退兵罢!”
那将军颤声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虚竹淡淡道:“你无需知道我是何人,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那将军厉声喝道:“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人,他们是西夏贼寇,犯我大宋边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岂能放过?!”
虚竹心中一紧,嘶声道:“这些我不管,今日你先带人回去罢。”
那将军眼中闪出决绝之意,厉声喝道:“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要我收兵,万万不能!有种你就杀了我罢!”
虚竹心中矛盾之极,迷茫之极,盯着那将军,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缓缓抬起手掌,沉声喝道:“你真的不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