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没有到达豫州,郭嘉却已经自己赶到军中,他本是在那里养病,也算不上私离训地,程玉见他到来大喜,当即就要马上赶回徐州去,哪知郭嘉竟然制止了他的行动,对他说:“主公,以我的愚见,现在回援徐州并非是最佳的选择,虽然以我军的实力定然可以打败敌军,但是与对方主力硬拼难免损失会比较大,也会旷日持久,在此天下群雄虎视耽耽之际,并非是最佳的选择,以我来看,大将军勇猛果毅,又深得军心,徐州城坚粮足万民一心,加上管将军带去的支援人马,恐怕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我们倒是不比担心。眼下吕蒙却未必就以为我们敢先不救援徐州而有其他想法,其后方的防守定然松懈,只要此时主公沿淮河而下,先取广陵,无论能否取下,对敌人都是非常大的威胁,恐怕他们定然会匆匆撤军,然后我们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听完郭嘉的一番话,程玉欣喜过望,果然是郭嘉一贯的风格,大胆而又有新意,大为赞许,于是按照郭嘉所规划的方向,大军不走兖州,而是沿着汝颖南下,直奔淮南。
他们这边的行动都是在徐州军的控制范围内,所以吕蒙短时间还无法得到消息,同样他也和城内的太史慈管亥一样处于胡思乱想中,至于程玉必然回援,这是他早有准备的事情,只是为何徐州大战已经打了这么久程玉还没有出现,这难免让人有点疑惑。说起来在现在的吕蒙心中,并不怕程玉,虽然“鬼狐”纵横疆场多年,难逢一败,但那不过是靠他诡计多端而已,自己只要小心应付,未必便输给他,只是眼前这看不见的敌人,难免会牵挂自己太大的精力。
哎,想那么多又干什么,只要自己攻下徐州城,将天子和百官控制在手中,看程玉还依靠什么号令天下,到时候无敌天下的徐州军不是一样得乖乖听自己的号令吗?
想到这里,吕蒙又开始有点发愁,这个徐州竟然如此难以攻克,自己当兵也有很多年了,不敢自夸什么样得坚城都见过,但至少还没有为一地这么头痛过,现在自己的兵力远比敌人高,士气也是空前的高涨,可还是拿敌人一点办法也没有,难免让人有些气闷。
好在这样的气闷感觉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他遇到了更烦恼的事情。这天,有来自广陵的军卒报信说,敌人竟然放着徐州不管,大张旗鼓的对广陵展开攻势,现在已经度过淮水,请他回去支援,听得吕蒙一身冷汗,原来敌人一直没有回来的目的是想将自己全军困死在徐州,多亏自己早有防范,在淮河一带留下了不少哨探,广陵也留下部分人马防守,可是如果那真是敌人主力的话,恐怕单凭自己留下的这点兵力,也坚持不了多久,到时候就算是饿也把自己这些人马饿死了,还谈什么攻打徐州。
本想下令马上回兵驰援广陵,但是吕蒙转念一想,恐怕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如果单单是以袭击广陵来解徐州之围的话,这样的敌人也未免太简单了一点,根本不值得这么*劳奔袭,恐怕敌人的真正目的是将自己消灭在路途之上,这一计虚虚实实方才是程玉的本色,如果自己急于赶回,难免防备就会松懈一点,敌人大可根据原定计划对自己实行伏击,而自己一旦步步谨慎,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将目的真的变成攻打广陵,到时候自己难免还是一败。
亏了吕蒙,要是其他人难免此时就会手忙脚乱,但他已经早有防范,在广陵留下了大量的守城器械,敌人不是不惜代价的进攻,应该可以拖上他数月,而徐州军一向都是以尽量减少伤亡而著称的,想来不会为自己破例吧?于是他下令三军先是急行军脱离徐州的范围内,然后开始谨慎的警戒性行军。
当城内的太史慈得到敌人退走的消息,还多少有些不相信,等到他亲自上城观看,才发现城外原来是敌人营地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成为一片遗迹,见状他转过头来问自己身边的陈群:“陈大人,敌人退走之事究竟是真是假?恕慈愚昧,难以分辨,还请为我解惑。”
陈群想了一阵说:“依我来看,敌人此举应该是真的,我们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大司马如此长的时间还没有赶到徐州,恐怕这个就是答案。”太史慈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大司马他……和敌人——噢!”他也突然醒悟,按照以前三弟用兵的惯例来看,恐怕他现在正在进攻敌人的后路,搞不好还在敌人退兵的路上设下了埋伏。于是又问道:“那以先生之见,我们是否要对贼兵进行追击?”
陈群沉吟半晌,说:“虽然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但也不能不防敌人使诈,吕蒙之诈,往日劫营之时以见,如今还是先守上几日并四下派人去打探敌人的行踪,如果确实敌人已经逃走,我们再缓缓收复失地不迟。”
太史慈也觉得这样比较保险,于是撒下侦骑四下打探,没过多久,有人就回报了敌军的动向,却已经快到淮阴了,太史慈既然得到确切消息,当下不再拖延,和管亥二人带上数千人马奔淮阴而去,就算追击不上敌人,能够收复失地也是好的。
不止一日,这天到了淮阴城下,方才准备下令攻城,却见城门大开,无数的人簇拥一位官员出来,身上穿的却是徐州官服,太史慈不明所以,远远扎下人马,只见为首的官员协同数十人来到太史慈军前,却是跪倒当场,远远喊到:“犯官淮阴令国渊向大将军请罪。”
太史慈依旧不知道怎么回事,向其他一起来的淮阴官员一打听才知道原因,原来,国渊是当时著名大儒郑玄的弟子,本不热心官场,程玉的徐州朝廷曾经多次征召他如朝为官,可是总被他以种种理由拒绝,最后实在躲不过去,也只愿做一地小吏,就算孔融等人也无法说服他,无奈下,恰好淮阴令出缺,就任命他到地方做了县令。
说他是儒家学派的人,可是他一到地方以后却用的是道家无为而治的方法,对地方上的事情大多采用不闻不问放任自流的方法,因而虽然地面太平却没有什么功绩可言,渐渐大家已经淡忘了他,没有想到这次吕蒙一打到淮阴,他竟然带领手下的官员不战而降。吕蒙军退去以后,他听说太史慈赶到,方才带领乡老缚了留下的江东军阵前请罪。
听到国渊做过的事情,太史慈大怒,斥道:“国渊,亏你还是郑老的高徒,竟然反复无常,只知保全自己的首领,如此的人要你何用?来人,拉下去杀了。”
国渊面不改色,磕了个头说:“下官百死不辞,此事与其他人无关,请大将军不要殃及无辜。”说完引颈待戮。这时他手下的官员纷纷站出来为他鸣冤,原来当日手下官员向他报告敌兵即将到达城下,请他组织城内百姓上城帮助防守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国渊却问道:“诸位说,我们当官为的是什么?”
县丞等人哪知道他的意思,想了想回答说:“当然是报效朝廷。”
“非也,孟子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以淮阴弹丸之地,数百人马想抵挡江东军,非借百姓之力不能,但纵然百姓都参与到抵抗中来,也不会挡住敌人的步伐,徒然给百姓造成骨肉分离之苦,我想这些江东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早晚必为天子所败,愿以一身之污名换百姓之康乐。”于是决定不加抵抗。
等到江东军撤走以后,国渊方才招集百姓,振臂一呼,便将留守的少量江东军缴了械,然后同到太史慈面前请罪。
太史慈听所有的官员百姓都在为他求情,知道他平时在民众中的声望甚好,虽觉得他的做法不妥,但却有想不通错在哪里,只好将他放掉,让他继续戴罪立功,等程玉或者朝廷来做最后的决断。
这里是这样,到了附近其他的城池情况也差不多,这边攻城刚一开始,城内的百姓就纷纷响应,他们对徐州的感情远非江东可比,于是各地都是一战而定。
太史慈安定了各处的事情,总共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想想既然敌人是真正退兵,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难免有些不甘心,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带领人马追击。
这天,突然前面当先探路的骑兵回来报告说前面有敌人拦路,太史慈大惊,想不到敌人竟然会在这里杀一个回马枪,正要准备交战,却有对面的使者到来,等见过使者,太史慈才知是一场虚惊,原来拦路的却是徐州将吕旷,那么他在这里,江东军又到了什么地方去呢?
我们还要追着吕蒙的步伐再走一遍。原来吕蒙一路都小心翼翼,防备敌人的埋伏,哪里想到正走到这里,却有士兵回报说前面大路上竟然有敌军的营盘在,看规模恐怕有上万人马。
吕蒙一听头就大了,看来敌人也知道自己不会中计,所以干脆不用埋伏,就堂堂正正的在路上阻击自己,如此一来,自己就没有办法赶到广陵,等后路彻底一断,自己这些人马岂非要全交代在这里?
想要硬拼,虽然自己的人比较多,可毕竟敌人有防守之力,等打过去的时候,恐怕自己就剩不下多少人了,这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吕蒙一狠心,干脆尽弃辎重,只带足够的干粮,连夜布下疑阵,然后穿小道而走,这些小道自己也侦察过,没有敌人,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料想不会以少袭多吧?他如果知道对面的竟然是一座空营,不知道心中又做什么感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