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张郃惭愧,但毕竟仗是要打的,只能纵马追赶,冀州的军兵可不管阵前是用什么方法取胜的,只有胜利才是硬道理,随着后面审配的指挥,一涌齐上。
在徐晃后面为他压阵的也是他的亲信,不用徐晃下令,主动迎了上去。
一场混战之下,徐晃军已经失去了关隘的地利,兵力训练上又都比不上冀州军,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被彻底冲垮,好在徐晃指挥得当,方才平安撤回关内。
有了险关作为屏障,曹军再也不怕敌人,张郃虽然一阵强攻,徒然损失了些兵力,知道硬攻破城有些难度,只得鸣金收兵回到营内。
过后的几日,徐晃看来是有些生气,任张郃在城外讨战,就是坚守不出,让张郃徒呼奈何,等到曹彰到达以后虽然有出城与张高一战的想法,却为徐晃所阻止,就这样张郃进退两难。这个时候还是要靠谋士的力量,审配对张郃献计说:“俊乂,眼下恐怕敌人不会再主动与我军交战,要胜敌军,恐怕需另觅他途。”
听到审配如此说,张郃知他必有计较,于是问计道:“正南可有良策?”
审配说:“壶关虽险,却需依托山势,如果没有太行天险,恐怕也无可阻挡,如果我军能占据两旁高峰,居高势下,城上的敌军一举一动尽在掌握,且以弓矢攻之,定无可抵挡。”
张郃对他的想法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怀疑敌人是否应有所准备,对审配说:“正南之计甚妙,只是此关依山而建,敌人是否会有防范?”
审配说道:“无妨,纵然敌军有所防范,我也有办法,我有一名小校,祖居太行山下,幼时以采药为生,对山上一草一木皆为熟悉,他知道一条隐蔽的小路,可直上山顶,料想敌军应该不会有所防备。”
审配毕竟还是受到点年代的局限他不知道越是秘密就有越多人知道这个道理,张郃高览更是想不到这一层,纷纷赞同,张郃还要亲自带兵上山,却是又被高览拦住:“大哥,上回阵上你本要让功劳给我,奈何小弟本领有限,竟无尺寸之功,想来这次奇袭山头,应该并无大将守卫,就把功劳让给小弟吧,就算是最后让小弟一次。”
张郃听到这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总觉得怪怪的有点不吉利,大概人在危险之前都有某种潜意识的预感吧,但却又所不出到底哪里不对,更无法再和高览争抢,于是只能对他说:“贤弟说的什么话来,你我兄弟何谈谦让,那就祝兄弟马到成功。”——连他的话也不吉利起来。
两人这边商议以定,高览带上三千人马,趁夜悄悄的离开军营,在那个小校的带领下向太行山麓潜去,因为他们的营寨距离壶关很近,所以天明的时候,这几千人已经潜到了山脚下,躲进茂密的林中以后,敌人就更难发现了。
果然这条山路有点难度,要不是有那个小校指引,还真的就看不出这是条路来,也崎岖难行的厉害。高览对此倒是不很在意,越困难的地方敌人就越不加防范吗,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幻想这份功劳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封赏。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太行山虽高,却毕竟还是有顶,此时高览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山顶的浮云,只要到了浮云之上,功劳就到手了,高览爬山的精神变得更高。
正行之间,山路突然变的比较平缓,却是一个山谷,和所有山中的山谷一样,这里也被当地人叫做一线天,高览抬头望了望,果然是一处险要去处,恐怕能看到的天空连一线都不到吧。向导对高览说:“将军,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个险要的所在了,只要穿过去,下面就是一片坦途。”
高览听苦难到了头,精神百倍,下令说:“儿郎们,快些穿过去,我们到敌人的营寨吃饭去。”
下面的士兵轰然应是,开始穿越山谷。
突然间,两边隆隆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大惊失色,不知什么缘由,山上竟然有石头滚落下来,虽然极力闪避,犹有不少人被砸伤,紧接着,两边梆子一响,竟然出现无数曹军士兵,哈哈大笑:“曹丞相果然神机妙算,徐州贼,授首吧!”一阵乱箭射下,徐州军无所闪避,在山谷内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活口,可怜大将高览,终于难免阵前亡的结局,乱箭穿身而死。
山下的张郃还在苦苦等待高览得胜的消息,多年以后他回忆的时候,还一直说当年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越等越烦躁,他不由在帐中踱起了步,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按照那个小校的说法,现在应该有人回来报告战果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呢?
审配知道他的焦虑,安慰他说:“俊乂不用太着急,战斗总是要进行一阵子的,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回信啦。”
话犹未落。听到帐外一阵混乱由远及近传来,张郃挑帐廉出来一看,却是心头一凉,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军兵在众人的扶持下向军帐过来,不用张郃问,已经跪地哭开:“张将军,我军中了敌人的埋伏……”
张郃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高将军何在?”
“他……他被射杀于乱军之中……”
“哎呀贤弟!”张郃两眼一翻,当场倒地。
审配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如万刀剜心,毕竟高览也是自己的朋友,却几乎如同被自己亲手害死一样,但眼下……还是先救张郃要紧。
又是一番精心抢救——不精心的军医大概都被主将喀嚓了——张郃终于幽幽转醒,审配一见张郃醒来,哭着跪倒在地:“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我还是了高贤弟,俊乂有气就发在我身上吧。”他和高览的关系也不错,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做作。
张郃的心中虽然确实有点怨恨审配,但他也知道审配是无心之失,也真的就发不出来这点火气,只能锤胸痛哭,将一腔烦闷化作利号释放出来,帐内有不少亲兵也和高览关系不错,一时间竟哭成一片。
半晌,张郃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嘶哑着对地上的审配说:“正南,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一样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要怪只能怪曹*老贼。老贼啊,我一定会报此仇!”
张郃虽然满腔怒火,但却再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来,只有将一腔怒火发泄在关前,一边向程玉报丧,一边每天用石头弩箭招呼关墙。
消息传回许昌,程玉也心痛万分,高览还是一员十分不错的武将,更何况跟随自己的年头也已经不短,乍闻噩耗之下,也是伤心万分,但他还不是最高的领导,名义上还是有皇帝在,于是又将这个消息转发到徐州,并附表为高览请封,表章上是追封高览左将军忠悯侯,以程玉的身份来说,基本上就算是他对高览的追封了。
程玉对高览的哀思也就是寄托了一段时间,倒是并非他有多薄情寡义,而是眼前的形势有点不容乐观,三路军马中,不只张郃一路遇到了麻烦,除了庞统那边的消息没有传来以外,张辽的中路军也为雄关所阻,而且阻挡他的正是当年一战成名的虎牢关。遥想当年,十八路诸侯联军到了虎牢关下依旧是毫无办法,就算现在的程玉并不比当年十八路人马加起来的实力差,可是曹*也丝毫不比董卓的实力差啊。
险关啊险关,难道遇到你我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不管虎牢还是壶关都是正当要冲,连绕过去的方法都没有,要是有一双翅膀能飞过去就好了,唉——哎,一想到飞的问题,程玉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个想法来,自己曾经就想过如果有东西能飞起来就可以纵览敌军的形势,那个时候自己想到的是气球,按理说以现在的技术造个气球应该是不难吧?要是有气球的话,就可以让人飞到城楼上,开关落锁,这只奇兵定然可以收到奇效。
程玉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兴奋不已,踱来踱去想象细节,半晌,他却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虽然气球能造的出来,但又怎么能飞的上去呢,用绢来造,现在的技术条件下作出来的绢比渔网都要差,一定会漏气,就算不露的话,也很容易破裂,要等为了造气球专门生产出专业的绢布来,恐怕自己都要抱孙子了吧?用牛皮虽然强度很大,但是重量上又有点不好控制要是想飞起来的话,加上燃料,天啊,气球恐怕要有一栋楼那么大,到时候吓唬人倒是不错,要是有人不小心射上一箭吗?扑,就飞到火星去了。
越想越觉得头痛,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怪程玉,孔明过不了多久就发明了孔明灯,要是当时能造出气球来的话还能没有人尝试吗?大家不愿意想是一个方面,可能技术财力的限制也是一个很巨大的问题,不过以他的条件来说,要是能全力发展几年,并舍弃几百个人做先驱者——就是送死,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旷日持久一点。
他这边正在痛苦万分,恰巧徐庶有军情要禀报——郭嘉又在“养病”,对于一个人的理念还是不要强求的好。见到程玉头痛的样子,以为他的身体不舒服,连忙关切的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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