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手中的刀虽然不能象往日那样上下翻飞,但寻常士兵还是很难近他的身,但百密一疏,很快他的腿上受到了第一处伤,紧跟着,黄忠就成为别人练武的木桩,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枪,终于力竭被擒。
黄忠倒下以后,江夏城完全落入了程军的手中,无数士兵进驻到城内,并且收捕还在抵抗的荆州军与几个主要将领。
但刘琦刘磐等早就在黄忠警告的时候离开城池,虽然刘磐想叫上黄忠或者和他一同战死,刘琦却不给他机会,让军兵将他硬架走。很快江夏城的形势就稳定了下来。
所有的军兵都知道,遇到这种宝贝唯一的处理方案就是交送给主公,何况主公在出兵之前已经下令一定要活捉黄忠。但每个人都心有不甘,因为黄忠的存在,今天至少多出一倍的战友倒在了城下。如果黄忠能够投降也就罢了,可即便不降,主公恐怕也要将这个罪魁祸首放跑。
但每个人都只能将恨意压在心底,虽然是面对俘虏,即使做不出一付必恭必敬的样子,也不敢有任何的报复行为。
黄忠也是奇怪,他可以从每个押解自己的士兵眼中看出对自己的仇恨,却没有一个人对自己动粗。
不过送到营中却不见程玉的身影,原来他得到破城的消息亲自进城安民去了,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他想尽快的见到黄忠,结果适得其反,恰好错过。
士兵见主公不在,也乐得整治一下黄忠,于是将他关押在军营内,伤口只是草草的处理一下,死不了就行,却也不给他治疗好。
就算没有程玉在,城内的情况也可以很快的控制住,何况主公亲自督战,大家更是分外卖力。次日清晨,整个城中再无一处交手的地方。参与攻城的众将都纷纷到程玉进驻的江夏郡衙报到,程玉等了好久,所有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了,也有重要俘虏献上,——说是重要俘虏,不过就是些城内的官员和偏裨将校,真正的大人物全部都跑光了。
程玉看来看去,见不到黄忠,心中未免失望,就算他被击毙或者自杀,也会有人来请罪啊,看来是被他跑掉了,但程玉还是问了一声:“敌将黄忠可是被他跑了?”
众将见主公不问刘琦刘磐,心中也都了然,互相看了看,突然张郃站了出来,对程玉说:“主公,我手下的军兵报告说,敌将黄忠已经就擒,他们以将他送回主寨,难道主公没有见到吗?”
程玉这才知道自己白忙了一场,解释说:“噢,我昨夜就来到了城中,想来黄忠现在营中。来人,将黄忠带进城来。”
既然没有什么俘虏需要处理,程玉直接进行到清点损失这一步上,不过听到损失的数目,不由让他皱了皱眉。他知道三国的状况,本来人口没有少的那么可怜,正是多年的战乱让无数的青壮年张身葬身异乡,才导致归晋后国力衰微,自己一直就在避免损失,没有想到一次普通的攻城战竟然让几千人永远倒下,以后对这种硬拼的战术还是要慎之又慎。
其他尚有战利品的统计,俘虏的统计,各项政务的安排,等全处理完,时间也不早了。此时才有士兵到程玉身边报告说,黄忠早就押到,现在门外候审。
程玉一听,忙命将他带上来,这次他可不好意思说请,刚才在处理后事的时候程玉已经知道昨夜之所以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主要就是因为黄忠的存在,不少低级的将官都对黄忠抱有很大的敌视情绪,太客气会伤到大家的感情。程玉只希望黄忠能够干脆的投降,免得自己难做。
不过看到黄忠上来时一付慷慨就义的样子,程玉的心中就是一凉,既然对方摆出了这种态度,又是那种有本事的人,恐怕投降的几率已经很低。下面黄忠回答他问话的口气,更是证实了他的担心,但他还是心存侥幸的问了一句:“黄将军,古人云:‘良臣择主而事,良鸟择木而栖。’身为大将者,怎能将一身本领轻付黄土,望你迷途知返,回归正道。”
黄忠“哈哈”一笑:“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必多说了,刘磐公子对我之情,唯有一死报之。”
程玉见事情实在难以挽回,只能咬牙说:“来人,将黄忠推出去。”他咬牙是对自己说,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得罪众将,今天这次就再得罪一次,如果还是没有转机,大不了先学曹*,说是试探黄忠的心志,然后照老样子放掉,众将那里,以后再慢慢安抚。
突然程玉身边一人大声说:“不可。”
程玉一看,是主簿庞统,程玉早就想将庞统荐如朝内作官,以前有侍中的缺曾经和他商量过,不过庞统的兴趣在军事上更多一些,何况他认为跟程玉四处征伐既能多学点东西,又可以将感情处的更好,将来多大的官作不到,因而一力推辞。今天看到程玉的表情,又联想起他一贯的作风,知道他并非真心想杀黄忠,干脆给他搭个台阶,免得主公为难,这才出言阻止。
庞统走到程玉面前对他说:“自古为臣者,忠字当先。主公向来以仁义治天下,杀忠臣于国不祥,还请主公仔细思量。”
说完趁程玉不注意又相程玉身边的管亥使了个眼色,管亥虽然不聪明,但也能理解到这么浅显的意思,于是也说话:“主公,黄将军视死如归,大有义士之风,杀之可惜,不如暂且饶过他,想必日后定会感激主公大德,而迷途知返的。”
程玉见已经有台阶,再不下怕没有机会:“恩,言之有理,念你是个忠臣,今日且放过你,他日再被我捉到,定然不饶。来人,将黄将军送出城去,任他去吧。”
黄忠虽然感激,但在他的心目中还是刘磐更重要一点,低着头对程玉拱手一礼,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被士兵架了出去。
刘琦与刘磐逃出城去以后,一路不敢停歇,想回荆州,又怕路上遇到敌军,干脆奔长沙而去,希望在那里重整旗鼓伺机而动,两人刚到长沙,满身是伤的黄忠也回来了,他们见黄忠伤成如此模样,以为黄忠是杀出来的,也没有多问,只是让黄忠安心养伤。然后四下派出探马,打探程玉军的消息。
哪知听回来的消息让刘琦大吃一惊。
原来刘表近日一直在为程玉率军南下而忧虑,又偶感风寒,一病不起。本来这几天已经见好,突然间听到江夏失守,刘琦生死不明,程玉已经率军逆江而上的消息,又惊又怕,病症加剧,眼看要活不成了。
荆州城中的刘琮又有什么主义,连忙与母亲蔡夫人商量,蔡夫人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干脆一封书信写给前线的蔡瑁,让他帮自己拿主意。
蔡瑁看到书信也是慌了手脚,将军中的军务交给自己的死党副都督张允,然后轻骑兼程赶回了荆州。
等他到达荆州的时候,刘表已经油尽灯枯,听说蔡瑁回来,命人将他与蒯氏兄弟请到自己的府中,拉着蔡瑁的手说:“德珪啊,我要不行了,琦儿又生死不知,荆州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琦儿还没有先我而去的话,就由他继任荆州之主,要是他也不在了,你就好好的辅佐琮儿,你作为长辈,一定要好好的照看他们啊。”
这也就算是刘表的托孤遗言,看着蔡瑁唯唯诺诺,刘表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哪里想的到,这边他死还没有几天,蔡瑁就将蒯氏兄弟招集起来说:“子柔,异度,虽然当日景升言,要大公子继承大业,但如今他生死未卜,敌人又大兵压境,荆州不可一日无主,我看我们还是请二公子为政吧。”
蒯良心存疑虑,尚未说话,蒯越是刘琮的人,此言正和心意,马上说:“德珪之言甚是,二公子聪明孝顺,本就是继承大业的最佳人选,大哥,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共同奉二公子为主吧。”
一见兄弟也这么说,蒯良知是两个人有默契,于是也只好点头同意。他又哪里知道,蔡瑁以将刘琮称好分量,准备卖个好价钱。这边刘琮刚接过印信,一回到府中,蔡瑁就跟了上来:“琮儿,如果敌人杀来了,你要怎么办?”
刘琮此时不过还是个孩子,哪里又懂什么,只是恭顺的说:“这些事情自然是舅舅做主了。”
蔡瑁见四下无人,于是威胁利诱刘琮说:“琮儿,如今荆州已经丢失大半,徐州军马上就要到荆州城下,你和你哥哥谁先投降,谁才能做大官,我们干脆抢先一步,做一个能管你哥哥的管,以后他就再也不敢对你说三道四,你看怎么样?”
其实他也不用费什么唇舌,只要是他说的话,刘琮又怎么能不听,程玉军马尚未到达荆州城下,刘琮的降书已经先到程玉军中。程玉不用看,就知道是蔡瑁的主意,不过自己的目的本就是迫降荆州,如今既然目的达到,也不必去计较到底是谁的主意。
又过了数日,徐州军终于到了荆州城,蔡瑁与刘琮以及荆州的所有官员都迎接在城门之外,蔡瑁为了博得程玉的欢心,特别让刘琮效子婴故事,素车白马,白绫系颈,手捧兵符印信跪在路边投降。
不过是一个孩子而以,程玉又怎么忍心,见到这个情形,马上将刘琮搀扶起来,将脖子上的白绫也去掉,对他说:“抗拒朝廷是你父亲的事,如今他已经故去,就不用再追究了,你奉州县归朝廷,本是有功的事情,又何必作出这副样子呢?我一定会向朝廷表彰你的功劳,你的功名富贵,一定会超过你的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