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到了城外,所有人都没有了顾忌,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谁也不知道敌军会在什么时候追上来,一口气跑到正午,终于才在一片密林中歇息下来。
还好夏侯渊虽然已经昏迷过去,但一路上所有的士兵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夏侯渊,因而他没有因为这一路狂奔而当场牺牲,但脸色已经是越来越差,众人慌忙抢救,而没有事情做的士兵就四下散开警戒。
突然间,一个军兵听到旁边的树林中系系索索的响,于是向身边的众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都各执兵刃,屏息等待。
果然一个人由树林中钻了出来,还没有适应外面的阳光,几个人已经各举刀枪就要下手,那人突然间见有人埋伏自己,不过是愣了一瞬间,已经将身上的配刀拽出,就要拼命,但一见对方身上的装束忙说:“大家不要动手,我是曹丞相派来的,你们是哪里的人马?”
见众人还是将信将疑,他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大家验过果然是曹丞相身边标志,这才放松了紧张的心情说:“我们是夏侯将军手下的兵马。”
“可是奋威将军夏侯渊吗?”
“正是。”
“太好了,我有曹丞相的亲笔书信要交给他。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这人正是当日曹*派出来的使者。
虽然翻过太行山到了冀州,但一路上已经都是徐州军的地盘,到了冀州附近,又正赶上两军交战,他可没有飞檐走壁的本领,无法通过徐州军的封锁,又怕被发现,只能在山中隐藏,如今见到夏侯渊的部下,终于可以完成自己的任务,怎么能不松一口气。
几个士兵忙将他带到了夏侯渊休息的地方,已经有人去打了水回来,正在给夏侯渊灌。夏侯渊喝了几口水,幽幽的转醒,茫然的问了一句:“这是哪里?”
有人回答:“禀将军,这里是冀州城外,我们已经突围成功了。”
夏侯渊却被这一声突然叫醒:“什么,冀州已经丢了吗?”他竟然腾的坐直了身躯,口中喃喃的说:“既然冀州已经丢失,我又活在这世上何用?”刷的拉出宝剑就要自杀。
身边的士兵慌忙拉住他解劝,曹*派来的使者也忙过来说话,夏侯渊听说曹*有信给他,更是羞愧万分,自己实在是有负孟德的期望。
接过书信,他拆开来一看,感动的热泪盈眶,原来信上就几个字:“冀州可失,贤弟不可有失。”
夏侯渊伏在地上,作为一个硬汉子,他不想号啕大哭,但又忍不住泪水,自己有负兄长的期望,又有何面目回去见他。
不过身边有识字的军兵,已经看懂了曹*的书信,劝他说:“将军,主公最担心的实际是您啊?您可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了,不然主公会痛苦万分啊。只要人活着,早晚有报仇的一天,您就将仇恨记在心里,将来加倍奉还吧。”
夏侯渊觉得有道理,终于止住了悲伤。如今军马尽失,想夺回冀州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回到曹*身边去,等以后东山再起,于是夏侯渊带领手下残余的这些亲信向曹*所在的广宗撤去。
现在情势不妙的不仅是夏侯渊一人,和他同样处境的还有太史慈,在广宗一线,他同样要面对曹*军的主力.虽然曹军也广有智谋之士但广宗的形势实在不能与冀州相比,左右的城池都已经在程军的控制下,退后还可以得到正在攻击冀州的程玉军的支援,如果是旷日持久的话,自然坚持的时间可以比冀州长,于是曹*用了最简单有效的一种办法,——强攻。
许昌攻坚一役早已经警醒了天下诸侯的心,曹*痛定思痛,也打造了一匹投石车弩车等等,现在的攻城战,已经实现了“全现代化武装”。战局的惨烈程度,除了“惨烈”二字本身,已经无法找出更贴切的词语。
纵使太史慈骁勇善战,但毕竟城小将寡,不过堪堪能够完成程玉的战略意图,当夏侯渊兵败的时候,太史慈也终于没有能够再坚持下去,夏侯渊的败兵还没有到达曹*军营,他已经放弃了广宗县城。
曹*正担心夏侯渊的安危,准备加快行军速度,突破敌军的封锁,突然间在路上遇到夏侯渊和他带领的败兵。
夏侯渊在一路之上,又聚合了一些败兵,现在也有了数千之众,徐州兵正在全力对付面前的曹*,因而对后方的防守比较松懈,才被夏侯渊一路逃出了重围。
见到夏侯渊安然无恙,是曹*最高兴的一件事情,毕竟自己拼命赶路不过就是为了救援这个堂弟,既然他已经成功的逃出敌人的包围圈,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因此曹*干脆就在广宗休整起来。
程玉攻占了冀州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探询夏侯渊的下落,士兵倒是抓获了一个夏侯渊,不过是他晕倒以后自动站出来的替身。
听说没有捉到夏侯渊,程玉的心中倒是颇为失望,夏侯妙才这个人只要还在曹*手中一天,就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哪怕不会投降,但只要自己能够将他与曹*分开,两个人的危险程度都要大大降低。
不过失望就失望了,毕竟冀州之战的战果是相当辉煌的,这一战除了消灭掉曹*留守在冀州的所有军马,还彻底的打通了青州与幽州之间的联系,现在再与曹*开战已经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本来程玉准备马上去支援太史慈,但听说曹*既然已经放弃了追击,也乐得休息几天,于是同样的在冀州略做休整,然后才兵发巨鹿。
说起来,程玉现在的心中都是有点不耐烦了,自己和曹*最近的战斗每次都是针锋相对,虽然自己总是略占一点上风,却总是无法完全将曹*摆脱,就如这次,自己刚刚击败了夏侯渊,曹*就战胜了太史慈,互有得失,纵使自己得到了不少的土地,却又要和曹*正面面对,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没底的。
但没底是没底,面子上却不能输人,正准备出兵,曹*却已经先到了巨鹿郡。
在曹*出兵之前,夏侯渊还是有一点不解,他曾经私下问曹*:“孟德,经过这次我与程玉的正面相对,我发现这个人十分的不简单,手下也有不少才智之士,我军何必非与他正面交手呢?何不避其锋锐,先转略各地,待其露出破绽,再一举破敌呢?”
曹*略微苦笑了一下,对夏侯渊说:“妙才,只有你我兄弟二人在此,我才会说这样的话,其实,我对战胜程玉一点信心也没有,但与他交战就如同一场赌博,我必须要坚持下去,如果放弃,敌人只会越来越强大,我们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能够在决定性的战役中一举击溃对手,不然恐怕这场天下的角逐中,已经没有我曹某人的一席之地了。”
夏侯渊自从曹*当年起兵,就一直陪着他,向来都只见他意气风发霸气十足,还没有见过现在这样没自信的时候。但他也知道孟德的顾虑绝对是有道理的,一想到对方针对自己的阴谋他就有点后背发冷,真想不到竟然有人能想出这么庞大繁杂的计划,不是他不信任曹*,但在他的实际感觉里,如果曹*也遇到同样周密的计策,能够识破并取胜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不过现在自己还是只有用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好好劝慰自己这个主公大哥:“孟德,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顾虑,程玉再厉害,徐州兵再厉害,也不过都是肉身凡体,早晚有一天会露出破绽的,当初不是也有人让他吃过败仗吗?只要我们能遇到一个足够大的机会,定然可以一举挽回颓势。”
虽然曹*知道夏侯渊只是纯粹的安慰而已,但也领受了对方的心意,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与程玉的徐州军对抗下去,所有的一切就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坚持,由此看来,夏侯渊的话正是金玉良言。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只凭借愿望而战胜对手,事实上任何的胜利靠的都是智慧的努力,天才如曹*也不例外。
他比较起程玉来总是还有一些劫材可用的,围棋教导我们,劫材总应当用到最适合的地方,所以曹*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可能会给他带来胜利希望的机会。
现在看起来最大的一块劫材就是正困守魏郡的赵云军,曹*自己带领人马与程玉对峙的同时,派李典乐进带领数千人马前去支援夏侯敦。其实夏侯敦本身的实力就已经比赵云要强很多,曹*派他们过去,不过是帮助夏侯敦出出主意,并向自己的兄弟表达对于战胜敌军的迫切愿望。
夏侯敦什么样的人物,一见两人已经明白了曹*的心意,其实他对面前的敌人也是十分想马上解决掉,不过自己尝试着进攻了几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赵云本身就是一个做事比较谨慎的将军,而现在又有魏延能够和他商量,自然变的更加不好对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