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会有我们这样的孩子了。
真是从上到下的不正常啊。”
薛翼冷笑着,不住的仰头,他这明显是要避开其他人目光的样子——
真是再明显而又别扭不过了。
尤其是,他此刻压根不想去看邵思年的眼神。
饶是他早已对这种感情的事情失去了最后的绝望,但要是连绝望都体会不到了的话?
那他还剩下了什么?
岂不是连行尸走肉都不算了么!
半晌,修泽吐息着第三根烟卷,本以为薛翼不会接着往下说了。
却不想,薛翼竟是转过椅子,背对着自己,接道。
“我比陆白早三年出生,等我跟陆白都稍微大一些的时候,啊,不对——
应该说是我大一些的时候,已经开始有些记事的时候,就经常听见陆白一个人在哭。
哈……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偌大的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个人味。
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在哭号,可是理应照顾他的保姆却是跟男主人在苟合?
我记得自己那个时候也就三五岁的样子吧?
第一次看见那样的场面,我惊呆了,完全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但是——
但是!
我却亲眼看见那个男人将摇篮打翻。
若不是地上有毛毯垫着,天知道小白是不是早就变成了傻瓜!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尚未懂得人间的第一份感情时,却很清楚的知道——
自己一点也不被父母喜欢。
甚至于,我跟小白就跟没有父母一样。
不过是两个被丢弃在这种废弃房间里的玩偶罢了。
甚至连保姆们都未必会想起来要照顾我们。
再后来,我就学会了照顾小白——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照顾一个三五岁的孩子,就这样过了数年吧。
而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看见我的母亲。
但那绝对是我此生都不会忘记的母子相见。
虽然我很清楚,她不是我的母亲。
尤其是她那种看着我,跟那种恶心人看着我的眼神没什么两样时,我就明白了——
我不过是他们豢养的活死人罢了。
索性,就这样一直放荡下去吧。
再后来,为了让我跟小白活下去,我从什么都不懂的人生里开始了一条不归路。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偶尔打听到一些零碎的消息。
直到后来,我终于可以亲手毁掉这样的‘父母’!
哈哈……你们没听错,是我,是我亲手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压根就不配当父母。
那样的人,用尽了肮脏手段来将我们创造出来,却只是为了稳定自己的一切。
而又——
用尽那样的手段来折磨我!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即便是我亲手杀了他们,也不会抹去我身上的屈辱。
而在这个难熬的过程里,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让小白变成我的下场。
虽然我们两人的身体里,都因为当初母体胎盘的怀孕素有问题而自带一种致命根源。
但是这种根源,只要不沾染……情事,就不会致命。
一旦开启了,那么就是我们生命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