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话，却丝毫没有温度，一字一句的都带着最蚀骨的冰冷。

修泽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的反驳，也没有任何的接话。

他只是想在自己的记忆里多停留着此刻而已。

兴许在此后的日子里，修泽还可以将这样的画面当成了对陆白的仅存回忆吧。

毕竟，这才是陆白真实的样子。

一个从小就饱受了折磨和痛苦，一个无人关心，也体会不到关爱的孤独少年。

他比常人多了很多的苦楚，也比常人多了几个不同分裂的人格。

所以，在对待他的同时，也要用比常人多出好几倍的耐心、关心、爱护——

修泽知道，在这方面，他一向都会格外的做好，尤其是在面对陆白的时候。

“呼……虽然这是你最真实的样子，但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怎么听，都像是我被教训了一样？

我当然知道自己毫无权利去教导你什么，毕竟我也无法改变你的过去。

任何一个人之所以会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都是因为过去的漫长过程造成的。

就算是我，也一样。”

等到修泽从沙发上起身，却是朝着陆白相反方向走去后，他这般背对着陆白的话——

说的相当心酸。

也正是因为如此，修泽才更加不想去面对陆白。

因为他无法做到让陆白看清楚自己脸上的痕迹，那只会让陆白更加的难受。

“你打算就这样离开了么？不想听听从我口中说出的最真实答案么？

你这些天抱着电脑不就是想要调查这些么？

我的过去，我的身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唱双簧，又为什么要来找你？”

就在修泽这不停离开的步伐即将远去时，陆白带着着急的口吻脱口而出的质问道。

他像是因为看不见修泽的表情而着急的心态，同样是在多重人格下扭曲着。

同时，也在挣扎着。

陆白不是不想保持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可正如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最害怕的事情一样。

对于陆白而言，面对自己的本身，就像是将他脱光了丢在大街上的感觉一般。

羞辱的、难受的、怎么都无法比拟。

可此刻，陆白真的已经顾不上去细细的体会自己的心情了，他只是——

只是想要在这个最后关头，抓住修泽的最后一道影子。

哪怕，这样做，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你知道么？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我之所以找你，不过是以为你没什么真材实料。

是个靠脸吃饭上位的家伙，这样看来，反而更加凸显出我们是一类人了。

当然了，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大哥已经掌握了你的资料，只需要一条信息的曝光就可以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不过，你的确是跟我所料想的不同。”

尽管修泽始终站在原地未动，但他身后的话，连同靠近的脚步声都一点点的上前。

修泽已经可以感受到陆白就站在自己的背后，甚至都不超过你一步的距离。

他只需要回头，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