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会放在心上，没有被任何人记住过，又怎么会放在心上，那样的情绪根本就不会发生，因为知道一旦自己生气了也没人在乎，不过是生气给自己看。

想想觉得还挺搞笑的，估计母亲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没有跟那些人发脾气吧，唉，但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了，一直都在隐忍着，可是这样下去也不会让大家注意到，江月现在是脾气好了一点才会觉得对林阿姨有可以做到更好的地方，但是要是之前还是江月那坏脾气，估计永远都不会去想到林阿姨。

“你说的对，父亲他确实可能是因为想要栽培我，所以才对我要求那么严格，所以我犯了一些错事，他才那么替我担心。但是这次不一样啊，这不是小事，这可是我自杀啊！真的，我想想都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么大的事儿，我真的挺不过去了。江月，要不我们两个人偷偷溜吧，就说回去有事，你是回学校有事，我是回医院有事，总之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

不想在这呆了，难道江月就想呆在这儿吧，其实江月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之前是十分不想，现在是觉得还都行，毕竟林阿姨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也想做一些事情弥补之前对林阿姨的那些伤害，绝对不是因为父亲，是因为林阿姨。

但是江月也知道，这样突然回去，估计只会让父亲更记在心上，那以后一定会爆发得更加猛烈，既然早晚都要爆发，为什么要等到那个时候呢？其实拖下去估计就会变成一种情绪，父亲一直会觉得江月跟江明两个孩子不听话，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所以知道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江月一下子躲回到了被窝里。

探出脑袋跟江明说着。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你做错了事情害我被连累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干嘛那么着急回去啊，而且你现在知道中午的时候父亲跟我吵架是因为什么了吧，这些我都没怪你，你就不要在这里说东说西了就留下来好了，父亲不跟你说话或者是大吵你一顿，哪怕是打你一顿，这不都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吗？总是要接受惩罚的，怎么可以老是想着逃避呢？你知道吗？一个人要是逃避惯了，就会变得脾气可坏了，就像我之前一样，所以你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像我这样！”

江明皱着眉，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江月嘴里说出来的事啊，江月之前的脾气可坏了，但是家里人都纵容着，哪怕是在外面自己也纵容着，想保护着江月，不想让江月受一点委屈，但是没想到突然之间江月竟然像是开窍了一般，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不对了，江明只是好奇着，江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一下子有那么多的感悟？竟然突然变成了一个有礼貌的人。

“你还好吧，你给我坐起来好好说话，别躺着，你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这些话我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呀，你什么时候会在意过别人的想法？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你真的很不对劲，你快起来说清楚，你到底发生什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还是？”

江明这个时候是真的在关心江月，而且那个还是没说完，停在了那里，不过是在想着会不会是因为陈念？毕竟只有陈念说的话，江月才能听进去，会不会是陈念跟江月说了一些很重的话，让江月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为什么是现在说呢？之前那么多时候江月也做过那么多过分的时候，陈念都没有说，所以其实江明也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江明在说着的时候，还想把江月拉起来，让江月跟自己讲清楚，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哪怕林阿姨觉得江明一点都不关心江月，但是江月心里都清楚江明对自己有多好，恐怕一点也不输父亲对自己的好吧。

“哎呀呀，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吗？不是你让我帮你想解决办法，不是我在教着你做事情不能想着逃避吗？你干嘛拉着我呀，我能发什么什么事我好好的呀，我只是最近书读的多了，懂得了一些道理，唉，不跟你说了你还有其他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你就赶紧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上，然后睡午觉了！”

说着江月就又拉紧了一下自己的被子，整个人都团缩在一起，明明不冷。

“好吧，是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还这么关心着你，结果你也什么都不说，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你睡午觉吧，我不管你了，我要回去面壁思过，想一想父亲要是责问起来该怎么说。”

说着江明就出去了，轻轻的关上了门。

……

可是江明没想到自己一回头竟然就看见了父亲，父亲怎么站在这里，是不是来找江月的？自己怎么这么不凑巧非要这个时候来找江月，当时江明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躲到哪里，因为根本就没有地方躲，父亲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江月在里面呢，父亲快进去吧，不然江月等一下就睡午觉了……”

江明说的时候声音特别小，一点底气都没有，特别害怕父亲跟自己说话，也特别害怕父亲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理自己。

“我不是来找江月的，我是来找你的，给我到书房来吧。”

是来找自己的，难道是父亲已经去过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不在，所以才来江月的房间吗？可是自己在家里不是一直表现得跟江月关系不好吗？为什么父亲会想着来江月这里找自己呢？江明的脑袋特别乱，不知道该去怎么解释这一切，而且也特别惧怕着，等一下父亲要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就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快到书房的时候，江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在自己的身边，其实一直都有父亲的人在观察着，所以才知道自己根江月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才知道自己自杀的事情，不然父亲没有理由会知道这些。

如果不是父亲派人关注着这些父亲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呢，想到这些江明的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很激动父亲这么做，毕竟是父亲把自己当成儿子一样对待，所以才这么关心着自己。可是又特别厌恶着这么做。

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滋味，是很早之前那个老巫婆在校门口堵着自己，当时自己真的觉得原来权利不一定是好事，对于弱者来说可能就是一种伤害，再一次体会到权力就是刚才自己的那个猜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父亲一直派人在自己的身边观察着，那江明真的觉得父亲跟那个老巫婆做的事情没有什么两样，哪怕是表面为自己好，但是这样的偷窥江明也觉得十分不舒服。

江明甚至在想着等一下就问父亲，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就要据理力争，自己就要告诉父亲，这样做不对，这样做不好，自己希望父亲不要再这么做了。

但愿吧，但愿等一下自己见到父亲的时候，能够说出这些话，更但愿自己能有勇气能有时机说出这样的话，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了，明明那么恶心，甚至那个味道，现在还是自己记忆里特别难受的味道，可是当时自己就是没有把恶心吐出来，没有吐在那个老巫婆的车子里。

要是自己当时那么做了，或许记忆中难闻的味道就能消散一点。或许那件事情自己就能容易放下一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念念不忘，也没有什么回响。

那个老巫婆，还是喜欢穿旗袍，还是喜欢戴着珍珠，还是那么讨厌自己，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自己不是江家的人，永远也不会是江家的人。可能还是自己没有足够强大吧，记忆中的事情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了，来不及的事情就是来不及了，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强大到摆脱那个老巫婆带给自己的一切。

江明现在才明白，其实与其说自己讨厌那种权力，讨厌老巫婆出现在学校，出现在自己生活里面的权利，讨厌父亲这样偷窥自己的权利，不如说是自己在渴望，渴望有一种更强大的权力保护着自己。要是从小要是第一次的时候，老巫婆出现在自己的学校门口，那个时候父亲就能突然出现，告诉老巫婆自己就是他的儿子，如果从一开始父亲就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保护着自己，说不定老婆就不敢在以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不断骚扰着自己的生活。

所以啊，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渴望，原来自己那么贪心渴望的东西那么多，可是又没有办法得到，所以才那么痛苦吧。可能父亲是爱自己的，但是这种爱太过于小心谨慎，太过于刻意，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种爱小心谨慎的只敢在远处偷偷的观望，可是却不来到自己的身边，不会跟自己亲口说一声，他特别关心自己。

江明一时想的没边了，甚至在想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他会这么爱自己吗？为什么母亲从来都不跟自己说呢？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在这么多年里，其实一直小心翼翼，一直事与愿违，他会心疼吗？

又或者会不会他早就已经不在了，是啊，他就是不在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自己的世界里。其实这样从来没有出现也挺好的，至少江明还能有一些幻想，在父亲对自己没那么好的时候，没有那么关心自己的时候，就会在想要是那个人，他还在，如果他也有一些权利，有一些保护自己的能力，他会不会站出来呢？会不会做了那些父亲没有做的事情，可是江明知道这样的想象根本就不会发生，因为如果那个人真的很爱自己的话，就不会抛弃自己的母亲了。

过去的事情是不是抛弃其实江明根本就不知道因为，母亲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但是相信一定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母亲才没有提起的。

江明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来到父亲的书房，但是一定是手指头能数得过来的，这个书房自己不常来，每一次来都是父亲语重心长地跟自己说很多可能是在为自己好，可能是在教自己道理，但是江明其实特别害怕这里，因为每次在这里父亲说的那些话，虽然可能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里面，但是江明总是觉得父亲说那些话的时候特别严肃特别严厉，那种感觉特别不好。

江明多么希望，哪怕有一次自己犯错了，父亲能够不带着自己来到这里该多好。

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书房，光线那么差。书香本来那么特别，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书房里的那些书特别厚重，闻起来的味道也让人心情沉重。

江明看见父亲坐下了，自己还站着，因为父亲没有让自己坐下，自己肯定不能坐下，这些道理都是之前父亲教给自己的，自己也想在父亲面前活蹦乱跳像个孩子一样，但是江明一直都知道，在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是孩子了。

自己要成熟稳重，这样才能得到父亲的肯定，自己一直就是为了得到那个肯定，所以才那么忙着吧。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压抑自己，就不停的约束着自己，想让自己有更多的能力，想让自己变成更厉害的人，可是不经意的叛逆，会让自己想着如果自己选了另外一条路呢，是的，现在的自己就已经选了另外一条路。江明还没有办法去判定这条路对不对，至少自己现在并没有感觉多痛苦。在医院里呆久了，总是能够让一个人变得更加成熟，那种成熟是历经生死，看尽人性的成熟。

这么多年的历练，江明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至少不会畏惧一些东西了，可没想到自己的这份成长在父亲的面前这么不堪一击，没想到原来自己还是那么脆弱，原来自己还是那个孩子，只是自己不能是一个孩子，但内心还是啊内心的恐惧，内心的害怕，这些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知道我在生你的气。”

江明点着头，是啊，自己已经知道了。

江明甚至觉得父亲这一次做的挺不容易的。

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要是之前可能会先跟自己冷战好久，对的，江明愿意称那为冷战，因为父亲一有什么事情就不说话，无论是江月做错了事情，还是自己父亲都是那样对待的，最好向父亲觉得只要留足够多的时间，自己跟江月就能想明白哪里做错了，可是父亲根本就不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时候就算想的再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父亲，但是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意外，因为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这些话倒是真的。

江明真的觉得这是一个意外，哪怕是自己的血流了那么多，哪怕自己差一点没活下来是抢救过来的，哪怕这些江明还是觉得这是一个意外，因为江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当然有常识，而且又没有什么事情刺激到自己，没错，自己是喜欢余笙也知道，余笙可能不喜欢自己，这些自己都知道啊，但是江明实在不至于为了这样的事情想不明白自杀。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事情能够刺激到江明，所以江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是个意外，你怎么说的那么轻巧呢？你多大了？二十多岁了，难道你不知道意外对于我跟你妈来说是什么样的打击吗？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一个意外，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意外让我跟你妈怎么过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你妈能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你以为我就没有压力吗，我有很多难事，可为什么我没有像你那样轻而易举的就想着靠自杀的方式去解决呢？因为我知道不能因为我知道我还有你们。你要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就跟我说，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吗，你发生什么事情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你跟我说，我就一定会帮你解决，我就是你的后盾就是你的力量，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选择自杀，我不想听你说是因为那个叫余笙的女孩，我想听到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是表面的。”

内心真实的想法不是表面的？江明真的满脸的问号，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可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啊，而且听见父亲那样说余笙，听见父亲说的那两个字的时候，江明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原来还在笑话着陈念他不可能会跟余笙在一起，因为有陈叔叔，那自己何尝不是呢，父亲跟陈叔叔是一类人，父亲可以纵容着江月，但是不能纵容着自己。可能就因为自己是男孩子吧。江明只是害怕，害怕连他也会打扰到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