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就像是鸡蛋外壳上有无数细微的孔洞,能让其中的蛋黄透气孵小鸡一样,我几乎把墙面全处理了一番,让灵气丝如发丝般刺透砖墙和结界,末端形成一个个细小的爆炸阵式。
随后,我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双眼眯起,心中已经不敢去想是成功还是失败。
越是这个时候,我心中的焦虑就越来越多,特别是知道黄鳝洞主的计划后,在结界外面,正有人在偷偷作祟。
倘若与我无关,我自然可以放心,但是它与我紧密相关,我不能让它发生——江玉楠要和别人订婚了!
为了稳妥,我向后多退了十几米远,反正灵气丝可以被我无限延长,此刻它的作用就跟爆破时用的引线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屏息,再无犹疑,直接按下开关一般猛地触发!
轰隆一声闷响,无数小心阵式爆炸的威力虽然大,但是引起的动静并没有我相信中那么大。地面震颤了一下,狂躁的风携带着灰尘迎面而来,清冷的风在下一秒吹来,让我心中一紧,连忙迎着灰尘冲了过去。
虽然眼前依然是灰尘,但是灵气丝已经被我驱使着快速向前打头阵,探到那墙壁时,我握紧双拳,往前一探。
再没有东西阻难,我身形骤得加快,几乎只一瞬间就冲了过去。
当我看到地上一地的传送阵式时,高悬的心总算是落地。
一番查找,我看到了前往洞府的阵式,二话不说选择传送。
眼前白光一闪,我心里狂吼,他娘的终于是出来了,之前经历过的艰险化作一幕幕画面层层冲压过来,在白光中消散。
当我身形跨出传送阵式,眼前还是一派静谧山峦时,我已经抛开所有之前的画面,一丝都不去想它,快速翻山越岭,一切都没有变化,冲到我的洞府前。
进入洞府中,雪柔刷一下出现在我面前,脸上相对之前而言,烦闷少了大半。我乐得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和她先在主卧里好好休息一番。
一番云雨,雪柔的手搭在我的胸前,只当我的胸膛是木桌,摇晃着手指在上面敲击,并未有噔噔声。
还没等我问她啥情况,她就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内容无他,自然是一些在路上遇到的各种麻烦,我们像是放电影一样将它们在脑中又过了一遍,隐约中明了了不少事的细微处,不禁感到想要在这鬼圈中好好生存下去,着实不易。
突然,雪柔干咳了两声对我说:“如果真的要娶江玉楠,你娶吗?”
这个问题一下就问死我了,想了半天我没能说出答案,雪柔也不逼问我,骂了一句臭男人就翻身去睡了。
我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但是想到从黄泉路和江玉楠一同逃跑的时候发生的事,心里就一阵烦闷。人家姑娘二十几年守身如玉,虽然我也不是故意的,但终究还是误了人家的清白。
说实在的,虽然江玉楠事后表现地非常平静,也不会主动去声张给谁听,但是江家是个大家族,特别是江漫天还是江流组织的一把手时。
如果江玉楠以后和哪个大户人家定了亲,比如现在,李烈的二儿子李焰云,到时候把她娶过去,发现货不是原装的,肯定会引起一些风波。
一想到如果男方那边追究到死,江玉楠怕是会被退婚。而这大门大户之间,讲究的都是个脸面,她被人退婚,怕是以后门当户对的人家都不会收了,甚至在圈子里恶名昭彰。如此想来,我心里就跟鞭炸了一样,感觉是我害了她一生的幸福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有些埋怨雪柔这边挑起这个话题了,可是她的担忧也有道理,我也无从说道。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原本准备好好休息一波的,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了。
从床上爬起来,我也懒得去修炼房了,直接在落地窗前,迎着清冷的月光坐下。房间里开了空调,舒适程度直逼夏天,我强压住心中的烦闷,运转着无名功法,渐渐也平静了下来
不知老天爷是不是非要和我作对,现在时间并不晚,才八点不到。只见眼前的盘山小路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靠近,最终走到了来我洞府的小路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心里一直烦愁的对象,江玉楠。
出奇的是,我看到她手里竟然是提着东西的。看到这一幕,我不安的心变得更加不安。说来也是巧了,我俩的婚期都在这个月末。都是即将成为他人妻子或丈夫的人,一种苍凉感从我心中油然而发,不用看天上苍白的月光,我就感觉自己横贯古今,是个大衰仔。
还没等我叫醒床上的雪柔,我就看到,苍白月光下,稍远些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些山风,树木摇曳间,小路上长衣飘飘的妹子又出现了一个。我仔细眯眼看了一番,心说千万不要是那位啊。
可是那身影只向前多走了几步,随着山路转向,正面朝着我这边,我就看清了她的模样,又看她长发和宽松的白衣在风里飘飘然,我就觉得不像。
“难道转性了?”我狐疑,但想着怕是逃不过了,揉了揉脑袋,呼喊了一声床上的雪柔。
一听我说两女都来了,雪柔还真有些不相信,立刻跳下床和我一同去看。她附在窗上看了许久,脸上的神态突然变得端庄典雅起来,手对着空中一招,她光溜溜的身上就像变戏法一样,出现了一件宽松的灰白长裙。
雪柔在我身前走了几趟,摆到地上的裙子是荷叶边,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绿色线条,看起来就非常高大上。
我正准备举起大拇指时,她似乎根本不需要我去评论什么,一转身,带着一股电影里都不曾见过的温婉,下了楼。
在窗前矗立了好一会儿,直到江玉楠来到楼下敲门了,我才收拾了一下衣服,也下了楼。
一路走下去,虽然我脸上尽量保持着淡定,可我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从刀山下到油锅里一样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