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们一个个出现，并达到了让人骇然的地步，究其源头，就是开了那道只做一个的口子。而我也感受到了这个想法的来源，正是李楠。
我想当时他应该还未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被神秘的鬼界异族诱导，才一点点做出了这么多害人的东西。
走到楼梯间门口，我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混黑的古楼和散乱的摊位，踏出了门。
胖子也不再求我了，一声不吭地扒在我肩膀上，虽然我还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怨念，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且他也知道不重要。
我一鼓作气下了二十一楼，走出大楼站在已经被补好了墙面的街角旁，心念一动，那个选项被我按下。
碰，像是心中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被击溃了，不舍的情绪弥漫在我心头，但我依然坚定地让它继续执行。
脑海中，十座古楼全部崩塌，一寸寸断裂，最终化作黑色灰烟。
胖子长叹一口气，也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而且是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最佳方式结束了。
虽然心中还有遗憾，但是我能感受到如果我选择了它，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舒服一段时间，但在这段时间过去后，就是无尽的悲苦。
我不觉得我是什么圣人，但是问心无愧是我希望的最好结果。
随着古楼崩塌殆尽，我腹中的黑球也一寸寸崩溃，最终变成指甲大小的黑色晶石，我试着控制它，发现可以。将它移到与雪柔一起的黑色空间中，那股冥冥中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但是我的身体开始打颤，手脚变得不利索，像是一下从二十岁苍老到了八十岁，我重重喘着粗气，发现手脚确实在变得干瘪，最终我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视线变得模糊。
我连忙抬眼去看周围，发现眼前像是被迷上了一层纱，胖子焦急的呼喊在我耳边响着，但是这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山谷中传来，同时伴随的还有耳鸣。
我不由苦笑，该不会真的被吸收了精气，变成老头儿了吧。
脑袋变得晕乎，最终我倒在了地上，随着眼皮闭合，世界都黑了。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心里骂了一句，果然做好人会不得好死……
突然，我身体猛地一抽，睁开眼时，视线依然是模糊不清的。我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和一个护士打扮的身影在我面前晃动。
我艰难地控制着手，往那边伸了一下，碰到了实体。
“啊，色狼！”
啪一下，我的脸被狠狠打了一下，非常疼，让我感觉啥都被消减了，唯有受苦的感觉没有消减。
这他娘的不是坑爹吗？
可是为啥那个护士要说我色狼呢，我只是碰了一下她呀。
很快，我就被一帮身材魁梧的医护人员从床上拉了下来，心想这该不会是要痛扁老色狼的桥段吧，我不要这么狗血啊。
然而我还是看到了不停移动的天花板，是的，我被仰着脸在地上拖行，连个鞋子都没穿。
“这个老色狼，之前就不该答应那个女生接收他的！”
“我能怎么办，院长下的命令啊，原本以为就是个垂死的老人，没想到是个色狼！”
“……”
听他们一路说着，我心里苦啊，我哪里是色狼了，我只是眼睛不好使，哪里知道得罪这位护士小姐姐了！
可是我现在连张嘴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让他们拖着。
当我被丢到一张破旧的藤椅上时，我看到了周围和我一样苍老的身影，他们有的歪着脑袋，有的整个身体陷在椅子里，外面是阳光，但是一点都不暖。
医护人员丢下我就走了，那护士离开时还不忘把我的额头敲了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我的眼睛慢慢变得清晰了一些，但是身体依然毫无力量，想在藤椅上挪个位置都不行。
半天就这么瘫在藤椅上度过了，天空渐渐变得混黑，但是直到我听到蚊子在我耳边嗡鸣的声音时，我都看到有人过来料理一下我们这帮老家伙。
周围一共九张椅子，已经有四个椅子上的老人把裤子尿湿了，我这边还好，应该还能忍两三个小时。然后我就感到裤子湿了，这才发现，原来我虽然能忍，但是身体不能忍。
也在这个时候，一个衣着普通，但面容熟悉的女生走了过来。
我面红耳赤的扭过头，不去看她，但是她似乎是找我来的，当看到我时，也惊讶地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嘿，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会照顾好你的。”
听到她温柔的声音，我鼓起勇气去看她，竟然是之前说我救了她三次的孙曲帘。
眼看她要将我背到背上，我内心是拒绝的，毕竟我刚才尿身上了，但是我的力气根本不能和她对抗。她背上我，带着我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指着院长一顿臭骂，还说这里是她见过的最差的疗养院。
这位五十多岁，满脸富态的院长突然站了起来，竟然笑脸相迎，连连说是，还叫来了之前负责照顾我的护士。
啪一下，这位院长直接上手，打了那位护士一耳光，还压低了护士的身体，向我和孙曲帘道歉。
我心里一阵暗爽，想着孙曲帘的背景一定不简单，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毕恭毕敬。
离开疗养院之前，她亲自给我洗了一个澡，说实话，我内心是拒绝的，特别是我看到身上皱着的皮肤和枯瘦如柴的四肢，我心里就别提多心酸。
饶是如此丑陋的我，她依然尽心尽力，一点点为我清洗，最终还帮我把衣服穿好，再次背上我，在医院外叫了一辆的士。
车上，的哥夸她真懂事，竟然一个人照顾爷爷，很辛苦吧。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什么爷爷，我只是老一点而已，我和她岁数一样大的。
可惜我说不出来，也不需要说，车一直开到老城区，我们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下了车。
当楼下一些居民看到她背着我走进来时，一个个目瞪口呆，甚至惊愕不已。